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狩,刚刚……为什么要跑。”
    不跑难道等着双双尴尬把家还吗?!
    猫又场狩嘴上闭得紧紧,心底却已经濒临崩溃。
    有什么会比上一秒才被点醒自己可能对谁存在不明确的非正常情感,而下一秒,当事人就直接刷新在自己身边的更尴尬的啊!
    “那个、我们要先回去吗,研磨前辈?”
    猫又场狩颤颤巍巍发问,混乱大脑在努力转移话题。
    虽然是……喜欢,但是这份喜欢究竟是什么喜欢…
    而且此刻,面对研磨前辈根本没有那种想象中的小鹿砰砰跳的感觉。
    所以,这份喜欢一定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份情感……
    “……我听翔阳说了。”
    孤爪研磨没有被他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支开,只平淡开口。
    微冷视线扫过黑发少年垂下的脸颊。
    圆圆猫瞳微敛下,薄而软的唇渡上一层路灯的暖光,孤爪研磨缓缓眨了下眼,在休息室时,柔软唇瓣擦过下颌的触感转瞬即逝,如落在手中的一片羽毛,轻轻软软,风一拂就会飘走散去。
    他语气不变,单手插兜、静静站着。
    声音不高不低,溢在空气里,一点一点在黑发少年耳畔响起,
    “喜欢你,并且对你很好的前辈,”
    “看起来……说得是我啊。”
    不是。
    翔阳……怎么连那些也说了。
    猫又场狩咬紧唇瓣,头越来越低,双手捂住脸颊,把自己的脸塞入衣领中。
    孤爪研磨动了。
    走出分割的黑暗,他迈入了路灯光照范围。
    平静垂着眼,孤爪研磨站在了坐在椅子上的黑发少年面前。
    微沙低低的少年音再度响起,
    “怎么了,场狩,不想听我这么说吗。”
    双手捂着脸的黑发少年把自己埋进黑暗里,一声不吭,黑发因慌乱炸起乱糟糟的弧度,呆毛随风微微摇晃。
    他呼吸不稳,身体细看之下还有些颤抖。
    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面前的黑发少年,鸦羽般的黑发掩映间,耳尖很快弥散上醒目的殷红。
    “没、没有……”
    细如蚊蝇的支吾声断断续续。
    猫又场狩现在只觉面颊滚烫。
    先不论其他,被当事人发现被造谣喜欢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绝对会觉得非常莫名其妙吧!
    研磨前辈……现在难道是在压抑着心底怒气,伪装成平静模样来同他说话的吗?
    联想到那副场景,猫又场狩瑟缩了下,埋在掌中的眼睫微颤,他迟疑了下,还是小心翼翼从十指之间的缝隙里抬起眼,用余光稍稍看去,
    他只看一眼,只看一眼……
    只是确认研磨前辈有没有在生气……而已。
    抬起眼的瞬间,猫又场狩稳稳落入一双澄金色的竖立猫瞳之中。
    后知后觉地、他才发现孤爪研磨不知何时已半蹲在他面前,维持着两人齐平的高度。
    在那双澄金色的眼瞳中,猫又场狩再一次看见了唯一的自己。
    过于近距离,一时之间、他甚至忘记了该去呼吸。
    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脖颈动脉,冷静的、情绪寡淡的话语随之响起,
    “呼吸。”
    孤爪研磨指腹缓缓摩挲其下柔软温热的皮肤,再一次开口,
    “连呼吸都会忘记……笨蛋。”
    “……”
    微凉的手指带着陌生的触感,稳稳点在脖颈动脉之上,指节延伸,似一条线般,联系着另一人。
    猫又场狩胸膛起伏缓缓平复,他慢一拍抽神、果断离开那双压迫感过于强烈的眼睛。
    抿了抿唇,他试图解释道,“抱歉、那个……研磨前辈,我不是故意要……”
    “……那就是有意了。”
    黑发少年一瞬哽住。
    圆圆眼瞳惊疑不定抬起,隔着捂住脸的手掌颤抖着向他看来。
    猫又场狩努力回应,“不是的……有意也不是、那个,我没有想要说前辈是……”
    最后几个字眼死死卡在喉中,猫又场狩心底慌乱,尝试换个方式说出,
    “是我在和翔阳开玩笑……没有要诬告造谣前辈的意思,我、我只是举个例子,不是故意要说前辈什么的,那、那个如果前辈介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道歉的!”
    黑发少年明显慌了,话语内容结结巴巴但语速飞快,尽全力阐述自己的内心,
    “无论什么道歉我都愿意接受的,研磨前辈只要你不生气我都可以……”
    “……”
    孤爪研磨静静盯着语无伦次的黑发少年,他没有说话。
    在压迫感拉满的凌冽视线注视下,猫又场狩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没有自信。
    到最后,他近乎低声下气、整个人恹恹道,“如果前辈不能解气的话,我还可以做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