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工作是照顾何家的小少爷。
    姜雪慧知道这个小少爷,人很孤僻,在角落里一待能待一天。何家在A市的别墅很大,人却少的可怜,平常大部分时间只有何城在,她乐得清闲,除了帮着大姨做饭外,一天都见不到何城几面。
    何城很瘦小,人干巴巴的。
    藏在角落里,黑黢黢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人看。瘆人的很。大部分时间,姜雪慧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反正她怎么照顾小少爷,别人也不知道。
    后来,何城发了病,吵着闹着要去阳葵。姜雪慧也跟着一同来阳葵照管生活,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是一个夏天,少年抽条似的疯长,长成一颗挺拔的树苗,模样俊俏得让人移不开眼。
    何城长相优越、家世优越,又处在最是青春萌动的少年期,姜雪慧想不动心思很难。
    阳葵的别墅里,除了开车的何叔,就只有她。
    何叔是个老的,平时除了开车什么事都不管,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哪也不去。
    这给她营造了大把的时间,可是她使出浑身解数,何城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整天关在二楼的卧房里,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
    果然有病。可一想到何城手里大把的金钱,姜雪慧不想放弃,她也没胆子挑战何城的底线,二楼他从不让闲人上,除了每周打扫时他在旁边盯着。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年才十岁的小男孩,发病时生生咬破了照看他的护工的手腕,血流了满地。
    姜雪慧一直等待机会。
    或许高考结束,没了学习压力,大把的时间等着她。可她没想到,何城竟然会带着陌生女孩回家。
    这怎么行?!
    姜雪慧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禾央,眼神不善:“你是何城的同学?”
    禾央察觉到她的敌意,来势汹汹,她很是摸不着头脑,点点头算是回应。
    听到只是同学,姜雪慧松口气,顿时来了气势:“既然只是同学,我劝你收一收心思,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爱白日做梦,可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本。何家不是普通人家,你现在仗着同学的优势求着何少爷带你回来,三更半夜的,一点也不知道捡点......”
    禾央脸都黑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禾央工作时听同事说起过很多秘闻,她偶尔听几句,插嘴讨论一下,现在,她越看眼前这女人越觉得奇怪。
    图谋不轨的是她吧?
    她想起何城温和腼腆的笑脸,实在是很难跟眼前这女人联系在一起,仿佛多想一会儿都是种侮辱。
    但她毕竟跟何城不熟,不知道何城跟这女人的关系,但看她这么嚣张跋扈,说没关系也不太可能吧?
    顿时,心底有些失望。
    突然,楼上传来“砰”的声巨响。
    禾央刚要上楼,就看见姜雪慧轻蔑地扫她一眼,扭着屁、股走了。
    她翻了个大白眼。不想趟这趟浑水,外面的雨还没停,挺大的。她穿着何城的家居服,屋内有地暖,不冷。她干脆坐在沙发上,心想着明天天一亮就走,再也不跟何城打交道了!
    禾央气呼呼地想着,楼上忽然传来姜雪慧的尖叫声:“......救、救命!”
    禾央噌得一下站起来,又停在原地,踮脚往二楼打量。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后来声音低下去,但还在呜呜咽咽地说着什么。
    她挠挠头发,有点好奇,去了二楼。
    二楼门口。姜雪慧仰倒在地上,露了大半肩膀,她的四周散落着各种药盒,整个人的表情惊恐得不得了。
    禾央细看,姜雪慧的额角鼓了个大包。她心里一乐,探头往卧室看去——
    何城站着,双眼浓黑如墨,里面翻滚着怒气,苍白的面容布满阴戾。
    干净洁白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少年身形瘦削,隐隐含着骇人的力量。他抿着唇,成一条锋利寡情的线。
    “谁让你上来的?”
    姜雪慧后知后觉惹祸了,从前她不敢冒然进屋,可今天实在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禾央给刺、激到了,她想着禾央能进她为什么不能进,她好歹照顾了何城好几年。
    她扯下半边衣裳走进去,还没靠近就被何城发觉。
    那双眼睛起初含着诱人的水雾,可眨眼间就变成锋利的刀刃,刻薄厌恶愤怒齐齐涌出......
    姜雪慧哭诉道:“小少爷,是禾小姐说你发烧了我才上来看的,我是担心你啊......”
    何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看到门口露出的小脑袋,他脸上翻滚的情绪徒然顿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
    ......禾、禾央?
    何城眨了下眼,看向姜雪慧:“抱歉,姜姐。我刚才头晕,不知道是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