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画人像,是因为他的师傅说过,公事之外,只许他为天下至美之物作画。
    姜昕玥给皇帝行了礼,眼神才看向在桌案后的俊美少年。
    贤妃娘娘……和他穿的衣服好像一对儿似的。
    他耳朵怎么红了?
    脖子也红了?
    这人是全身过敏吗?
    宣武帝拉着她的手:“承徽,今日就到这,明日再来画可好?”
    皇帝颜控,对长得好看的臣子总是多几分宽容,更何况谢承徽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他最喜欢的宫廷画师。
    于是就算发现二人撞衫,也没有太生气。
    谢承徽不敢再去看容光摄人的贤妃娘娘,低着头应“是”,迫不及待的和书童收拾东西跑走了。
    余妃气得牙痒痒,区区一个画师,也敢拒绝为她作画。
    什么不画人像?
    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人吗?
    后宫三大巨头嫔妃在一起,还是互相撕破脸了的那种,光看着就很刺激了。
    女人之间的战场,永远是不见硝烟的。
    皇帝去后殿换轻便常服的空档,余妃狠狠瞪了谢承徽的背影一眼后,又斜着眼睛去看德妃,哪壶不开单提哪一壶:“这几日本宫忙着料理皇后娘娘的身后事,都没时间去看三皇子,本宫听大公主说三皇子说不出话来了,德妃姐姐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被戳了痛处的德妃也不装贤良了:“皇上把宫权交给了贤妃娘娘和余妃你,宫里头却发生毒害皇子的事,贤妃娘娘入宫时间短,很多事情查不清楚情有可原,怎么余妃入宫都十几年了,连给三皇子下毒的人都查不出来是谁?本宫听说余妃还宣了内务府和御膳房的管事觐见,本宫还以为整个后宫已经尽在你手了呢!”
    这是明摆着挑拨姜昕玥和余妃的关系了。
    余妃紧张的看了姜昕玥一眼:“你……德妃姐姐这么关心臣妾怎么打理宫务,是对皇上收回你的金册一事不满吗?”
    德妃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金册不是你的,也不是本宫的,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的。”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姜昕玥,在暗示余妃,皇上心中属意的皇后在这呢!
    姜昕玥一句话都没说,德妃却总是把余妃的仇恨值往她身上拉,真够缺德的。
    她一双清泠泠的眼睛朝德妃看过去,也不说话,就那样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她。
    德妃摸了摸脸:“贤妃娘娘,臣妾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很聒噪,能不能闭嘴?”
    姜昕玥淡漠地眨了一下眼睛:“这么急着给本宫拉仇恨,怎么怕本宫当上皇后了就没你好日子过了吗?那你的担心还挺对的。”
    德妃被她怼得半句话说不出来。
    姜昕玥,她太直接了。
    这宫里人人说话都拐弯抹角,哪怕恨之入骨,面对面也总是笑盈盈。
    从前的姜昕玥也是那样的。
    可这次她当上贤妃之后,整个人的路数都变了。
    变成了一把扎人很疼的刀子。
    喜欢和厌恶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不再跟人打太极。
    这让总是装得贤良方正的德妃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余妃见德妃吃瘪,难得的没有和姜昕玥唱反调。
    不多时,皇帝换了一件杏色绣淡蓝色云海暗纹的衣服出来。
    王得全瞄了瞄姜昕玥身上的月白色绣昙花蓝色暗纹的衣裳,心中腹诽:还说不吃醋呢!
    相似的装扮都换上了。
    第231章 册封
    德妃刚才就发现了谢承徽穿的衣服和姜昕玥很像,只是不敢在皇上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余妃也是蠢,居然没有发现。
    这会儿余妃看见皇帝身上这件长衫,才想起来谢承徽穿的衣服怎么和姜昕玥那么像……像他们才是一对夫妻似的。
    皇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余妃摸了摸鬓发:“方才都没注意看,贤妃娘娘可是见谢画师穿的衣裳好看,回去换了套差不多的?”
    早上在太和殿祭拜皇后娘娘时,姜昕玥穿的可不是这件衣裳。
    “谢画师?”
    姜昕玥一脸茫然:“本宫方才是第一次见,何来的见他衣裳好看才回去换衣裳一说?”
    “贤妃娘娘这就有点不诚实了。”余妃冷笑连连道:“上午谢画师就在太和殿作画,您也在场的,怎么能说第一次见?难道是娘娘对谢画师……”
    “你够了没有?”
    姜昕玥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余妃剩下未说完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偏她继续用沉痛的语气道:“皇后娘娘在世时待你不薄,三番四次的护着你,你就是这么哀悼她的?在她的丧仪上还有心情去关心哪个画师穿了什么衣裳?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皇后娘娘宁愿将五皇子托付给本宫也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