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塌得不成样子了。
    这床都快二十年了，坏了也正常。
    床坏了才两人一起睡。
    床本来就小，两个人挤着睡不知不觉就抱到一起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两个从小就关系不好，怎么可能会是她误会的那样？张晓菁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她搞明白后就不再怀疑，对他说了一句：“醒了就赶紧出来，别吵着他。”
    “好。”周以澄语气温和。
    张晓菁扭身走了。
    周以澄没有立马出房间，回头望向自己的床。
    可能是说话的声音吵到他了，他顶着满头乱糟糟的头发仔床上滚了半圈，爬起来坐着了。
    周以澄立马朝床边走去。
    “周以澄。”何兮皱着脸睡眼惺忪地问他，“空调坏了吗？我昨晚睡得好热啊！”
    “……嗯。”周以澄轻轻眨了眨眼，缓声道，“可能吧。”
    第二十四章
    吃过早餐，何兮还特地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空调，发现并没有坏。
    可是晚上他总觉得自己热烘烘的，想来还是两人睡得太挤了。
    张晓菁动作还挺快，上午就去看好了床让人送来了。
    这次买的自然不是那种一二十年前的老旧款式，而是结结实实的新款，任凭他在上面蹦蹦跳跳也塌不了。
    不过人家说新床还要放置一段时间散味才能睡，所以，接下来两个晚上，何兮还是得跟周以澄挤一张床。
    挤就挤吧，反正按剧情来说，他在这个家也住不久。
    晚上，周以澄冲好澡，打开房门，何兮已经在他之前洗好了，头发半干不干地正靠在床边玩手机。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棉质T恤和短睡裤，一条腿平放，一条腿弓着。
    弓着的那条腿的裤腿阔阔的，周以澄不经意一眼扫进去，扑闪着眼睛飞速地挪开了视线，喉结上下滚动。
    他坐到书桌边给扭伤处脚喷药，秦霜突然打视频过来了。
    周以澄虽然是在张晓菁身边长大，但是谁是真心对自己好他是很清楚的，长大之后，他更是明白和理解秦霜对他的无私和付出，他把秦霜当作自己唯一的亲人。
    周以澄赶忙放下药瓶，接了视频。
    “秦阿姨。”
    画面里很快出现了一张略微憔悴但是面带笑容的脸，她语气里充满了关怀：“以澄啊，最近工作累不累？”
    “还好，我都能应付。”周以澄问，“秦阿姨你呢，身体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感觉脸又瘦了？”
    “最近都在公司吃的饭，吃得挺好。”
    原本在一旁刷视频的何兮被他们聊天的声音吸引，抬眸望过去。
    秦霜作为一个保姆，这么些年来能对雇主留下的孩子各种用心打算，着实是没得挑剔。
    周以澄也是把她当做唯一的亲人。
    但是在他印象里，虽然不知具体，但这个秦阿姨到最后结局似乎不大好……周以澄到时候肯定会伤心欲绝。
    何兮无声摇摇头，把原本放着外音的手机给黑屏关了，然后躺下，将身体摆成大字。
    周以澄还没过来，他这时候还能松快松快。
    周以澄手机摆放的角度刚好能把身后床上的何兮给录进去，透过屏幕注意到何兮的动作，嘴角无声弯起。
    “以澄，以澄？”
    听到秦霜叫他，他这才回神，笑道：“秦阿姨，我听着呢，你说。”
    ……
    这天晚上，何兮特意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
    他倒是没觉得热了，可是半夜猛然惊醒，猝不及防撞进周以澄那双乌沉沉的眼瞳里时，他吓得差点头顶冒烟。
    “你……你干吗大半夜不睡觉这样盯着我，吓我一跳！”何兮猛地坐起身来。
    周以澄也慢慢跟着坐起来，望着他轻声说：“我跟秦阿姨视频后，有点想她，睡不着。”
    原来是这样。
    “你想她盯着我看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秦阿姨。”何兮心有余悸瞪他一眼，“从现在开始不许看我了，听到没？”
    “哦。”周以澄很温顺。
    何兮重新躺下，背对着他，以为这样就好了，可是半晌过去，总感觉周以澄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子上，搞得他痒痒的很不舒服。
    何兮烦躁地哼唧了两声，猛地转过去。
    本来打算叫他的脸离远一点，可是他没想到周以澄脑袋突然贴近了些，他刚好一转头，嘴唇竟跟他的他嘴唇若有若无地蹭了一下！
    虽然不算亲上，但那一蹭而过的触感不是假的。
    霎时间，何兮就像被雷轰了一样，瞌睡全飞跑了。
    周以澄也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气息略微急促地转过身去了，背对何兮。
    何兮只能看到他不住起伏的肩头，听到他重重的呼吸声，好像情绪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