无相宗分为一个主峰还有另外四座峰, 云溪峰、长盛峰、孔文峰和清息峰,主峰通常用来议事和弟子们活动,云溪峰掌丹药,长盛峰掌武,孔文峰掌学,一入门的弟子都要进入孔文峰进行修者修道的学习,而清息峰则是付清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泽雨露出一个笑,微微颔首:“宗主好!”
    付清将所有弟子环视了一圈,随后皱眉问无隅:“符无忧呢?”
    “那天他回来后脸色便不太好,一回宗门便直接去了静深崖。”无隅双眉紧蹙,小心翼翼掀起眼皮看了付清一眼,“师兄,你是不是罚他了?”
    静深崖是无相宗弟子做错事情受罚思过的地方。
    付清一时没有说话,他是想罚他,但在他从梦境中醒来后符无忧便离开了,他何从有机会罚他,淡淡道:“那便叫他在静深崖待着吧,待够了叫他来清息峰找我。”
    付清御剑回到了自己的峰内,将峰内的出行禁制加固后,便径直去了冷池,冷池虽常年冰雪覆盖,池水寒冷刺骨,却是清心静气的绝佳地方,他近几日不知为何总感觉心神不宁。
    付清向内探查了一番,丹田灵气醇厚,灵根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心神不宁最重要的表现就是情绪起伏,似乎周围靠近的人会时不时不经意地影响心境,要是放在平常人可能完全察觉不出来,只是付清自从修了无情道后心绪变得很淡,心境便犹如一潭干净无尘的湖水,平静无波连微澜都不会掀起,而只要一点点心情的波动都会感知得异常明显。
    付清解开红绳,长长的黑发如同瀑布倾洒落至水面,付清微微闭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只是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多久,忽地付清只觉得脑子传来一阵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插进了自己的识海之中,又来了这种熟悉的只要娄清欢遇到危险就会产生的痛楚。
    千年来,除了付清刚一开始杀了主角受娄清欢会感受到痛楚之外,平常他与娄清欢间隔千里之外不会因为主角受受到危险而感觉到头疼,自从有了情劫下山,这份痛楚越来越强烈但最多也就是识海震荡,而最强烈痛楚的便是最后在禁地时他对娄清欢起了杀心那次。
    他不仅感受到了头疼,还有经脉膨胀聚集了大量灵气,这种一般发生于大能修者危急情况自爆。
    这种情况除了上次,这次也是一样,付清垂眸看着手臂上突起的青筋充血变成了赤红色。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剧情的强制性不会如此严重,付清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在他入裴明衍梦境外界昏迷之时,有人对自己的身体做了手脚。
    娄清欢!
    付清头疼难耐,甚至体内灵气开始逆流,他气急狠狠锤了下冷池的水面,池水高高溅起大量的水珠,下一秒池水再度恢复平静,水雾散尽,冷池中的人已然消失。
    付清脑海中似有冥冥感知,娄清欢此时不断地在叫救命,似乎正在经受死亡的折磨,他依着娄清欢的气息,不停片刻地御剑而去。
    娄清欢的气息距雒阳皇城很近,付清最终停在一处偏僻荒凉的郊外,这里寥无人烟似乎是一片被废弃的土地,远远望去只有一座破败的寺庙。
    付清手中执着无尘剑慢慢向寺庙而去,距离寺庙越来越近,娄清欢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寺庙没有门,只是挂着许多旧黄色人间符咒还有一些破烂撕裂的布料层层叠叠地遮掩。
    付清头痛难忍,在内心痛骂着书中的狗血无脑剧情,娄清欢死或不死,与他有什么干系!他也没有犹豫,无尘剑出手径直而入。
    “阁下,这个人你不能杀。”
    付清淡淡道,慢慢踏进了寺庙低矮的门槛,缓缓抬眸,看清寺庙内的场景后微微一怔,看着带着杀气的无尘剑将要没入眼前人的胸膛时,付清双眸紧缩,抬手将无尘剑召回。
    仅是刹那间。
    “明衍,怎么是你?!”
    寺庙内光线昏暗,娄清欢被不知何物挂在低矮的房梁上,衣物凌乱,身上已被暗红色的血液覆盖早已看不清本来白皙细腻的皮肉,手肘和膝盖处的皮肉泛着焦黑出现隐隐白骨,显然娄清欢经受了一段时间的凌迟,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一团阴冷气息的白火在裴明衍掌心之中跳跃。
    裴明衍在无尘剑破空而入的时候就已经回过头,他早已熟悉这柄剑,眼睁睁看着无尘剑夺命而来却不闪不避。
    裴明衍微微掀起眼帘,被阿清看见了,阿清知道了会如何看我,内心一瞬间的惊慌最终变成深深的厌倦,知道了看见了也好。
    他也终于不用在阿清面前伪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