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无限

作品:《美人一笑,生死难料

    夜幕降临,两道身影出现在寂无忧居住的小院附近,其中一人正是那张志谦。

    “那个叫翠珠的老丫头,已经被我迷晕了,张公子可以进去了。”另外一人蒙着脸,语气冰冷的说道。

    “好好,干得好,嘿嘿!”张志谦猥琐地笑了笑,迫不及待地朝小院走去。

    蒙面人注视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今夜倒能开开眼界了。”

    说完,他轻轻一跃,从另一个方向飞入小院。

    蒙面人并没有离开,他不仅要确保家主计划完美达成,还要以防万一,保住寂无忧的小命。虽然不明白家主为何还要留着那个傻子,但他只是一名暗卫,听命行事就够了,不需要想太多。

    另一边,张志谦已经穿过院子进入屋内。

    按照蒙面人之前的指示,他穿过厅房,朝着寂无忧卧室摸去。

    可走到门口,他却停了下来。

    “咳咳,小美人,大爷进来啦!”人还没见,他的身子倒先酥了一半。

    张志谦整理了一下衣衫,抚了抚双鬓发髻,看起来像一个斯文的纨绔子弟时,才悠悠然推开了门。

    屋内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张志谦觑着那双风情贼眼,径直朝床榻扑去。

    “哎呦!”

    他的额头直接撞在床板上,磕得他涕泪横流。细细一瞧,床上竟空无一人。

    人呢?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呢?

    “你在找我吗?”

    一个清脆的童音从身后传来,张志谦吓了一跳,赶忙回身望去。就见寂无忧光着脚丫站在身后,瞪着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他。

    张志谦这时却不急了,“小美人竟然会说话,如此倒更有趣了。”

    他最喜欢听那娈童们被作弄一番后,哭天抹泪的声音。

    只是,寂无忧静静看着他一会儿后,竟然转身朝屋外走去。

    张志谦着急了,急忙向前扑去,结果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

    等他吱哇乱叫的爬起来时,美人已经不见了,他冲出卧室,只看到光着脚的寂无忧朝着宅子深处越走越远。

    寂无忧在幽暗中穿梭,很快来到供奉神像暗门前。他伸手推开暗门,昏暗的烛光照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摇晃的影子。

    “嗯,啊!”

    “嫂嫂,好嫂嫂,快让弟弟钻进去……”

    “你个小娘皮,整日板着脸给谁看,哥哥好好教训你……”

    “小杂种,今晚图个爽利……”

    密室内,污言秽语下是一个人的千般放浪,正是那整日不见的寂天华。

    不知怎的,他竟然藏在密室里,神志也似乎不大清醒。这人似是入了幻梦,口中不断说着淫词滥调,身下更是一片狼藉。

    张志谦跟在寂无忧身后,越走越着急,越走脚下越虚浮。

    当那一缕泛红的烛光映在寂无忧身上时,恍惚间,他听到了一阵阵娇媚声音,眼前也出现了各种妖娆景象。他口舌生津、贼眼朦胧,晃晃悠悠闯进了密室。

    霎时间,干柴遇烈火,两道身躯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本就在密室中放浪了一天一夜,几近虚脱的少年郎,又哪里挡得住那赤腾腾的生猛军?小小的一间密室,不断上演着各种淫.乱戏码,其中夹杂着淫声和哀嚎……

    寂无忧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上没有兴奋,也没有喜悦。

    又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了,但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而推开了翠珠的房门。

    “嗯……”

    许是迷香缘故,外面淫词浪语不断,翠珠却睡得深沉。只不过,她脸上泛着潮红,似乎正做着美梦。

    寂无忧赤着脚来到翠珠身边,他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原本昏睡的女人竟然一个机灵,缓缓睁开了眼。

    “少爷?”

    翠珠很惊讶,深更半夜的,自家少爷守在她床边做什么?

    “家里遭贼了。”

    这句话也没错,只不过是淫贼,还不止一个。

    “什么?贼在哪儿?”

    翠珠吓了一跳,赶紧把少爷抱到床榻上。

    寂无忧指了指密室的方向,翠珠更加着急,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冲了出去。

    “菩萨娘娘,菩萨娘娘……”

    密室门口敞开着,越接近,越能听到声音,翠珠越走越慢,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当她到达门口,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后,她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发现自家少爷竟然一直跟在她身后。

    “少爷,你怎么来了?快,快回去,这不是你能看得。”

    翠珠抱起寂无忧,赶紧把他送回房间,“少爷,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她的话含糊不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潮更加明显了。

    寂无忧静静看着她,突然问道:“你要加入吗?”

