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跟着良妃等人,并没有离开。
    “这个丽贵妃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皇后娘娘就该狠狠罚她一回,免得她轻狂得忘了这后宫,娘娘您才是主子。”
    朱皇后稳坐在主位,神色不见半点恼怒,眼神柔和道:“她那样的性子,和她计较什么?皇上偏宠着她,她骄纵一些也是应当的。”
    她说完这句话,翊坤宫剩下的那些妃嫔,脸上都露出了愤恨的神色。
    姜昕玥心想:可真会不露痕迹的给丽贵妃拉仇恨,后宫里果然没有一个女人是吃素的。
    “皇后娘娘说得是……”
    良妃眼珠子一转,看向姜昕玥:“同样都是得圣宠,也不是人人都像珍容华这般乖巧可人的。”
    那你可把我架得太高了,我刚入宫,哪能和圣宠不衰的丽贵妃比啊?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但似乎朱皇后和良妃都觉得她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
    姜昕玥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演一个心直口快的天真小姑娘:“嫔妾虽然得宠,可嫔妾是妾啊!妾室怎么能越过嫡妻去?嫔妾在家中时,有不听话的妾室,嫡母都是直接发卖的,还是皇后娘娘心肠好,嫔妾日后定当更尊敬娘娘的。”
    看看!
    一个玩物都懂的道理,丽贵妃非要装傻,凭的也不过是皇上的宠爱而已。
    朱皇后看着容貌与丽贵妃不相上下,但更加年轻鲜嫩的姜昕玥,笑容越发满意。
    不知道要是有一天,丽贵妃发现自己的替身也接替了她的宠爱,会不会发疯呢?
    朱皇后微微笑:“你有这份心就很难得了,本宫从前在家中有一个妹妹,性子与你如出一辙,本宫瞧着你,就像看见了她似的,也觉欢喜。”
    “那是嫔妾之福。”
    恐怕就算性格南辕北辙,毫不相同,朱皇后也会这么说。
    毕竟想捧杀她和丽贵妃打对台。
    出了翊坤宫,姜昕玥抬头望天。
    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土腥气,天空被雨水冲刷过后,乌云散去,露出一片湛蓝来。
    这四方城里的四方天,困不住她的雄心壮志。
    她不怕被利用,有利用的价值,她们就会给同等的好处。
    想利用她斗垮丽贵妃,起码也要让她成为可以与之抗衡的宠妃之流。
    否则她怎么去鸡蛋碰石头?
    高端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焉知到了最后,到底是谁利用谁呢?
    “娘娘似乎很高兴?”
    喜鹊跟在姜昕玥身后:“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皇后娘娘温和仁慈,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她摇头晃脑的笑着:“我是庶出,打小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做人正妻的,我就想着我以后要是做了谁的妾,一定要乖巧听话,不要惹夫君和主母生气伤心。也希望主母待我温和关切一些,如今我心愿达成,自然是高兴的。”
    喜鹊闻言,有露出“我家主子好可怜的”表情来。
    她是从小就跟着姜昕玥的贴身婢女,知道的当然比霜降多。
    自家主子若不是因为貌美而受老爷的重视,早就被夫人一顶小轿送去哪个高官府上做填房或者妾室去了,哪有今日的荣宠?
    哪怕进了宫,老爷夫人也是要她家主子给大小姐做陪衬。
    也不想想,大小姐清秀之姿如何比得过她家主子的倾城容颜?
    皇上是瞎了眼,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不去宠,非要委屈自己去和大小姐亲热?
    姜昕玥的一番话,是在翊坤宫门口说的,同时传到了帝后二人耳中。
    皇帝:三分怜爱变七分。
    皇后:是个知道感恩的,可以扶持。
    夜沉如水——
    宣武帝今日一整天都惦记着醉酒姿态撩人的姜昕玥,又听到了那番话乖巧发言,处理完奏章就翻了洗荷殿的牌子。
    若是能哄得珍容华多吃几杯酒,与她醉中……
    只想着,身体便有了几分变化。
    “王得全,再快些。”
    轿辇已经胎得起飞了,再快些,抬轿的太监鞋底都快磨冒烟了。
    可皇上都发话了,王得全只能再催促内侍们再快些。
    没办法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第10章 上脸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洗荷殿沐浴在光亮中,显得温馨又安静。
    远远望去,那坐落在荷花池上方的宫殿又有花树遮掩,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似它的主人一般,引人窥探。
    今日的姜昕玥穿了一袭轻柔软和的粉色儒裙,胸口处一条天蓝色的绸带,系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头发松散的挽了一个髻,仅在鬓边别了一朵刚摘的粉荷,除此之外,再无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