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不禁感叹,要说冠宠六宫,还数是丽贵妃独树一帜。
    但珍容华能在入宫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从秀女一跃成为珍容华,也不容小觑。
    深夜,月光如水倾斜而下,照在窗边倩影的身上。
    柔和的月光似乎为她镀上了一层银光,恍然间不似真人,更像要乘风归去的仙子。
    古代没有污染的天空繁星璀璨,就连月亮都要皎洁几分。
    喜鹊面带怜惜,欲言又止:“娘娘,别再等了,皇上今日不会来了。”
    误以为姜昕玥对皇帝一往情深得喜鹊,把欣赏美景的她当成了在对月自怜。
    姜昕玥便故意逗她,眼睛里流露伤感:“喜鹊,你说皇上和丽贵妃在一起,与我看的是同一个月亮吗?”
    喜鹊不忍心说,春宵苦短,贵妃娘娘与皇上早就歇下了。
    长信宫——
    温存过后的丽贵妃沉沉睡去。
    皇帝躺在外侧,丽贵妃头上浓浓的头油香气竟让他觉得不适。
    这在从前从来没有过。
    炎热的天气本就沉闷,那股花香熏得宣武帝头晕不已。
    他直接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大殿:“不要吵醒贵妃,朕出去透透气。”
    第8章 醉酒
    “娘娘,你快下来,万一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手里提着酒瓶的姜昕玥已经爬到洗荷殿院子里的桃花树上,粉色纱衣被她撩起来放在腿上,半截雪白的小腿晃呀晃,晃得人眼睛都看直了。
    宫中似她这般大胆的,一个都没有。
    “嘘!”
    有些微醺的姜昕玥食指抵在唇上:“小点声,这是在咱们自己宫里,不会被发现的。”
    后世她做心理疗愈师的时候,时常也要陪病患喝几杯,这样才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让对方相信自己。
    那时她的外号就是千杯不醉。
    方才无意发现桃花树下埋了好几年的女儿红,姜昕玥一高兴全挖出来了。
    她才入宫三月,洗荷殿又只住了她一个妃子,这酒是前人埋下,还没来得及喝,便宜了她这后人捡漏。
    她喝酒的姿态优雅,闲散怠懈半躺于枝干间,桃花花期已过,不然绝对是一幅唯美的美人卧花醉景图。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女子空灵的声音落在宣武帝耳中,是那样的悲凉与伤感。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洗荷殿外,还撞见了珍容华醉酒吟诗。
    她像是山野间的精灵,与这后宫格格不入,是满腔爱意,令她驻足在这深宫。
    宣武帝总是孤独的心,此刻好像得到了安慰。
    茫茫人间,也有人是为他而来的。
    姜昕玥要是能听到宣武帝的心声,一定会吐槽这古代的皇帝还挺爱脑补的。
    她只是觉得在躺在树上,看满天繁星,耳边蛙鸣蝉声,分外惬意而已。
    刚到亥时没多久,在现代也就是个九十点,夜生活才刚开始,她并无睡意,才学着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爬树。
    “朕竟不知道朕的爱妃如此有才华,还会作诗。”
    姜昕玥眯着眼睛,歪头看着宣武帝,而后嘿嘿一笑,直接越过院墙,飞扑着跳了下去。
    喜鹊、霜降、王得全都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见宣武帝飞一般的冲过去,稳稳地把人接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咿?”
    吓到众人的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手指戳着皇帝的脸:“你……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王得全低下头去,喜鹊和霜降立刻跪在地上,心里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
    如此不够尊敬的触碰皇上的龙体,太不合规矩。
    醉酒的主子也太可怕了。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宣武帝并没有动怒,而是掂了掂怀中的重量,将人抱得更稳妥后百笑着问:“像谁?”
    美人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也很迷离,媚态尽显。
    她在他怀里扭了扭,垂着眸不敢看:“像我……喜欢的人。”
    说完,因为太过害羞而双手捂脸,看都不敢再看宣武帝一眼。
    将少女的心事,演绎得淋漓尽致。
    皇帝喉结滚动了两下,但想到丽贵妃的性子,还是将姜昕玥抱回洗荷殿,交代喜鹊和霜降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可不许她再喝醉了。”
    他不想旁人看到她这副媚态。
    “是。”
    就在喜鹊以为皇帝会留下来时,他却又回了长信宫。
    他一走,姜昕玥就睁开了眼睛。
    吓死了!
    还好皇帝今夜没有歇在这儿。
    她敢从楚婕妤手里抢人,是因为楚婕妤本就算不得多受宠,背后他也没什么大靠山。
    丽贵妃不一样。
    先不说她本就宠冠后宫,位份只在皇后娘娘之下,有协理六宫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