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帕子碰到的贾环却是下意识舔了舔唇,正巧舌尖隔着一层丝帕碰到了薛玄的指尖。
    两个人一下都怔住了。
    贾环意识到自己舔到了什么,轰地一下红了脸颊,他感觉整个车厢内都变得热了起来。
    “怎、怎么这么热,你还让我穿披风,是想让我中了暑气不成。”说着就掀开了自己那一侧的小窗帘子,用透进来的丝丝微风给自己降温,也不看他。
    薛玄轻轻摩挲了下指尖,克制不住回忆方才那柔软湿润的触感,只是见贾环不自在,便顺势答了方才他问的话,“马道婆被我关在刑部暗牢里,因为她还有用。”
    贾环疑惑地嗯了一声,“你用她……用她给你哪个仇人下咒?”
    似乎也没听薛玄有什么仇家来着啊,能用上马道婆那法子,可见是恨得极深的人了。
    “呵。”薛玄被他呆愣的神情弄得失笑,因为实在可爱,便避开了他的话,有意反问道,“你说呢?”
    也不知是不是睡了太久没用脑子的缘故,许久贾环也没想明白他的话。
    一直到马车停在了刑部的大门口,薛玄先下了车,又站在车下伸手去拉贾环,却见他面色有些不自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不是。”贾环还是把手搭了上去,被扶着下了马车,二人并肩走着。
    他到底忍不住,便问,“你……你让马道婆给陈丕下咒了?”
    薛玄不知道他还在想这个事儿,他的小脑袋一向转得快,哪里有碰壁的时候,便笑道,“环儿果然聪敏过人。”
    “什么啊,你笑话我呢。”贾环嘁了一声,才不当他这是真心夸赞。
    刑部这样的地方,常人怕是一辈子也来不了一趟,刑部的司狱早早便等在了门口,一见二人进来便迎了上去。
    “侯爷,里头一切如常,今儿都安排好了。”
    第37章
    在大理寺被关的那几天,陈丕已经想好了自己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受刑然后受死。
    后来听大理寺的狱卒说,皇帝下诏命陈家举族流放三千里。
    他甚至还有点儿劫后余生的感觉,直到同样被关在大理寺的其余人都被押送走了,只剩下了他一个。
    七月初的时候他被转移到了刑部,不管如何恳求追问,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子,你走运了,能送到刑部大狱来还被特殊关照的,今年你还是头一个。”
    陈丕双脚双手扣着铁链被锁在墙上,闻言慢慢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有本事就杀了我。”
    那司狱官笑了笑,随手拿起一个扎满的钢钉的铁钩,“放心,我在这儿当了八年差,我不让你死,你想死也死不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马道婆也被押了来,司狱十分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儿!”
    “哎哎,官爷莫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马道婆从带来的布包里拿出一个银锡瓶子,看了一眼被折磨得半死的陈丕,哆哆嗖嗖地走了过去。
    “你……要……作什么!你要作什么!”陈丕见到她,眼睛睁得老大。
    突然他猛烈地挣扎起来,身上铁链也互相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许过来!我是你干儿子!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
    “呸,小兔崽子,你何时真的孝敬过我。”马道婆脚上也拴着铁链,声音嘶哑难辨,“死到临头!便是亲生骨肉也难以保全,何况你我!”
    旁边几个狱卒都抱臂站在一旁,看这狗咬狗的好戏。
    马道婆打开那个银锡瓶子的塞口,放在陈丕腹部的伤口上,从里面钻出一个嗅着血腥味舔舐而出的细虫。
    “走开!走开!别碰我!”无论他如何挣扎,那虫子还是顺着伤口钻了进去。
    狱卒见他这满身打滚的样子,嗤笑道,“哎,你说这人,也不知道用这法子害了多少人。今儿轮到他自己身上了,怕成这怂样哈哈哈哈……”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自然不会疼。”
    马道婆又将四个纸人定在陈丕的四肢上,便道,“好了好了,那虫会在他体内各处游走啃食,但不危及性命。”
    “我又加了恶鬼符和噬心咒,让他骨痛肉烂,但不会昏迷,脑子是极清醒的。”
    狱卒对此道也十分厌恶,皱着眉头道,“行了行了,谁要知道你作的什么东西,弄完了就快走。”便用棍子推着马道婆走了。
    陈丕只觉得浑身每一处地方都像有虫子爬一样,痒到极致但是双手困着无法抓挠,骨头深处又都是痛的,“老妖婆!你对我作了什么!”
    因怕他咬舌自尽,便将他嘴巴也塞上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日,陈丕已经被折磨得不像个人样了,他又见到了马道婆,这次是来给他解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