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一瞬间,姜昕玥感觉到肚子里“呯”地一声,下身瞬间就湿透了:“欣怡,本宫的羊水破了。”
    承乾宫——
    宣武帝第五次停下手中批阅奏章的动作,眼睛不停的望向窗外的大雨。
    王得全端着温热的茶水上来:“皇上歇歇吧!这雨声扰人,倒叫人静不下心来了。”
    宣武帝搁下笔,喝了一口温热醇香的茶水,心里那股烦躁之意才去了一些。
    “两广那边又来找朕哭穷,要朕拨款给他们修水路,朕去年已经拨了一笔款,那么快用完了不说,这水路修得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京城常年大雨,河水倒灌,工部的官员都能修通田地与河流之间的道路,将泛滥的河水引入农田,而且没有花太多的银子,怎么两广就总是不行呢?
    王得全可不敢接这话,一旦他接了,就是宦官干政了,会被大臣言官们批斗死的。
    宣武帝也不是为了让他接话,自顾自道:“说到底还是官员不尽心,一个个的都想着中饱私囊,半个做实事的都没有。”
    若是人人都能像姜爱卿那样,在其位,谋其政,那这天下还需要他这个皇帝事事亲力亲为吗?
    姜爱卿虽然是文官出身,但自从升任刑部尚书之后,已经连连破了京中几个大案了。
    就连上一任刑部尚书收受贿赂造成的冤假错案,也被姜爱卿翻了出来重审。
    现在京中的百姓,谁不夸一声姜爱卿是青天大老爷。
    最难的是,面对百姓的爱戴,姜爱卿也并不独揽功劳,将手底下得力的属下全都论功行赏,而且每当有苦主向他道谢,要送吃的用的给他,他总是拒绝。
    直言他今日能在刑部为百姓们主持公道,全都是皇上知人善用,从不包庇犯了错的官员,才让他敢不顾贪官污吏的利益,为百姓做主。
    宣武帝的心腹巡城官近日来进宫禀报时都在感叹,京城百姓的凝聚力,对皇朝的恭敬度,都比从前提升了几个度。
    提起皇帝,没有不夸他是个明君的。
    两广的官员若是能如此,何愁不天下大同?
    正因为姜堰昆行事作风深得帝心,宣武帝今晨才会传召几个鸿胪寺的小吏。
    是的,不是召见鸿胪寺卿,而是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机会面圣的微末小吏,问了一下姜堰锡平时的为人处事,以及处理问题的能力。
    这些小吏整日在官署里整理文书,这辈子也没见过比寺正还要大的官,皇帝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一点也不敢夸大,更不敢说假话骗皇帝。
    而得了姜堰昆指教的姜堰锡,本就为人和善,不管是对寺正还是小吏,都一视同仁。
    而且寺正有时候出现错误,姜少卿还会指出来,并不让底下的小官背锅,因此与寺正经常在官署里吵架。
    姜少卿又是皇上指定的,寺正拿他没办法,只能在政务上为难他,他也没有怨言,兢兢业业的把自己的本职做好。
    宣武帝此时心里已经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两广总督撸下来,把姜堰锡换上去了。
    至于珍嫔的父亲,二品大员不是皇帝为他设想的尽头。
    再磨练几年,还有比两广总督更好的去处。
    “皇上!皇上!不好啦不好啦!珍嫔娘娘要生了!”
    第177章 蓄意杀人
    唐士良的话刚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脚,是王得全:“会不会说话?珍嫔娘娘要生了是好事,什么叫不好了?”
    他这么做,是怕皇帝责怪唐士良,心里起了芥蒂,以后唐士良的路就难走了。
    “不是……”
    唐士良额头上都急出汗来:“珍嫔娘娘若是自然发动的,那自然是好事,但……坏就坏在,珍嫔娘娘是被良妃娘娘推倒,撞在桌角上,流了好多的血,这会儿严太医和严姑娘,李嬷嬷和向嬷嬷带着四个稳婆都在合熙宫的产房里,听说珍嫔娘娘叫得十分惨烈,也不知道……”
    眼前一阵明黄色闪过,宣武帝的身影就冲出了承乾宫。
    “皇上……伞……要打伞……”
    王得全反应极快,抽出门口备着的一把油纸伞塞给唐士良:“皇上若是感染了风寒,仔细你屁股开花。”
    唐士良才十八岁,在王得全看来还是个半大的小子,自小伺候人惯了的,跑得也很快。
    他一阵风似的冲出去,追上皇帝,将油纸伞塞给他:“皇上,皇后娘娘和后宫诸位娘娘已经全都在合熙宫了,您若是浑身湿透了去,怕是失了体统。”
    不论发生什么,皇帝不可在人前失仪。
    在唐士良的提醒下,宣武帝接过油纸伞,脚步越发快的向合熙宫跑去。
    幸而合熙宫就挨着承乾宫不远,不费多大的功夫就到了,但雨下的很大,宣武帝的龙袍还是被淋湿了大半,衣摆处全是雨水浸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