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恶人么……
    江娴复看了眼秦衍风。
    书中谋杀叶荷萱的人站在她跟前,言笑晏晏,温柔关切,任谁都会迷糊。
    她搞不清楚秦衍风到底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干脆一语不发。
    秦衍风觉她柔弱乖顺,扫了眼她包扎着的左脚踝,背对江娴,半蹲下身子,“走,上船。”
    江娴愣愣的,“做什么?”
    “我背你。”
    秦衍风指了指宽阔的后背。
    江娴:“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这还不如以前傻着呢!
    每跟他说一句话,都累得慌。
    三番五次被拒,秦衍风这烂脾气隐隐不悦。他沉着脸,“你脚受了伤,怎么走?”
    江娴摸着自己额角,小声嗫嚅:“我看你好像跟我差不多。”
    脸颊两道口子,头上伤疤未愈,估计别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儿去。
    鹅毛大雪随风乱舞。
    秦衍风看了看天,不想再与她立在冰天雪地说些无用废话。他将江娴身上的斗篷拢紧了,随即出手飞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河畔乌篷船走去。
    这一抱,他才发觉她比以前轻了,哪怕隔着厚厚的衣物,也不能掩饰瘦弱。
    突然悬空,江娴吓得揪住他描绘云纹的衣襟,愕然道:“真不用,我自己能走!”
    秦衍风当没听见。
    他心疼她受苦,只想快点回京,让她好好休养。
    “你不放下我就算了,那……那也不能直接这么走了。我还没给救我的大神道谢……这于理不合!”
    “秦衍风,你听到没有!”
    “放下我,不然我生气了!”
    江娴这几句话吼得太大声,嗓子发痛,猛烈地咳嗽。
    秦衍风心头一紧,忙给她顺气,服软道:“好好好,那大婶住在何处,我们一起过去。”
    江娴本来还不高兴,想借机发难,却不料秦衍风态度好成这样。
    江娴无奈,只得把头缩进斗篷里,露出头顶一撮乌发。
    斗篷宽宽大大,她缩着脑袋,活像一只乌龟缩进了壳。秦衍风一时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路上,江娴三言两语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遭遇。得知大娘是渔民,无意从河里捞出了江娴,秦衍风亦是满心感激。带见到大婶,秦衍风将身上携带的所有银票值钱东西一并给了她,当做酬谢。
    大婶开始还不好意思收,在江娴的劝说下,才腼腆放进荷包。
    “看样子你和你夫君皆是大富大贵之人,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啊。老婶子家徒四壁没什么可送,便祝你夫妻二人恩爱白头,福泽延绵。”
    江娴闻言,尴尬地看了眼秦衍风。
    “多谢。”秦衍风眉眼带笑,欣然受之。
    他也是身上没钱,否则还要给这位大婶送塞点银票,毕竟这么会说话的人不多了。
    第两百十二章 怀疑
    辞别救命恩人,秦衍风再次抱着江娴离去。
    任凭江娴怎么说,他都不愿她下来走路。周围有渔民看见,纷纷侧目,臊得江娴老脸通红,干脆扭头,眼不见为净。
    二人登上乌篷船,缓缓远离岸边,江娴这才敢抬头。
    船里光线昏暗,秦衍风立在船头撑桨,明亮刺目的光逆出一道剪影,那挺拔的轮廓,像极了那个人。
    江娴一阵心神恍惚,“……宋七。”
    正在划桨的秦衍风耳力极好,听到江娴的话,悚然一惊,不知是吓的还是醋的。
    秦衍风脸色阴沉。
    江娴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她赶忙低下头,左右食指绕圈圈。
    这位可是有记忆的!
    也就是说,她之前和段问春在马车上剖白心声,这位全都知道。她暗慕宋七,段问春还说他是傻子草包,劝她把他给绿了……
    江娴尴尬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怕什么来什么,只听船头的男子淡淡询问:“宋七?是你那位爽约的朋友吗?”
    江娴嘴角抽搐了一下,声如蚊呐,“嗯。”
    “既如此,就不要把他当朋友了。”秦衍风不再装疯卖傻,自然不需要顶着属下的名字,那个戴面具的“宋七”,可以功成身退了。
    江娴的以后,会有他来守护。
    江娴不知说什么好,纠结了半天,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心虚道:“秦衍风,之前我和段问春在马车里的说的话,你不要介意。”
    虽然都是段问春在说,但她态度不明,秦衍风那么一个心思敏感多疑的人,怎么着也得大发雷霆。
    所以她主动挑明,对大家都好。
    岂料秦衍风闻言,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好,不介意,这事我们以后都不提了。”
    江娴诧异地看了眼他。
    逆着光线,他五官轮廓有些模糊,但眼眸中却盛满温润笑意。
    “你不问问宋七和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