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贯以位份论姐妹, 这个姜昕玥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叫她姐姐,是有什么阴谋?
    双手撑在桌面上,让人看不清表情的姜昕玥挑唇一笑,转过身已经换了表情,冷冷道:“无妨,是本宫失礼了。”
    她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下热情似火让人难以招架,一下又冰冷如霜,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这个时候绿茵去而复返:“皇贵妃娘娘,主子,荷园已经布置好了。”
    德妃终于松了一口气:“皇贵妃娘娘请。”
    和姜昕玥交锋太累了,因为没人能够抓住她的把柄,也永远没人猜得着她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种不能把局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让德妃十分不舒服。
    但此时,她也只能忍着。
    姜昕玥扶着江川的手臂,在绿茵的带领下来到了荷园。
    刚才姜昕玥挽住德妃手的时候,江川已经趁着德妃没挣脱的功夫,把“过来”从衣服里放了出去,让她去找和江川给它闻过的,一样的血液气味。
    姜昕玥刚才只是在为“过来”拖延时间。
    德妃的荷园打理得颇有意境,就连荷塘里的花,也是白的、粉的、绿的,错落有致,让人看着只觉舒心恬淡。
    那些争先恐后盛放的荷花,就如同后宫中为了争宠的嫔妃一样。
    姜昕玥合理怀疑,德妃是不是把这些花养起来,然后幻想自己是后宫之首,掌握这些“花朵们”的生命。
    “这荷塘里还有鱼呢!”
    喜鹊指着荷塘:“娘娘快看,那条鱼可真肥,做来吃一定很美味。”
    绿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是黄唇鱼,体长三尺,光身上的鱼胶就可卖三百万两,你吃得起吗?”
    喜鹊看了她一眼:“我吃不起你吃得起?你高贵什么呢?”
    姜昕玥也低头去看:“的确很肥。”
    “皇贵妃娘娘小心!”
    德妃拉住她往前探的身子:“若是掉进去受伤了,臣妾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那硕大肥美的黄唇鱼,一双诡异无神的眼睛似乎紧盯着姜昕玥,好像随时都要破水而出,跳起来撕咬她一口的样子。
    可这种鱼本身就是可食用的,而且鱼能有什么自己的思想?怎么会用诡异的鱼眼看着她呢?
    姜昕玥向后退了两步,直到看不见那条鱼了,才抬眼去看满塘的荷花。
    清风吹过,阵阵荷香淡雅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汪汪汪汪……”
    延庆宫哪来的狗?
    “娘娘!娘娘!”
    小轩子急匆匆地跑进来:“娘娘!过来它偷偷跟着您溜进延庆宫来了。”
    德妃下意识觉得不妙,立马对身后的太监们道:“快去把狗抓来给皇贵妃娘娘,若是有个闪失,本宫饶不了你们。”
    到底是怕姜昕玥的狗有什么闪失,还是怕自己做的事情有个什么闪失?
    “本宫也去。”
    姜昕玥面露焦急:“过来可是咱们合熙宫的团宠,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四皇子可是要哭死了。喜鹊,快……”
    她一声令下,喜鹊就冲了出去,往江川带头的方向跑去。
    绿茵不明所以,但本着不能让喜鹊闯进不该闯进的地盘的想法,她也跟着跑了出去。
    姜昕玥一边走,便一边观察着德妃的表情,她已经从一开始的面色如常,变成了有一点惊慌。
    可姜昕玥却越发觉得德妃可怕。
    她知道自己在观察她,脸上惊慌的表情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她的内心里,其实依旧纹丝不动。
    姜昕玥预感,今天恐怕是要白来一趟了,德妃她早就算到了什么,把尾巴都扫干净了。
    “汪汪汪……”
    过来对着一扇紧闭的房门狂吠不止,在太监们地围追堵截下,跳进了窗台的缝隙里,身子跟没有骨头似的滑了进去。
    “过来!”
    喜鹊抬脚就要冲进去,却被绿茵拦住:“这里是我们娘娘存放花肥的地方,气味很大也很脏,喜鹊姑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我要把过来带出来。”
    “你不可以进去。”
    “那万一我们家过来把花肥当成口粮吃了,拉肚子,或者出了别的什么问题,你负得起责吗?”
    “总之没有德妃娘娘的允许,任何人不能出入这间屋子。”
    姜昕玥和德妃到的时候,喜鹊语气一转,机灵的小眼珠一转:“行,我不进去了,一会儿我家娘娘来了,我看你怎么……”
    她说不进去之后,绿茵就放下了防备,也松开了拦住喜鹊的手。
    哪里知道喜鹊不讲武德,一边说话,一边就从她的手边溜了过去。
    姜昕玥都没来得及叫住她,就听她推门的一瞬间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