    翠珠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少爷会问出这等问题,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我……”

    寂无忧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淡淡地“喔”了一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翠珠傻傻望着寂无忧,过了好久,才茫然地离开了。

    但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房,而是犹豫不决的走向了密室。

    “我会处理的,少爷,我会处理的……”

    屋舍之外,蹲在房檐的蒙面人,不知怎的,总有些不安。尤其是听到那些声音时,不安感更加强烈了。

    那个小野种是个傻子,还不会说话,怎么会发出如此猛烈的叫声?张家公子未免也太过分了,再这样下去,小傻子哪还有活头?

    心里这样想着,他赶忙跳下房檐,走向屋内。

    他跟随着声音,一步步来到了密室门口。

    在这过程中,耳边不时传来各种淫.秽的声音,眼前也不时闪过一些他从未敢想象的场景。

    好在他武功高强,定力不是寂天华和张志谦那两个废物能比的。然而,当他看清楚密室里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时,脑海里瞬间爆炸了……

    这一夜,小院密室里,干柴遇见了烈火,烈火上又撒了两道烹油;

    这一夜,归来的三寸丁热情如火,美妇人失了神,高喊着小叔的名字;

    这一夜,年过四十的家主,夜宿在小妾屋中,老汉推车,勇猛不减当年;

    这一夜,春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

    “啊!!!”

    二日清早,睡梦中的寂家人,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唤醒了。

    巷子里,有人看到了三道身影,三道纠缠在一起的淫.乱身影。

    这三人,一位是寂家嫡系三少爷,一位是张家唯一的庶长子,剩下那个倒没什么人在意。

    三道身影中,当属那寂家三少最凄惨,尤其是那两腿间,简直无法入眼。

    这三人被人发现时,还在那儿互相撕摩呢。尤其是那寂家三少,分明气若游丝,却娇声吟吟。那扭转腾挪的身姿,那捏腔滑调的声音,堪比春楼卖唱的女伶人。

    “快来人啊!”

    “抬走他!快!”

    “小心点,少爷,他……”

    乱哄哄一片喧哗后,躲在远处却衣衫凌乱、面色潮红的翠珠,冷笑连连。

    当转身时,却突然看到一个人。

    那个人她也认识,正是寂家庶出的二少爷,寂天行。

    实际上,寂天行并非刘氏口中的‘三寸丁’,他相貌英俊,身材健硕。许是庶出关系,他主要精力都放在家业上,不甚喜好那档子事。即便有了兴致,也只是草草了事,莫说床榻情趣,连温言细语都不曾说过一句。

    刘氏对此心怀怨念,于是被小舅子勾引后,两人立即一拍即合。

    寂天行自己不甚注重床榻之事,可不代表喜欢戴绿帽子,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兄弟。

    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向来节欲的他突然有了兴致。妻子也比往日热情许多,二人战了个酣畅淋漓。

    然而,情浓之时,妻子口中竟喊出了一个名字……

    寂天行面露青筋、目光阴沉,他死死盯着寂天华三人消失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翠珠呆呆望着寂天行,不知怎么的,竟羞红了脸。

    她视线下移,又看到男人手中紧紧握着一物。那是一个木雕,木雕十分熟悉,正是她家少爷雕刻的菩萨娘娘……

    永乐十三年,七月二十日;

    时隔六年,云州府的寂氏再次爆出惊天丑闻,震惊整座府城。

    “听说了吗?张家的嫡小姐在寂家自杀了。据说是因为受到奸人的凌虐,不堪受辱,才自我了断的。”

    “嘿,真是个烈性女。”

    “还有还有,听说那寂家嫡次子与张氏庶长子行了龙阳之事,在户外荒淫苟合了整整一夜,青天白日时,还不肯分开呢!”

    “呦喂,怎么又是这寂家啊。”

    “谁说不是呢,六年前,寂家那寡妇少夫人,还生了个孩子,听说那孩子一直活到了现在。”

    “不是说那孩子是亲生的吗?”

    “这鬼话你也信啊,哪有怀孕三年才生子的?要我说,指不定跟哪个野男人苟合的。”

    “就是就是,寂家一直养着他,保不准那野男人就出自寂家……”

    外面流言纷纷,连六年前的事都被揭出来讨论。这还不算,也不知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说是那奸.淫张氏女的贼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寂家嫡次子寂天华。

    “不会吧?两家不是要说亲吗?这寂天华再不是东西,也不至如此吧?”

    “这谁说得准啊,别忘了,那可是在寂家后宅,寂家高手如云,普通人哪里进得去?就算不是寂天华,也可能是其他人,比如寂家的嫡长子……”

    寂家嫡长子,也是如今的少主寂天业。

    他的名声在云州府一向很好,如今连他也编排上了,可见众人对寂家的印象有多糟糕。至于张家,反而成了陪衬,没什么人讨论,毕竟人家是‘受害者’。

    被架在火上烤的寂家,明显能察觉到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不用多想,肯定是张家。

    可猜到了又如何?

