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要研磨说出来,我一定会!”
    “……就算让场狩不要去救列夫也可以吗。”
    声音一卡,猫又场狩顿住。
    ……啊。
    啊?
    怎么突然和列夫扯上关系了?!
    猫又场狩一时反应不过来,盯着空气中的某个部分,大脑艰难运转着。
    他不确定地再道了遍,“研磨说的是……列夫?”
    孤爪研磨:“…嗯。”
    ‘不要去救列夫。’
    等等……
    那点被捉到的灵感猝然像夜空炸起一团花火般轰轰烈烈绽放,微弱似蛛丝却又猛地被猫又场狩拢在掌心,他迷迷蒙蒙间意识到什么并推断出来,犹豫着吐出口,
    “所以,研磨下午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去拦截列夫吗?”
    身后之人的身体放松,但某一刻是僵硬的。
    这一点情绪流露罕见,几乎转瞬即逝。
    猫又场狩立即捉住了他,并顺着向下联想,他嘴巴越说越快,
    “不、不对,如果只是单纯的救列夫的话,研磨绝对不可能这么生气。”
    猫又场狩凝涩的大脑逐渐清醒,顺藤摸瓜般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拼凑出最终的答案,他沉默了下,接受现实般,努力组织着语言将其吐出,
    “研磨是……被那一跳吓到了吗。
    又高又远、以站在下面的布丁头的视角看来,十分险峻而危险。
    而且,滑雪本就是极限运动,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产生畏惧情绪,更别提旁侧目睹的孤爪研磨。
    所以……
    布丁头想说的其实不是列夫,而是另一半、更加隐秘的提醒。
    这一次,身后之人的身体终于不是全然放松的,力道加重、贴得更紧也更近。
    将整个人都埋在他的后背上,脸颊紧密贴着后肩,似乎想就这么将自己埋进他的身躯中般,干脆将他融入骨血,两人直接合二为一。
    孤爪研磨低低应了声,“嗯。”
    答案终于浮出水面。
    猫又场狩从先前的悲伤难过的情绪中抽离,莫名地感觉到一丝隐隐绰绰的上浮情绪。
    那个恶趣味的家伙…那个孤爪研磨,居然会因为他的举动产生这样的极端情绪。
    明明平常都是一副冷淡、情绪浅薄的样子。
    抿了下唇,猫又场狩视线轻轻下移、落在了面前的地毯上。
    他放轻声音,坦率接受来自布丁头的指责,“这样的话、那我向研磨道歉。”
    “上午不该那么直接地冲下去,吓到研磨,事后还没有及时来安抚、是我的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向埋在自己肩膀上的褪色布丁头,尝试动了动手臂。
    虽然腰身被束缚住,但是手臂没在禁锢清单内,他还是可以支配使用的。
    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反过来摸了摸孤爪研磨的发顶,蓬松柔软的触感触及掌心,让猫又场狩慢慢生起一点冲动。
    他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
    声音又轻又缓,黑发少年似乎对他完全放开了防备,温暖的手心一点一点触碰着。
    他小声道,“我和研磨道歉,研磨不接受我的道歉吗?”
    埋在身前之人的后背,孤爪研磨轻微动了下,慢慢抬起脸,“……场狩还没有说自己不会再这么做了。”
    猫又场狩心底激起一点涟漪,圈圈向外扩散,蔓延至远方。
    “当然、我发誓,”他表现出一副乍一看十分可信的样子,义正言辞道,
    “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为确保誓言的可信度,猫又场狩又在后面追加了句“如果违背的话,就让我吞一千根……”
    他誓言没发完,就被孤爪研磨打断。
    “我知道了。”
    布丁头垂着眼道,“一千根针……比起吞,还是场狩直接做到更好。”
    ——哦?
    猫又场狩像猫咪般缓缓眯起眼。
    居然连一千根针都要打断,布丁头怎么看起来、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意这个。
    明明一直以为会是更加、更加情绪不显的那种类型。
    磨磨蹭蹭的、黑发少年如捉住三花布丁猫的尾巴般,提出要求,
    “这么坐着也太难受了……我也想和研磨面对面啊。”
    孤爪研磨没有立即吭声。
    猫又场狩持之以恒,“……这样也不可以吗?明明研磨都做得那么过分了,整个下午,我都是很难过的哦。”
    孤爪研磨:“……”
    代替他话语的,是稍微松开的手与留下的、足以让黑发少年换个坐姿的空间。
    ——第一步协商成功。
    猫又场狩由背对着孤爪研磨、看不见他面上表情的状态成功换到面对面坐着,足以将人一举一动全数收入眼底。
    虽然这个面对面坐着的状态……比较暧昧,坐在另一个人的腿上什么的,不过他们的位置在旅馆的休息区很里面,还有其他装饰做阻挡,一般路过的人看到这里有人也就不会直接过来了,暂时还是可以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