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煽动着已经不太完美的翅膀在半空中浮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一直警惕地望着周围，时刻关注着那家伙会从各个方向而来。
    然而，变故在一瞬间发生了。
    无数尖锐的，由黑雾凝结而成的坚固利刃穿透了它的身躯，让它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这声音也唤醒了本来好似再次又深陷在梦中，好似走到某处紧闭的大门面前，正要推开大门的游臻。
    他推开大门的动作瞬间停止了，随即他猛然向身后的方向望去。
    刺红的血扎得游臻的眼睛也变得通红，他几乎是瞬间惊醒，同时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好似崩坏了。
    灿灿因为无法继续煽动翅膀而重重地坠落在地面，无数的利刃在此时凭空消失，随即只剩下灿灿那满是血窟窿的躯体，血窟窿中有血水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
    “灿灿！”
    “大鸟！”
    几乎在同时，[拾月凶行]与[九爷]便已经冲到了灿灿的身前。
    [拾月凶行]从自己的包裹中掏出了补血的药材与药丸，一个劲儿地往灿灿的嘴里塞，“吃这个，大鸟，可以补血。”
    [九爷]的神色严肃，下意识地看向了游臻的方向。
    而果然，他看见了快步走到面前的游臻，同时看见了他那冰冷如同黑夜的脸。
    那以及还是一张漂亮的脸，但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的并不仅仅只剩下了漂亮，他还感到了恐惧、诡异……
    他想要拉着[拾月凶行]离开，但是[拾月凶行]依旧还在和灿灿说话，[九爷]直接就一把将[拾月凶行]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拾月凶行]竟然还在闹。
    [九爷]没有吭声，只是将[拾月凶行]坚定地拽离了灿灿脑袋的位置，而这个时候，游臻也已经走上前去，同时走到了灿灿的面前。
    灿灿的眼睛依旧暗淡了下来，湛蓝色的色泽好似在消退。
    游臻蹲下来，伸手轻柔地抚摸着灿灿的脸颊，“醒醒。”
    “……”灿灿用无声回应他，就连气息都更加的弱了。
    “别费神了，死了。”高空再次响起盖亚的声音，她似乎是满足了，再次聚拢了身体，悬挂在半空中嘲笑。“怎么，痛苦吗？想要报仇吗？”
    盖亚的每句话都好似拥有着引导的意思，那些话让本就已经快要打开神秘大门的游臻情绪起伏起来。
    灿灿在他的面前失去了呼吸。
    游臻低垂着眼眸，静静地送他离去，只是那颗心脏却是开始不受控制地疼。
    这是什么感觉？
    似乎有点熟悉。
    这种痛苦绝望的感觉，为什么如此的熟悉，就好像他以前曾经经历过。
    但是不管这是什么样的痛苦，他现在都好想要立刻撕碎一切，将目前眼前的一切都踏平。
    他能做到。
    他能做到！
    游臻的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一般，令他无端的痛苦，同时他站了起来，肃穆冰冷的眼眸好似在杀人。
    在一旁看着的[拾月凶行]以及[九爷]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就出现了“完了”的这个想法，他们想要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双腿竟是牢牢地扎在了地面没法动作。
    好在[九爷]在用力地拧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之后瞬间恢复了神志，随即忍住心中不知为何生出的恐惧喊道：“[臻佑]，醒醒！”
    他的内心深处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必须要让对方清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与此同时[拾月凶行]的脑海之中也是这种想法，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的[九爷]，同时也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对着游臻道：“帮主，你先冷静下！”
    “如何冷静？”游臻竟然还有理智回复他的话，只是他是背对着他，遥望着在半空中的盖亚。
    [拾月凶行]硬生生地给这句话给噎住了。
    “它死了，为何要冷静。”游臻的声音冰冷，在这样空荡荡的洞窟之中显得尤其的可怖。
    盖亚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她的语气中满是满足。“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因为她想明白了，她要为了魔族的事业做出贡献，即便日后她可能会被邪神变成的邪魔所记恨上，但是即便她死亡，以及会有新一代的妒忌出现。
    那时的妒忌，即便没有现在的记忆，终究还是自己。
    她考虑问题永远是这样，她不在乎自己短暂的死亡，因为他们魔本就是永生。
    即便是现在的魔王亦或者是眼前的邪神都无法完全将她打败。
    所以她决定将邪神堕落成邪魔，这丰功伟绩终究会记载在魔界的历史书上，供世世代代的魔阅读传递。
    生而为魔，必要死得其所。
    重于泰山终究比轻于鸿毛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