    如今寂家的声誉已经彻底崩坏,再也无法挽回。

    永乐十三年,七月三十;

    寂家决定举族迁移,理由是回家祭祖。

    可明眼人却瞧得清楚,面对汹涌而来的流言,这庞大的云州府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回去也好,暂时避一避风头。”

    寂家祖宅位于云州与施州交界的怀安县,快马加鞭也需两日路程。且祖宅疏于打理,虽说每年都花费不少银钱维护,到底没人住,骤然搬进几十口子,必然会出问题。

    所以,需要人手提前回去做准备。

    “天行,你行事一向稳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寂松对这个庶子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已经有了嫡长子,但仍然没有放下对他的管教。当然,这也与寂松本人也是庶子有关。

    寂天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恭敬地应下了。

    看着庶子的表情,再想起外面越传越离谱的谣言,寂松心里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道:

    “你弟弟德行虽差,却断不会做不出那欺兄辱嫂之事的。你一向聪慧,理应能看出,这是张家散播的谣言。”

    “父亲莫怪,儿子并未多想。”

    寂天行心生惶恐,赶忙应答,“如今时局混乱,我又刚刚归家,什么都不清楚,这才有些担忧罢了。”

    “嗯,早些出发吧。”

    寂天行行礼告退,离开主院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谣言?

    呵呵,谣言……

    若非那晚自己妻子无疑中喊出寂天华的名字,他也只当是谣言。现在的他,恨不得提刀砍了那对儿狗男女!

    可他心里清楚,他不能这么做。莫说寂天华是嫡子,单单那个给他戴绿帽的妻子,他都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

    不仅不能杀,他甚至还要为那对狗男女遮掩几分,这不仅是为了寂家岌岌可危的名声,也是为了他自己。

    罢了,暂且先忍下,等回了祖宅……

    主屋内,寂天行刚离开不久,一个暗卫悄悄出现了。

    “怎么,还没有查清楚?”

    寂松的声音没有起伏,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怒火。

    “属,属下无能。” 暗卫打了个哆嗦,赶紧道,“应该,应该是那翠珠干的。”

    那晚的事情本就秘密不宜外传,而且涉及内宅,只有丁肆一个暗卫跟着。丁肆倒是醒了,虽说元气大伤,可到底恢复了几分清醒。

    可他的记忆却有些模糊,据他交代,那晚他藏在屋檐上,依稀听到了惨叫声。他担心张家公子闹太大,便悄悄溜了进去。

    可进入屋中后的记忆却有些模糊不清了,只他记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珠圆玉润、媚眼朦胧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竟然是……暗卫猛地打了个寒战,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打死也不敢说。

    “哼!”

    寂松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没用的东西,把他处理了吧。”

    “是……”

    永乐十三年,八月初五;

    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了云州府城。

    寂无忧也在其中,虽然他不受待见,可好歹也是寂家公子,曾经的嫡系,至少分了一辆马车。

    车上只有主仆两人,自上车后,寂无忧就陷入了沉默。车马启动后,他从包裹里拿出一把小刀和一块木头。

    他又开始雕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很喜欢雕刻,而且一直在雕刻神龛里的‘菩萨娘娘’。

    起初翠珠还想阻拦,可看见一个成品后,便默默不说话了。

    如今,寂无忧已经雕刻了近二十个,几乎全部被翠珠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技艺娴熟还是什么原因,最近几个木雕上,菩萨娘娘的面容变得更加清晰了。

    “少爷,出了城路不好走,马车上很颠簸,还是别刻了,小心伤了手。”

    寂无忧没有理会她,继续雕刻。

    很快,翠珠发现,即使车子颠簸不停,少爷的手依然很稳,于是便不再多言。

    她有些无聊的掀开帘子,向外面望去。

    “翠珠姑娘,翠珠姑娘!”

    一个小厮小跑到窗前,偷偷塞给翠珠一个包裹,嘴上笑着说:“这是周管事让我给您送来的,路上辛苦,可别饿着自己。”

    翠珠脸一红,接过包裹后,啐道:“知道了,快滚吧。”

    说完,便放下了帘子。

    “少爷。”

    翠珠脸颊泛红,很想跟少爷解释两句,奈何自家少爷头都未抬,依然默默地雕刻着。

    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心底却隐隐有些失望。

    不知道二公子那边如何了……整个寂家,也只有那位二公子勉强能入眼。想起二公子那结实有力的臂膀,她的脸颊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