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这么多鸡,弄出去放哪?
    余隐苦哈哈地又倒了半杯酒,摘了些果子,顺便摸了几颗鸡蛋出了空间。
    想起空间里那一堆的果子,他就有些头疼。
    他手里满打满算只有三百两,也不知道建个酒坊到底需要多少钱。
    明天让长贵将万老头喊来问问话。
    总问女儿要钱,感觉好丢脸。
    余隐第二天上班,特意在原来配到谢家母子的地方等了一会。
    虽然强烈想把王幼娘打发走,不过感觉还是觉得要民主一点,问问谢晋怀的意思,毕竟抗倭什么的太危险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从相遇地点经过,余隐让长贵慢一点再慢一点。
    终于在快拐到另一条街时,谢晋怀出现了。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余隐看他,怎么着都像没睡好,而且还一脸的愁眉不展。
    他记得平时母子两人一道出来的?
    余隐见人快到跟前了,忙掀开帘子喊道:“晋怀,上来,我有事与你说。”
    谢晋怀有心事,听到有人喊他,一脸茫然地扫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了余隐身上,余隐朝他招招手:“上车。”
    谢晋怀稳了稳神,快步走了过来。
    双方坐定,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余隐道:“搬新家住得还习惯吗?”
    谢晋怀点头,“多谢师叔,一切都好。”
    “昨日客人多吗?”
    余隐感觉自己问得全是废话,可一看到他那重重的黑眼眶,愁得都能滴出水来的脸,就有点问不出口。
    “还好,都是些一道参加考试的学子,还有几位翰林院的同仁。”
    余隐:“……”
    总感觉他要哭了,啥办!
    谢晋怀情绪不怎么高涨,抬头时,瞥见余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恍然道:“师叔今日是特意来等我的?”
    余隐点头,深吸了口气,把皇帝让他推荐人选去滨海的事给抖了出来。
    “我想推荐你过去,一是因为你一直在研究水利方面的东西,二来是觉得毕竟有一个历练的机会,再者你会试的时候,你写的就是关于出海贸易与关于海战的文章,我想着,你肯定在这一方面多少有些研究。”
    “朝廷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发展,一是因为鞭长莫及,二是因为以前确实没太注意,这方面的人才比较短缺……”
    “说实话,老夫自打进京都没出去过,本来想自己去的,可皇上不同意。”
    余隐越说越觉得自己都不信。
    他感觉自己真是太难忽悠了。
    谢晋怀却听得认真,越到后来双眼越亮,“我如今刚入翰林院就外调,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余隐斩钉截铁,“不会,他们只会说老夫党同伐异、假公济私……”
    谢晋怀嘴角抽搐。
    “你且不管旁人怎么想,你只管说你自己乐不乐意去。”
    余隐挺直了背,“此事若是办好了,将来的好处肯定不用老夫说,若是办坏了,还有我这个举荐人在呢,而且你过去也只是个监军,上阵杀敌这样的事,还轮不到你。”
    谢晋怀胸口起伏,显然有点激动,搓着手道:“师叔,如果圣上真同意让我去的话,晋怀一定不辜负师叔的举荐之恩。”
    余隐顺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加油!”
    谢晋怀用力点头。
    小伙子激动了一会,突然又沉默了一下,余隐心头一跳,他是想反悔?
    不料谢晋怀颇为扭捏的开口道:“师叔觉得我娘这个人怎么样?”
    余隐:“……”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谢晋怀知道他不好回答,也没想听他胡扯,反而道:“师叔当年与婶婶是怎么认识的?”
    余隐瞬间明白了。
    昨日在观里碰面,安阳公主对余妙另眼相看,王幼娘可能就因为这个,觉得自己瞧不上的人,居然被比她身份地位都高出来不知道多少的公主给瞧上了。
    心里自然不痛快,于是两母子便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余隐心头冷笑。
    这还真是王幼娘的风格。
    她瞧不上的人,她总是恶毒的希望对方过得比她要差,这样才能证明她的眼光好。
    想来她嫁给谢玉之后,被她从未看上眼的余隐和梁成君,纷纷中了进士入朝为官,打碎了她心里的那些不平衡,如今知道自己已经木已成舟。
    到了儿子这会儿,自然希望,孩子们要比对方两家的要好。
    甚至希望将余妙这样跟她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小姑娘踩到泥里去。
    想到此,余隐突然有点心疼谢晋怀。
    挺根正苗红的一个孩子,却被那样的母亲给拖累了。
    指不定,将来谢晋怀没能如她的意,还能把孩子给逼疯。
    余隐刚才还特意内疚,把人好好一孩子忽悠去那种地方,如今突然就坦然了,自己这是日行一善,救人于水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