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吧?
    姜进涛试探性的从怀里掏出钱袋子:“夫人怎知为夫这次藏了点私房钱的?喏……全在这了,真的一分也没有了。”
    “哎……”
    邹氏换了一只手托腮,仍是唉声叹气。
    姜进涛一脸哭丧,这回轮到他叹气了,又在袖子里掏了掏,又掏出一个小钱袋:“夫人,你现在是越来越精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是我说,我一个刑部主事,你一个月就给我三十文钱,真的不够用,今日我们马尚书还请我吃酒了,我总吃人家的不好,他年纪还比我小好多 呢!”
    这次是真的一分都没有了。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刑部有夫人的探子吗?
    她怎么知道他们刑部这次发奖金了?
    每月的晌钱给她还不算,如今连额外的奖励都保不住了。
    谁有他惨啊?
    每月到了月底,还得找自己的儿子借钱花。
    邹氏本来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姜进涛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她想听不见都难。
    她不动声色的将钱袋子塞进自己的腰带中,单手叉腰,揪住他的耳朵:“好啊你!胆子越来越肥了,都敢藏私房钱了,是准备拿着这些钱跟你的狐朋狗友去逛花船是不是?”
    “啊啊没有没有没有……”
    姜进涛赶紧求饶:“为夫这是第一次藏,没什么经验,真的夫人,为夫错了错了……”
    邹氏清楚自家男人是个极好的,偶尔藏点私房钱也不至于和他生气,只不过她的态度要摆出来,免得以后此类事情还会发生。
    她冷哼一声,丢开姜进涛被扯红的耳朵:“我叹气也不仅仅只是为了你的事,还有姝儿,这孩子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要进宫去当娘娘,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是没辙了。”
    “嘶——”
    姜进涛揉着自己的耳朵:“她就是虚荣心太强了,当初从老宅出来,人人都以为她是咱们姜家给天后娘娘预备的帮手,现在让她嫁人,一时之间她肯定接受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支持她了?”
    邹氏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当年周氏还是孩子二叔的正妻,你忘了姝儿时怎么跟着彤姐儿和琳姐儿欺负天后娘娘的了?人家现在不屑计较这些,是因为咱们没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你若是天天让她看见姝儿,你看看她报不报复吧!”
    她现在都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她放出一句话,姝儿在宫里都生存不下去。
    “我肯定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
    姜进涛笑嘿嘿道:“谢大学士你知道吧?他有个儿子叫谢承徽,小小年纪已经是画院首席,深得皇上器重,是清贵之家,我已经请媒人和谢家的夫人搭上线了,改日让两个孩子见一面,把亲事定下来。”
    “真的?”
    谢家的嫡子谢承徽,邹氏认识啊!
    那可是京城无数丈母娘心中的乘龙快婿啊!
    若是姝儿能嫁入谢家,将来只有享不完的福。
    乌云散去,太阳终于从云层里露出金色的光芒。
    连日的大雪散去,京城进入了新一轮的冷空气,小团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忘叮嘱身边的宫人:“本殿下让你们送去奉先殿的棉被都送过去了吗?”
    “回太子殿下的话,都送过去了,按着您的吩咐,还送了两车上好的银丝炭过去,三皇子定然不会受寒的。”
    已经三岁多的小团子软糯一团,但这软糯之中,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几分气势:“给本殿下瞧好了,不许他们克扣我三哥的东西,发现一个就给本殿下处置一个,听清楚了吗?”
    去年三哥就不肯用母后送去的那些东西,生生把自己冻成了高烧,四哥心疼得厉害,跑去奉先殿求三哥爱护自己的身体,结果还被拒之门外。
    小团子对他三哥是没什么记忆,但四哥说,他小的时候,两位皇兄都很喜欢他,陪着他玩……
    哪怕是为了让四哥每年冬天少操心,小团子也必须让三哥照顾好自己。
    “你告诉三皇子,如果今年的冬天和开春,他再把自己弄成去年那样,本殿下就砍了那些次伺候他的宫人,谁让他们那么没用。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三哥今年也才九、十岁的样子,母后说了,十八岁之前,他们都是孩子。
    奉先殿——
    “笃笃笃……”
    节奏有序的木鱼声从偏殿的小佛堂里传出,袅袅的香烟混合着檀木浓香缓缓升空,小小的少年衣衫单薄,身姿清瘦,跪在几个牌位前,虔诚的诵经。
    “三皇子……”
    屋外响起敲门声:“太子殿下派人送了御寒的衣物和棉被来,奴才给您放在房里了。”
    “我不穿,你们替我谢谢太子弟弟的好意,但是……我乃戴罪之身,来奉先殿是为赎罪,若是锦衣玉食,有违我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