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看到谢玉的脸, 她就觉得, 余隐太丑了,就算是中了进士又如何,谢玉照样能,不料谢玉死了。
    她成了寡妇,除了平日里照顾孩子,还要孝敬公婆。
    一想到这些,她便越发的不平衡,后悔当年自己没有嫁给余隐。
    直到后来听说,余隐老婆多年不孕,她才心里平衡了许多,又听说余隐死了老婆,她就更开心了。
    进京后,见到余隐老太毕现的样子,那点儿不平衡,甚至一度变成了同情,尤其是儿子中了进士之后,她觉得自己那就是享福的命。
    而余隐一把年纪了没儿子,再多的家产也是旁人的。
    岂知,谢晋怀中了进士,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风光无限,一个进士,在京都还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饶是有许多人想与他们结亲,不是官家的庶女,就是商贾家里的女孩,这么一看下来,居然没有一个比得上余家的。
    然而,让儿子娶余妙那样的丑八怪,她又心里不甘。
    王幼娘心里五味杂陈。
    余隐居然比她初入京时,见到他的样子,好看了,年轻了!
    王幼娘心里的瓶子又被打翻了。
    被她这么盯着,余隐感觉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貌岸然:“师姐找我有事?”
    王幼娘这才如梦初醒,“昨日晋怀回来说,那日我们搬家,你可能没空,所以我就想,左右不过是想请你们一道吃顿饭,自打咱们入京,多得你与伯母照抚,是以,你若来不了也没什么关系,咱们提前商量好,哪日有时间都成,不一定非在搬家那日。”
    “你哪日有时间,就给晋怀说一声,把妙儿和小鱼儿都带上,咱们一家人热闹热闹。”
    余隐差点翻白眼。
    咱们算哪门子一家人。
    不过依旧耐着性子道:“师姐怕是误会了,并不是不想去亲自道喜,而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这种身上带有孝的人去了不太合适。”
    余隐感觉自己拒绝的都这么明显了,这对话也该结束了。
    结果王幼娘微微一笑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只是图个热闹而已,咱们不讲究那些。”
    “我们搬家依旧是那日,师弟来的时候可以提早一些,到时候我做一桌咱们家乡菜,不知师弟觉得十五这日如何?”
    说完,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余隐。
    余隐起初没留意,直到她眨了两下,还十分扭捏地拧了下手中的帕子。
    余隐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动作也许小朋友做起来比较萌,比较可爱,小姑娘也自有一股娇俏,然而,一个将近五十,满脸皱纹,皮肤略黑,身材还有些臃肿的老女人……
    呃!
    余隐忙别过脸,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那日我有点事,还忘师姐谅解,若有什么需要,或是人手不够的,你只管去府里找我娘,我们家人手虽然不多,但是凑两个给师姐使唤还是可以的。”
    王幼娘没想到一听这话便有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她还是忍了。
    微微笑道:“既然师弟有旁的事情,我们便不打扰了,待哪日师弟有空了,我再与晋怀在家里摆了宴席请师弟过来一叙。”
    余隐点头,转身放下帘子,对长贵道:“走吧。”
    望着晃晃悠悠从面前经过的马车,王幼娘气得直磨牙,“不过一个五品而已,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咱们非巴着他不可吗?”
    谢晋怀伸手拉了她一下道:“母亲,别这样说,我听说余大人打算带着两位姑娘去观里请道长,给余夫人做一场法事,这才没法子来咱们家。”
    王幼娘眼珠一转道:“你爹的坟在陌南,你中了进士之后,咱们还没回去给他烧过纸,不若那日也去观里给你爹立个牌位,做场法事什么的,也顺便咱们搬家的喜事告诉他。”
    谢晋怀:“……”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余隐面对王幼娘这个狗皮膏药,感觉心好累。
    你避而不见吧,她就在路上堵你,你把话说明吧,她假装听不懂,凡事都要按自己的意思来,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余隐按着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想把她支走还不简单,给谢晋怀安排个外放的差事。”
    余隐吐血,“他才来翰林院多久,现在就外放,别人怎么想?”
    “那让他家死个人,守上几年孝,到时候黄花菜也凉了……”
    余隐被噎得不轻,“三师兄的父母早已去完了,如今怕是家里只剩下谢晋康一家了。”
    “谢玉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宿主难道不知?”
    余隐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他们家系统这主意是不是也太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