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隐噗他, “说点好话成不, 万一在江镇之前,就被人打劫了怎么办?”
    卫国公傲然道:“那卫七便会被卫国除名,我们卫家没有这么没用的儿郎。”
    余隐知道卫家家风严。
    像卫七这样的公子哥儿,在京里一般都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上头又有哥哥姐姐、叔叔伯伯罩着,会成为标准的纨绔。
    然而,卫家却从未出过这样的子孙。
    就算卫家年纪最小的卫七,偶尔撒个娇倒是有,但是真正遇上事儿,指不定还真敢血拼。
    余隐现在身边的少年是当初那一千多百姓中的一个。
    大家都唤他小毛。
    今年十四岁,挺激灵的一个孩子,被吕东桂带了差不多半个月,发今余隐喜欢吃什么,什么时间要喝茶,或者吃东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趁着晚上没事的时候,背书、习字,发誓要从小厮混成书童。
    余隐:“……”
    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还是说,他身边一向人少,一人兼顾二角?
    城里抓反贼、举报可疑人员,巡城等等这事一直没停,久而久之大家便习惯了。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二月。
    小毛的《三字经》也背得滚瓜烂熟,一心跟着余隐当书童。
    卫七他们离开后,顺利到达江镇,而后与接应的人一道进京,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小打小闹的几团流寇,但并非是来劫人的。
    令余隐那颗揪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正月二十京里消息传来,卫七他们平安抵达。
    反贼直接交由大理寺。
    余隐顶着一头问号,问正啃着兔子腿的卫国公:“您老人家,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卫国公微微笑道:“老夫不知,但是老夫敢堵,他可能做出了选择。”
    余隐一时有点懵,不过下一秒就会意过来。
    “您是指白虎山那位?”
    “这么说,这次在江镇来接应的也是白虎山那位?”
    这么一说,余隐想起临走时,寨主送他的那张纸,上面的几个字,可不就是将这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吗?
    如果说他真没鬼,谁信!
    余隐:“……”
    老子真是太单纯了!
    卫国公点头:“如果有两条路,给你江山皇位,但是你只有一天的命,若是做个富贵闲人,你便能有三十年的命,你会选哪一个?”
    余隐道:“这话有误呀,人与人不一样。有人情愿死也要登上那个位置,而有人却不屑一顾。”
    “但是他没有退路,第一,他忍受病痛几十年,能如此坚持地活下来,说明他并不想死。”
    “有一线生机,他便想抓住。”
    “人有时候是需要进行取舍的,这便是他的取舍,他是可以当皇帝起兵造反替父报仇,但是成功与否却是未知数,而他死后,他的孩子就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可偏偏三十年的寿命,并且无病无痛,这才是已知数。
    余隐恍然。
    把人安全送入京中,卫七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不过父母想念孩子,硬是将他留在家里住了几日。
    直到二月二十,卫七才风尘扑扑的赶了回来。
    顺带着给余隐带来了家书和东西。
    梁家年前就回京了,梁二姑娘梁惜时,还给余妙带了许多的礼物。
    而余妙这半年来,与刘大姑娘和鲁家姑娘都玩得极好,又时不时的提起梁惜时,于是四个小姑娘,一见面,便成了好朋友。
    小姑娘们目前正在着手一本诗集。
    据说是四人一起做的,诗篇由廖夫人过目,到时候出一本合集。
    京里这些年来,有不少的闺秀也出过诗集,但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还有许多书卖不出去,只能自己拿来送人。
    所以,余妙这几位小姑娘的诗集,如果能顺利出版,并且打出名头,算是填补了京里这些年来的空白。
    令余隐意外的是,做为余妙目前的老板,廖夫人竟然在去年十二月十二那日,也正是余妙十七岁生辰那日,收了余妙为徒。
    余隐恍然。
    怪不得,余妙前面的名气值还在八十多,缺缺两个月,只因为书出版了,突然就增加到了二百三。
    敢情是因为廖夫人的关系。
    余老太太让余眉找铺子给余隐做了几身新衣裳。
    原因是,吕东桂回京去余家送东西时,随口提了几句,那边湿气大,先生的衣裳都短了一两寸。
    而且先生也瘦了,现在就跟长贵差不多胖瘦。
    余老太太当即眼泪汪汪地嚎了起来。
    余妙忙和小鱼儿劝了一会,才把人的眼泪劝住,余老太太立刻就让余眉去给余隐做衣裳,怕又缩水了,衣裳都放大了两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