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阮氏哭着求周氏不要打,周氏却无动于衷,阮氏只能扑到姜昕玥的背上,用身体保护自己的女儿。
    姜昕玥从小就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脾气。
    见阮氏被打,才求饶着认错,周氏让下人停手的时候,姜昕玥的脸上都被荆条抽出了一条看着十分严重的红痕。
    那枚青玉,她从身上解下来时,姜羽彤还出声嘲笑她不自量力。
    就是这句话惹怒了姜昕玥,她一把将青玉摔碎在地上,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小姑娘爆发力极强,周氏叫着人抓住她都没能抓到。
    恰逢姜堰昆从官署里回来,姜昕玥直接摔倒在正准备进门的姜堰昆脚下。
    姜家门口许多商贩都看着这突然冲出来的小姑娘,她还故意仰着头,让众人看清她脸上的伤痕,大声哭喊道:“父亲!父亲……女儿求您去救救阮姨娘吧!就因为姐姐看中了您送给女儿的玉佩,女儿不舍赠予她,母亲她……她就要打死女儿和阮姨娘啊!”
    小姑娘生得眣丽明艳,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貌惊人。
    这家的当家主母竟然这么狠心,因为一块玉佩就要打死小姑娘。
    瞧她脸上那一大条被打的伤痕,是诚心想毁小姑娘的容啊!
    那次不仅姜堰昆和周氏吵了一架,外面也开始传周氏刻薄,容不得人。
    可以说,如果不是姜昕玥从小就聪慧,阮氏活不到现在。
    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大山要倒了,阮氏如何能不期盼着快一点?
    但夫君说得对,再快也不能快过六皇子的满月宴,因为周氏名义上还是六皇子的嫡外祖母。
    “一定要让她撑过满月宴,不能给有心之人留下把柄。”
    阮氏连连点头:“回去我会跟你爹说。”
    “泽哥儿他们的会试怎么样了?妍姐儿今年过了年就十四了,是不是可以说亲了?”
    他记得便宜爹在家中设了族学,把族里的几个青年才俊都接到京城来了,让他们专心备考的。
    阮氏一一回答她:“泽哥儿会试差一点点就中了,你大哥差得有点远,周氏因为这个,心里存着气落的水,才会病得这么严重。你爹说了,下一届科举还要三年,泽哥儿拜了嵩山书院的山长为师,去嵩山求学去了。至于你那几个堂兄弟,他们年岁大一些,我总听你爹跟他们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估摸着等六皇子满月宴结束,他们都要外出去游学了。”
    姜昕玥听了点点头:“也不要忘了嘱咐他们,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不要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也有可能不是馅饼而是陷阱。若是连累了我,我是半点情面也不会讲的。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可别怪我心肠冷硬。”
    阮氏把她的话全都记在心里:“我回去会转告给你父亲的。”
    母女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姜昕玥有些困了,阮氏才给她盖上被子:“你好好休息,皇上接我来住好几日,说是让我多陪陪你,咱们娘俩还多得是时间。”
    女儿在宫中,见面不易,的确是有说不完的话,但她刚生完孩子,身体正是虚弱之际,阮氏不想累着她。
    姜昕玥点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太医,我家娘娘没事吧?”
    景仁宫里灯火通明,好几个太医一起在荣妃的床前,替她处理左肩下方的腐肉。
    “荣妃娘娘,您忍着点,微臣要把腐肉刮下来,可能会有点疼。”
    荣妃咬牙:“刮吧!”
    宣武帝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
    连翘紧张的看着荣妃,心中生出不满,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娘娘,您为皇上挡了一箭,受了这么重的伤,皇上就封您一个妃位,连册封礼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了,后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再没人来看过您。如今贤妃产子,出尽了风头,皇上满心满眼都只有她,哪里还记得您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行了!”
    荣妃面色苍白,尽量不去看伤口:“本宫为皇上挡箭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又不是故意为了让皇上感激本宫。贤妃是皇上喜欢的人,本宫又何须妄自菲薄与她去比这些?本宫没那么大的野心,只要安安稳稳在宫中度日便可。”
    “可是……”
    “你再乱嚼舌根,本宫这里可用不得你了。”
    连翘红着眼睛:“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宣武帝侧头问王得全:“荣妃封妃后没有办封妃大典?”
    王得全想了想道:“那时叶家发动宫变,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忙着清理宫中的细作,等稍微空了一点,贤妃娘娘又被余妃娘娘推倒了,内务府想来也是没有空闲才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