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熙宫里传出四皇子稚嫩的说话声:“团子,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错了要勇敢承认,不可以撒谎,撒谎的孩子,鼻子会变得很高很高,母妃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钱盛笑了一声:“四皇子,六皇子他睡着了,听不到你讲故事的。”
    “能听到的。”四皇子认真回道:“母妃说了,这叫睡前故事,就算小团子睡着了,故事也不能中断的,他还在听,祖祖你这样说,小团子会伤心的。”
    钱盛哄着他:“好好好,是祖祖错了,祖祖向六皇子道歉。”
    “嗯。”四皇子小大人似的点点头:“父皇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团子不会和祖祖生气的。”
    小屁孩子,知道什么叫善莫大焉啊?
    这几个字都还写不全吧!
    六皇子马上就要满两个月了,虽然还是睡觉的时间多,醒着的时候少,但比起月子里时,现在醒着的时间已经多了许多。
    “小满这是想和你三哥一起去皇子所念书了吗?”
    “母妃!”
    四皇子冲过来,抱住姜昕玥的小腿:“母妃,母妃我……我也可以去皇子所上学吗?可是他们说,我身份低微,不能和父皇别的孩子一样去皇子所。”
    “今时不同往日。”
    姜昕玥眉间透露出上位者的气势:“以前的人和事,你都要学着忘记,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欺辱你的人,这辈子都不敢再出现在你眼前,这还不能说明你身份高贵吗?小满,你要自信起来,母妃相信你,你比任何人都优秀。”
    四皇子眼睛里重新亮起光来:“我想去皇子所学习,三哥说大皇姐和二皇姐已经不去皇子所的学堂了,他一个人好孤单。而且他现在生病不会说话了,我怕别人欺负他。”
    他自己就被太监宫女欺负过,皇子所里万一也有这种人呢!
    他要保护好三哥。
    皇子六岁开蒙,四皇子今年刚好也要满六岁了,是时候把他送到皇子所里去学点东西了。
    只不过现在国丧期间,不适合和皇上谈这个,暂且先不提,等皇后娘娘的棺木运去皇陵再说也不迟。
    太和殿——
    官员们伏地憾哭的场景跃然于纸上。
    一个穿着天空蓝锦袍的少年,正面色严肃的将皇后娘娘盛大的丧仪画下来。
    那锦袍看着价格不菲,纯净的淡蓝色软袍,有银细花纹打底,大片的莲花纹在蓝衣上若隐若现,勾勒出一个模糊了性别的美丽少年。
    他容貌不俗,称得上是翩翩佳公子,矜贵的气质又为他的少年感笼上一层圣洁的光,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太和殿内官员跪拜的场景已经绘画完成,他现在正领着两个书童,顶着烈日在外头绘制内命妇们等待的场景。
    阳光镀在他的身上,那淡蓝色微微泛白的锦袍也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越发显得他不似这凡尘中人,飘然若仙。
    那谪仙少年眼睛看过来,各家夫人觉得就连天上的烈日都柔和了几分,有如沐春风之感。
    “小谢大人,您歇一歇,喝口水吧!”
    小太监都觉得奇怪了,这别人都热得汗水直流,这内廷新来的画师小谢大人怎么清清爽爽的,脸上一滴汗也没有,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好像喝下了一大碗冰水,清爽得很。
    谢承徽微笑着婉拒:“多谢公公好意,但我不累,一会儿还要回画院复命,还是赶紧画完才好。”
    他声音清亮,如清泉击石,清脆好听。
    在场的虽然都是已婚的官家夫人,但那些定力不足的,看他一眼,也觉得面红心跳。
    第228章 害人者,人恒害之
    红颜祸水!
    这个用在女子身上的词,用来形容谢画师,再形象不过了。
    “小谢大人……”
    胆子大一些的,小声询问道:“刚才里面好像发生了喧闹之事,你知道发生何事了吗?”
    谢承徽低着头作画,并未搭理。
    你说他故意不搭理人,他瞧着光风霁月,一派温润君子模样,你说他没听到,这么近也不可能。
    那发问的夫人丢了个大脸,只能愤愤的闭上嘴,但对谢承徽也讨厌不起来就是了。
    太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片黑暗之中,身边安静得可怕,一点声音也没有。
    未知的恐惧笼罩着太后全身,她摸黑着从地上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有人吗?快来人!是谁把哀家关在这里的?哀家是大燕的太后,你们不能这样对哀家!”
    空荡荡的黑暗中,甚至有太后的回音,但就是没有人回应。
    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个好像是木门的东西,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的敲了起来:“开门,皇帝!哀家知道你在!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听信荣妃的一面之词,她就是恨哀家没有救她才故意污蔑哀家的,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