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太闷了,我想出来陪你坐一会儿。”萧灼华拂下顾煜发间湿润的细雪,眼里三分怜爱,七分怅惘,“少爷,你看我们同淋一场雪,像不像此生共白头?”
    顾煜点头不语,红着眼眶欲再闷一口酒,萧灼华却按住他握着酒壶的手。
    “冷酒伤身,不准喝了。”萧灼华眼中隐隐露愠,玉素手修皙,轻抚身侧郎衣,显然早已看出顾煜心事深重。
    许是萧灼华性子一向太过温柔的缘故,分明是强硬的话,经那薄红的唇儿一启,说出来却无端酿出三月艳阳的暖,安抚下顾煜乱如鼓擂的满怀心寒。
    顾煜听话地点头,放下酒壶置于身侧阶上,眸黯垂首长叹。
    “哥,南边有战事求援,朝中想让我去,可这一去数月不能复返,我放心不下你和孩子。”顾煜木然看着天上婉婉梨花般落雪,话里是解不开的纠结。
    萧灼华悲哀地愣了一瞬,随后舒颜强笑,拉过顾煜的一只手,抱在鼓鼓囊囊的怀里安慰似的给他搓搓,故作轻松道:“国事为大,你尽管去就好,不要担心家里。我觉得自己的病好转很多了,你看,我现在都清醒了,没准过段时间……就全好了。不要担心我,我一个人……也能生下孩子的。”
    “可是……”顾煜半信半疑看着萧灼华虚弱的脸色,执拗地摇摇头。
    “小乖乖,听哥的话。”萧灼华突然说。
    顾煜瞳孔猛地一颤,想起小时候萧灼华哄他时候总是叫他小乖乖,一声较一声柔软,饱含着华哥哥对他的宠爱。后来顾煜长大一点,嫌这个爱称不好听,一点也不威风,萧灼华便抱歉地笑笑,从此不再这么叫他了。
    “好。”顾煜不再反驳。
    “今夜雪下得极缓,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一场。”萧灼华一下一下轻抚着鼓动的肚子,星眸对着无边夜色凝住,丰润唇角上扬,“那时你莫约一岁有余,生病高热,啼哭不止。夫人和奶娘夜里熬不住,我便劝她们去睡了,留我一人看顾着你。我坐在偏房的凳子上,把你抱在怀里晃悠着哄。你那时只有小小的一点,但是哭得好大声,震得哥心脏疼。你生病三天,我便不眠不休照顾你三天,身子都熬垮了……”
    顾煜心疼地搂住萧灼华瘦弱的肩膀,愧疚到不知如何答话。
    “日子过得真快啊,哥伺候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宝,现在哥都要给你生小宝了。”萧灼华亲昵地用脑袋蹭蹭顾煜的衣裳。
    “哥,我之前不懂事,待你不好,你恨不恨我?”顾煜冷不丁冒出一句。
    萧灼华嗤笑一声,随后软言软语道:“怎么会恨?你是哥亲手抱在怀里哄大的,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是哥最好的小乖乖。哥平生只恨自己,恨自己年少时贪心又无能,想让老爷、夫人和小娘都活着,却终究谁都没能护住。现在想来,当初我就该亲手将我娘早些杀了,以免她独自在萧府受尽欺辱,最后惨死于养父刀下。我也该早些自尽,这样就不会害了老爷和夫人。哥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恨哥是应该的,哥从来不恨你。”
    顾煜嘴唇微动,望着身边人满是苦涩的笑靥说不出话来。
    萧灼华怕再钩起往事惹顾煜难过,不待顾煜开口便将话题转向别处:“战事不容耽搁,你明日便启程吧。”
    “哥好生无情,这么快就要赶走你男人啊。”顾煜心中悬着的心事如巨石般崩裂落下,从悲伤之人变成快乐小狗,凑近萧灼华的脸轻啄他的唇。
    “哎呀,你……”萧灼华大着肚子行动不便也不好躲,心里就算再焦急害羞,也只能老老实实被顾煜捉着亲一下,片刻就飞红了脸。
    “哥好长时间不认得煜儿,说什么授受不亲,叫煜儿忍得好辛苦啊。”顾煜耷拉着脸委屈巴巴看着萧灼华撒娇,手上却不安分地摸着萧灼华怀孕后格外敏感的腰腹。
    “想要啊,那哥今夜好好补偿你。”萧灼华被摸得直喘,温顺地瘫软在顾煜怀中轻声呢喃。
    顾煜正当年轻,哪受得如此撩拨,顿觉一阵燥热难耐,如同狼狗兴高采烈叼着小兔,急匆匆将萧灼华拦腰抱到屋里的床上。
    榻上美人一副春山好风景。孕肚圆隆而挺,长腿大分而坐。略潮黑发散乱披于玉背楚腰,半褪衣衫轻滑露出香肩红粒。清眸泛水,烟眉微皱。齿痕星星,红迹斑斑。牡丹半开似的张口娇吟,鸳鸟画屏一般仰头细喘。
    顾煜生怕伤到许久不经事的孕妻,耐着性子忍受早已硕大膨胀,一边在萧灼华颈窝细嗅啃咬,一边用手指沾着药膏缓缓研磨。
    “嗯……啊……少爷……停下……不行了……”萧灼华靠着软枕被弄得泉眼泛滥泪眼迷离,喘得心脏不舒服,久病未愈连大声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红着脸用指尖紧扣顾煜肩头的厚肉,对眼前越发过分的人轻柔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