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海上一秒还在思索池夏罢训的可能性，下一秒就听到她理直气壮地向他提条件。
    其实池夏也不是心血来潮，在海南集训时，她听到代雪晴讲述自己从小踢球的经历，混在男生堆里和男生在沙地踢球，踢完一场球赛，整个人脏得没眼看。
    山区封闭，男生不愿意和女生一起踢球，为了踢球，很多女生只能留短发假装自己是男孩。
    代雪晴凭借天赋和坚持才走出山区，站上了国际赛场。常人难以想象她这一路付出了多少心血。
    池夏想，既然想留下来，那就多为热爱踢球的女孩做一点事。
    马经理站在池夏和林德海身后，拿纸巾擦掉额头的汗。也就是池夏，有资本和大boss谈条件。
    半晌后，又对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哀，这些年混得确实不咋地，人家一个小女孩都比你有本事。
    “你们也不要觉得公司免费修足球场亏了，我可以利用个人影响力宣传林氏集团，扩大公司的社会影响力，这是双赢的事。”池夏端起马经理给她泡的茶，浅尝一口，赞赏不已，“茶味道不错。”
    下半场比赛早已开始，池夏既然坐在了贵宾包厢，肯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林德海没有答应池夏的要求，陪她又坐了会，起身离开。
    包厢的视野倒是极好的，就是没有坐在场边热闹，池夏独自坐在包厢，冷飕飕的，也起身准备前往球场看比赛。
    转身一看，马经理还在，池夏笑着和他边走边说。
    马经理接过林德海交给他的任务，继续和池夏谈：“其实多待一个赛季也没事，你11月踢完国内的联赛，明年1月冬窗去欧洲，问题不大。你想想，你7月夏窗去欧洲，期间又要飞回来踢奥运会预选赛，飞来飞去你身体哪吃得消啊。还不如踢完国内的比赛，一身轻松去欧洲。”
    马经理结合现实考虑，苦口婆心劝说池夏。
    池夏点头：“马经理您说的在理，要是你老板像你这样站在球员的角度考虑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
    “想让我点头留在北禾，你们先商量好修球场。”池夏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心情愉快地来到球场。
    走之前，她甚至还轻描淡写地来了句：“我不仅会罢训，还会缺席正式比赛哦。”
    马经理吓出一头冷汗。这事池夏还真能做出来。
    池夏重新回到替补席，比赛已经接近尾声。北禾女足暂时1比0领先，进球的是姜翎。
    新赛季，冯薇有意识地开始模仿池夏的出击能力。
    只是她的出击和池夏相比，犹如一个买家秀一个卖家秀。
    球没怎么破坏干净，倒是把场上的队友和场边的教练吓出一身冷汗。
    “你认真守门，不要随便出禁区。”姜翎害怕冯薇送给对手乌龙助攻，赶紧上前叮嘱她，“我们暂时不需要你的出击。”
    姜翎想要守住胜利，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着急。
    冯薇有些沮丧，她还没有自己潜意识里在和池夏比较，她想证明自己在场上不比池夏差，不就是出击吗，她也会。
    下一秒，郭新慧将球回传给冯薇，本来冯薇应该传球给右边卫，谁知道她一个分神，径直将球往中路踢了出去。中路的队友身边跟了两个进攻球员，进攻球员抢在防守球员之前拿到皮球。
    冯薇出球的一瞬间，姜翎就知道要完。
    进攻球员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想找到最佳射门角度，多带了几下球，就是这多余的调整，给了姜翎和队友上前干扰的时间。
    位置被卡住，出脚被干扰，进攻球员的射门显得很抽象，一脚高射炮飞出了球场。
    “冯薇，你在干啥？”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这场比赛要是输了，都怪你。”
    ……
    一时间，冯薇遭到队友的指责。
    接下来的时间，冯薇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站在球门前守门。
    姜翎和队友守住了胜利。比赛结束，姜翎和队友简单地庆祝了一下。
    冯薇郁闷地摘掉手套坐在草地上，茫然地看着队友露出喜悦的笑容。
    池夏来到她身边，没有伸手拉她，一屁股坐下来。
    “想知道我开始当门将的时候犯过哪些错吗？”
    “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代表校队踢的第一场比赛，因为出击失误，让对手吊空门，那场比赛最后输了，我被队友骂惨了。第二场比赛我死性不改，跑出禁区和对面前锋争球，球没争到人还摔了，对手又进球了，超级狼狈……”
    冯薇听了池夏的悲惨经历，回头看了眼她：“你好惨。”
    “所以我现在理应比你们强，”池夏对视冯薇，“我的付出让我有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