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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生打听到马道婆平日里住在狗儿巷的一处房舍中,便乔装带着人来此蹲守。
    俗话说狡兔三窟,这种人尤其歪点子邪路多。
    他唯恐打草惊蛇,于是并不敢大张旗鼓闹出什么动静让人跑了,只让一个小乞丐敲门试探。
    马道婆昨日施法了一天,正是疲累的时候,还没睡多久便被敲门声砸醒了,“他奶奶的,那个狗□□的活腻了敢上你老娘的门!”
    说着打开门便抬脚踹了过去,那小乞丐被踢得打了个跟头。
    “就是她,快去!”
    侧生几人蹲守在墙边,一见马道婆开门,确认是她,便直接一拥而上将人绑了。
    马道婆吓得一下清醒过来,“你们是谁!作何绑我?!我告诉你们,我干儿的爹可是将军!也不瞧瞧你们可得罪得起,别等我翻过身来!”
    她见这几人都穿着布衣,只以为是无业地痞穷疯了上门打劫,又喊又闹地想把周围的左邻右舍都惊动起来。
    侧生给了小乞丐十两银子,“去吧,以后有事就到永宁侯府找我,我叫侧生。”
    那小孩儿灰头土脸的,拿了银子踹怀里就跑了。
    “你倒好睡,怕是天塌了也不知道。”他让人在马道婆嘴里塞了棉布团,阻了她满口喷粪的叫唤,又进屋搜查了一番,便让带上车往大观园去。
    谢修来的时候,此处房舍已门户打开而空无一人,便料到是薛玄早来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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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蜃楼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如今东西二府上下只为贾环一人忙活,侧生带了马道婆来的时候,吓了众人一跳。
    贾母被鸳鸯搀着赶来,见状便让下人丫鬟小厮们把来看望贾环的客人都好生送出园子,只留自家人在。
    众人也在心内明白,其中唯恐牵扯到什么腌臜之事不好外扬,少不得避嫌一些,于是便依言各自离去了。
    马道婆嘴里被塞住了,眼睛也被绑了黑布,此刻正是心如擂鼓盘算着。
    她常日里也就是作那些事赚些银子,又能得罪到谁身上,心中思量便觉出定然是那事叫人查出来了。
    从前每每作法后她都要去城外庵堂内躲几日避避风头,这么多年都无事,于是近两年便有些松懈。
    因为作法费神,她今年总会在家养两日再出门。
    没成想这次才过了一夜,她连一觉都没歇过去,竟来得这样快?!!
    都怪陈丕那个死兔崽子,这下把她害惨了!
    薛玄正坐在院内石桌旁,见侧生几个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老婆子来了,便知这定是马道婆。
    贾母坐在廊檐下的太师椅上,旁边是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几个。
    贾政、贾赦、贾蔷等也在院外等候,他们已经听薛玄说了调查的结果,如今只等着人。
    “侯爷,人带来了,她就是马道婆。”
    一时芦枝也赶了回来,“我见了连夜接来的两个奶妈,果然是其中一个姓王的奶妈,把三爷的八字卖了出去。只是买人蒙着面她也不知道是谁,若有疑者听声音或能得以辨认。”
    侧生将马道婆蒙眼的黑布和嘴里塞着的布团都去了。
    马道婆低着头看了看四周,见此处房屋碧彩辉煌,且一路过来异香扑鼻,又看人人穿戴贵重,心内越发不安。
    “各、各位官老爷,可是抓错人了?咱们素不相识,想来这中间定是有误会了不是?”
    贾母沉着脸,有两个壮实婆子立刻上前扇了她十几个嘴巴子,“还没问话!谁许你多嘴!”
    马道婆呸出一口血沫子,心内越发觉得性命不保,也不敢再说话了。
    侧生将在她房内搜出来的纸人、青面鬼、还有扎满了银针的木偶等物都摆了出来,又掏出一个坛子,“这坛子里都是猫尿,里面泡了个纸人,上面好像有生辰八字。”
    薛玄看着地上的东西,在那个扎满了银针的木偶上停留了一瞬。
    贾蓉皱着眉头,这种东西他们也不敢随意轻动,“坛子里的纸人,现在能不能拿出来?”
    “能……”
    那两个婆子便抱着坛子去了,很快将纸人拿了出来。
    正好赵姨娘听闻下咒之人被抓来了,于是满心怨恨冲下楼来,一近看那个纸人就止不住泪了,“是!就是环儿的八字!”
    薛玄站起身,将昨日那把见了血的麒麟剑架在马道婆颈间,“此法若能解,你就还有命在。”
    马道婆心内悔之不迭就是因为此法根本无解,她师父还没将破解之法教给她就死了。
    她如今只会害人,根本不会救人。
    贾政贾琏与凤姐李纨等都急得不行,王熙凤见她垂首不语,“再给她几个嘴巴子!是哑巴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