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研磨知道了,那我就先结束这个、呃……”
    “……不要。”
    电话另一端的人出声,猫又场狩动作停住。
    就听孤爪研磨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说很久的话,这这么挂断……好早。”
    虽然这句“好早”比起字面意义上的早更像是一种偏抱怨向的“好快”。
    ……感觉布丁头是在撒娇,这是可以说的吗。
    猫又场狩咳了下,虽然心底情绪已荡开涟漪,但面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勉强应达道,
    “好吧…既然研磨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暂且就先连着吧。”
    “嗯。”
    另一人的声音轻飘飘、但也偶尔带着点重量传递而来,落在耳中,具有独特的存在感。
    “场狩,现在在做什么?”
    猫又场狩扣弄了下手指,飞快瞥了眼亮屏的手机,潮湿的水珠已经稀稀拉拉的从发丝滚落滴下,淋湿了大半个腿面。
    望着裤子被洇湿的、贴在腿肉上的布料,单薄的一层映出其下肉色的部分,猫又场狩抿了下唇,说出了一个折中且实际的答案。
    “在……擦头发。”
    “才洗完澡吗。”
    电话另一头的人如此问着,但语气却无丝毫疑惑,只淡淡如平静陈述事实般,轻声询问着他。
    猫又场狩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点头并不能被孤爪研磨看见,暗恼了一下自己真的是个笨蛋,乖乖开口道,
    “是的、才洗完澡出来擦头发。”
    没被擦拭干净的水珠顺着超长的发尾一路滚锤低落,有的顺着脖颈锁骨滚入睡衣内里、有的顺着后颈脊椎向下深入衣领之内,而其他更多的则是被擦拭干净,或是滴下在其他部分的睡衣布料上。
    “难怪。”
    他只轻轻说了这两个字。
    猫又场狩有些不解,“难怪…什么?”
    孤爪研磨:“难怪很久都没有得到场狩的回复。”
    “还以为……是场狩不想理我了。”
    猫又场狩:“。”
    够了、真的够了。
    就算来再多的直球他也绝不会接招的!
    手指攥紧握拳,压在床单上,黑发少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会,只是洗澡时间用的有些久。”
    听筒对面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似乎是孤爪研磨的位置在发生改变。
    猫又场狩放轻呼吸仔细听着,大概判断着他在做些什么。
    稀稀拉拉的是脚步声,坐在床上时会发出一点柔软床褥被压低的软声,还有开的低低的游戏音效声,一切交织纠缠,共同汇聚起一幅真实灵活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放映。
    坐在床上,孤爪研磨重又接起电话,
    “…洗的时间有点久啊。”
    猫又场狩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声。
    下一秒,孤爪研磨很快跳了句话,冷不丁问道,“头发已经擦干了吗?”
    黑发少年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水好多……很多都打湿在衣服上,黏哒哒的全贴着,待会儿还要去换衣服。”
    猫又场狩似乎听到对面传来点轻轻的叹气。
    “……好可惜。”
    猫又场狩呆滞。
    好可惜的意思是……不能面对面看见还是擦头发?
    这么近的距离、打电话就算了,还面对面看……明明只要下楼去走一段路就可以。
    甩开心底这段无关联想,猫又场狩重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
    “研磨的班级……修学旅行有定下来吗?”
    孤爪研磨:“没有,没有确定。”
    猫又场狩默默应了声,继续开始拿起毛巾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五一十透过听筒传递到另一人的耳边。
    黑发少年的动作很轻很快,几乎能感受到松软的毛巾在柔软发丝间穿梭,孤爪研磨的手指点在膝上,不轻不重压下一点距离。
    他垂着眼、没有去看电视上被连接的游戏,只是静静望着亮起的手机屏幕,那串代表着黑发少年的昵称。
    这一次,终于勉强擦干了发丝的猫又场狩呼出一口气,拎起粘在身上的衣服领口,就要脱掉换一件。
    而手机另一端的人突然开口,“头发、已经擦干了吗。”
    猫又场狩对他并不设防,应了声,“是的,现在去换一下衣服。”
    他一边在找睡衣一边嘀咕着,“毕竟全是水……穿在身上就一直黏着,很不舒服。”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
    猫又场狩也没有多在意,只以为孤爪研磨是睡着了或是等累了暂时下线。
    等他换完衣服后重新回到床上,拿起手机、通话显示继续中,他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敏锐的捕捉到一点来自电话另一头的细微声音。
    这道声音仿佛被压着,并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