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被弄的一团糟的蓝色条纹薄衬衫直到最后猫又场狩也没有见到它的下落,或许是被孤爪研磨随便扔在哪里了。
    毕竟已经用成了那个样子,怎么想也不可能再发挥什么其他的作用。
    上身穿着孤爪研磨的宽松运动外套,内里没了那件打底的蓝色条纹衬衫,迫于无奈,几乎是真空上阵,猫又场狩果断转身。
    眼睛垂下、顺转着滑开视线。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轻又很重,在空气中传递着、在心底荡起微妙的波纹。
    一些错综复杂的心绪纠缠着宛如落在心湖上的一滴水,很快落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猫又场狩甚至觉得自己站成了一桩立在那里的雕像。
    而在短暂的开门声后,整理好自己衣物的金长直JK在之后也走出洗手间,慢吞吞收拾好门口乱放的雪糕桶和提醒标识。
    偶尔间、两人交错的视线与触及的指尖会发生微妙的化学反应,但总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无论是过于意味不明的对视,还是指尖相触时产生的一点静电炸开。
    都被异常气氛无形地压在了最下层,可能产生的情绪全数都被掩埋。
    此刻,猫又场狩连生气也生气不了。
    如果只是布丁头做错了什么,又或是再对他进行反悔之类的举动,他当然有话可说、甚至直接对孤爪研磨发难。
    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
    无论是被要去的潮湿衬衫与出自好心给予的关怀,还是用那块布料在这种地方做出这种奇怪的事情,亦或是从那双属于猫的眼睛中看到的浓郁稠厚的液态欲望。
    都让猫又场狩陷入哽塞。
    当下,还没有到可以以此追究的程度。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理由。
    做出这种奇怪的事情的人……是正在交往中的恋人什么的。
    猫又场狩沉默被言语的困境缠住。
    佯装成一副平安无事的模样,与孤爪研磨共同维持着这一点岌岌可危的平衡。
    离开洗手间后,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
    猫又场狩捏着乐园路线地图,垂着眼似是在看下一站要去的地方。
    过于宽松的运动外套袖子很长,从手腕多出一截,遮盖手部、只露出一点指尖。
    而这点白的指尖因微微施力而泛上些红,弯曲指节紧紧压着乐园路线地图,黑发少年不着痕迹眼瞳微动、余光轻轻瞥过身侧之人。
    身侧站着的人似乎也是在垂眼看着路线表上的内容。
    不过视线移转的幅度较小,比起做出动作的黑发少年、更是先一步察觉到他的意图,慢慢吞吞的、孤爪研磨自己收回视线。
    当猫又场狩自以为隐蔽地看过来时,孤爪研磨已经处理好了自己的状态。
    落入他眼中的就是一副全神贯注模样在看游乐园地图的孤爪研磨。
    说不清心底是庆幸还是失落,猫又场狩成功缓出一口气。
    尝试主动打破僵化氛围,猫又场狩蹭了蹭捏在指尖的路线地图道,“那个、研磨……”
    “嗯、研磨想再去哪里玩…之类?”
    他一边说着,一边借着问询的机会正大光明地转过头看过来。
    金长直JK似是在出神,竖立的澄金色猫瞳慢吞吞眨了下,闻言,也同样借势抬起眼,于是猫又场狩与孤爪研磨成功对上视线。
    猫又场狩尽力稳住面上的表情,争取不漏分毫。
    孤爪研磨:“这里。”
    话语简略,几个简单的音节。
    指节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伸出,快速点了下地图上被标注的一个小图标,像是剪刀与画笔的交织。
    猫又场狩沉默了下。
    即使再三克制了,但是现在一看到布丁头的手、青筋隐现,在薄而匀称的皮下分布,弯曲指节更是纤长,捏住那一点潮湿软滑的布料就那么轻轻一压,看上去似乎没有用很大力气,但是反馈却是无比活色生香的,令人面红心热的。
    那点滚烫的热度似乎又要从心底卷土重来,一寸寸点燃火焰。
    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后齿,猫又场狩迅速应声,强迫理性上线。
    转移注意力般,他开始去看指示牌寻找路线。
    不过几分钟,成功找到引路牌。
    猫又场狩立即回首,情绪拉满转身对布丁头道,“研磨——往这里……”
    话音未落,他就卡住。
    因为孤爪研磨不知何时停在了前面的一辆引渡小火车边上。
    而且看模样,很想上去。
    猫又场狩:“……”
    难道布丁头是什么需要哄的小孩吗。
    认命般、猫又场狩重又回到他身边。
    引渡小火车的驾驶员正在百无聊赖的等着,看到一前一后接近了两段身影,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