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泣不成声,眼睛都肿成一个核桃,紧紧抱着林月,似乎要将心里的恐慌、委屈都哭出来。
    林月看着一群又开始哭的小萝卜头,穿耳的尖锐哭声,震得她脑仁都疼了,但是也不能现在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这关系到所有人的安危,不得不谨慎。
    朝中靖王和皇上夺权也更加严峻了,灾害频发,朝廷又不管,因此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这些天她在外行走都听见各地发生了暴乱、起义,虽然最后都被镇压了,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实在不行,林月不介意加一把火,到时候改朝换代,肯定是要大赦天下的,流犯的身份官府肯定会撤销。
    即便是以后发达了,有人拿身份说事。
    这一天大家都是在痛哭中度过的,既伤心父母的离世,也伤心从此以后他们只能够靠自己,那个官差完全没有考虑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带着两百多个拖油瓶活着长大。
    也许他们想到了,只不过刻意忽视而已,这些都是流犯,对官府来说死了也就死了。
    就这样白象村的孩子们在思念亲人,每天强忍着悲伤还要找吃的,努力艰难的活着,负责监视他们的官差看了几天也不感兴趣了。
    这一天,白象村的孩子在海边捕捞海鲜时发现一艘大船划破风浪而来,上面的白象村的族人泪眼婆娑,被迫离开孩子们的身边,他们也不好受,尤其是知道孩子们伤心难过了一个月,他们的心都疼得纠起来了。
    合家团圆,白象村的孩子还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至于罪魁祸首林月都躲到一边了。
    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林月已经成为十八岁的大姑娘,和她同岁的林琅早已经结婚生子,闵氏每天念叨的最多就是她的婚事。
    “娘,我都说了我不成婚。”
    “女孩子不成婚怎么可以,以后老了谁照顾你,要是生病了床前都没个孝子,我和你爹迟早都是要走的!”
    闵氏语重心长,自己女儿不想成婚真的是伤透脑筋,以前怎么没看出有这样的趋向?
    这五年里白象村找到了适合他们生存的海岛,全岛大概有五万平方公里,目前他们也只开发了最中心的一千平方公里。
    之前林月规划的也草草的建立起来了,所有人在海岛上都有了一个家,白象村所有人都来过这里。
    现在闵氏带领着几个妇人成立了制衣厂,从外面购入布匹,再进行再加工,根据海岛的气候进行了服装设计,改掉了以前繁琐累赘的样式,衬衣、大裤衩、游泳衣都纷纷登场。
    “以后遇到了合适的,我会成亲的,我对身边的人实在是没有感觉,而且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成亲才有。”
    林月小声嘀咕,还是被闵氏听见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闵氏声音猛地提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就是只要孩子不要父亲,我们白象村这么点人,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外嫁,能够入赘的基本上就是没什么出息,或者别有用心的人。
    孩子就跟母姓,这样从小在岛上长大的孩子,是不是归属感更强。”
    “那怎么一样,不说你这个想法得不得到大家的认可,别人会在背后说你闲话的,就是你无所谓,孩子呢?
    要是孩子找你要父亲呢?孩子被孤立、被欺负,要是患上你说的那什么心理问题了怎么办?”
    闵氏差点吐血,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吗?
    虽然觉得林月说得还算是有道理,但这个想法还是太惊世骇俗了。
    经过五年的发展,女性在白象村地位改善了许多,很多职位也是女性担当,除了还在牙牙学语的幼童之外,白象村没有一个是吃白食的。
    “娘,要是白象村的女孩子嫁了出去,那我们白象村就损失了一个人才,况且很多机密也是对族人开放的,你怎么确定她不会为了讨好自己的相公、婆家将我们卖了。
    而且我们白象村就这么点人,几代联姻后血脉就剪不断理还乱,后面出生的孩子不是有问题,就是子嗣艰难。
    所以不光是我,我也鼓励其他岛上的人这样做,这样孩子例子多了,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每次和林月说起婚事的时候,她总有一大堆大道理等着自己。
    “我说不过你,不过等你以后不会后悔就是。”
    闵氏恼羞成怒的转身走了,留下林月一个人摸着鼻子尴尬。
    不过成婚生子在古代是人生必经历的阶段,当周围的人都成亲了,自己一个人特立独行就成了异类,虽然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但该在背后议论的还是议论。
    林月不想将就,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就被捆绑一个家族,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变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