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家人上上下下全进医院,全是病的时候。他得趁现在赶紧行动啊,要不然过些日子更不好办了。”
    还真的是映衬了那句话,趁你病,要你命。
    别看胡婆子平时炸炸呼呼,说话刻薄尖酸,并做人无情无义的。但是那也是跟胡老头在一块过了几十年日子的。
    黄土埋了大半截身子,已经卡脖子了的时候,突然被离婚了。
    就现在胡老头的态度,是异常的坚决。
    也不管你胡婆子同意不同意,这婚是离定了。
    想想也是,胡老头要跟着有本事的大儿子,而且在省城里的那个女人还好好活着呢。
    胡老头要是想过好日子,稳稳当当的,就得跟这边儿全部拎得清清楚楚的。
    其实就是关系断的明明白白,再也不要来往。
    呵呵,本来胡婆子在家里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家里的什么事儿都听她的。
    胡老头就是个窝囊废,不管什么事儿,也不发表意见。
    这些事包括当年胡婆子非要给胡小兵找个村里没文化的,也没感情的女人。也包括后来胡小兵结婚以后,被胡婆子几乎是敢出门的。
    以及再后来,胡小兵和媳妇捡了胡大庆回来养,胡婆子说不可能认这样的儿媳妇儿和野种。
    到再再后来,胡大雷和胡婆子他们害得胡小兵和袁文桐俩口子双双遇难失踪,胡婆子做主把胡美仁和胡大庆姐弟俩到了村里的破房子,又跟他俩断了亲。
    等等这些家里的大事,胡老头从来不参与,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被自己的老媳妇儿和大儿子搓磨。
    其实也可以想明白,这老头的心有多硬。
    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胡老头的心也不在这个家里头,更不把胡小兵这个儿子以及这个儿子一家子当成血亲来看待。
    呵呵,现在胡大庆听到胡老头离婚,那等胡婆子身体好起来后,还不得闹翻天了。
    胡大庆就等着看好戏了。
    对于这一家子,胡大庆没有一点感情的。
    而且,他还要继续再烧把火。
    他摸了摸下巴,立即跟朱婶说道,“我记得就我爷和我奶奶年纪,都没领过结婚证吧?”
    “是没领过。”朱婶记得还挺清楚的,毕竟那些上了岁数的在建国后补结婚证的,几乎没听过。
    “不过在村里的登记证明以及分田分粮上,胡老头跟胡老太一直是按照两口子来计算的。”
    就是说没有结婚证,也完全可以证明他俩是铁打的两口子。
    胡大庆想了想,点点头。“那这个胡老头就要倒霉喽。”
    “他现在要么就证明与胡婆子不是俩口子,赶紧跟城里那个女人补办结婚证,他们的户都跟城里的那个有本事的大儿子放一块。从法律层面,他们是齐齐全全的一家子。”
    “胡老头如果不能跟胡婆子迅速撇清关系,那他可就是重婚罪啊。”
    现在的重婚罪,罪名可不小呢。
    胡大庆的意思,朱婶是非常明白的。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大庆看着朱婶,急慌慌的离开了家,他转身继续去砍骨头了。
    余多一大夫说要给爸爸多炖点带骨头的汤,营养又好吸收,胡大庆敲的是带骨髓的牛骨。
    用这个熬出的汤非常营养,味道自然没得说。
    “弟啊,你怎么这么会做菜呢?”胡美仁闻到牛骨汤的时候,整张脸都凑到了大砂锅的旁边,使劲儿闻了又闻。
    胡大庆嘿嘿笑了两声。“这是天生的。”
    胡美仁很能干的,就是做饭不行。
    当然学习也不咋地。
    关于这个胡大庆准备找时间好好跟她唠唠,什么叫前途。
    晚上他们一大家子围着炕桌喝着牛骨汤,同时吃着嫩滑的牛骨髓,玉米面饼和拌土豆丝、拌菠菜,是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啦。
    吃得正香的时候,村长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村长是出了一头的汗,迈着大步进来的时候,一只手不停地抹着额头。
    “大庆,大庆,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事儿?”胡大庆咬了一口玉米面饼,又喝了一口牛骨汤,心里特别美。
    “那头的胡家的事么,他们家不是都被胡老头下药,进医院了吗?”
    胡大庆还嫌事儿不够大,故意说道,“难道是那老爷子被公安抓走了?”
    现在还没有人专门去报案呢,要是放到后世,医院肯定第一时间报案的。
    但是现在人们的法律意识薄弱,很多情况都没有想到。
    所以胡大庆这么一说,反倒让召集的村长冷静了下来。
    朱婶给村长舀了一碗汤,让他挤上了炕。
    村长是狠狠的喝了半碗牛骨汤后,心里那股火反而慢慢的下去了。“也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