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道,“传话那人没说,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玉竹也正在找贾环,见薛蟠在这边便来问,“方才才见环儿往河边去,只是转眼就不见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他。”
    “他……他似乎已经回城了。”薛蟠此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闻言玉竹皱了皱眉头,“已经走了?怎么会……”
    贾环不是不守信的人,怎么会明明已经到了五里亭,他们还未说上话就自己先回去了。
    少黎楚正在和玉芽还有辛燃说话道别,他们这边的动静引得了水溶的注意。
    他便摇着扇子走过来,笑道,“怎么了这是,若是世子不舍好友,便是在京中多留几日也没什么的。”
    “王爷说笑了,只是我还想和环儿说几句话,但他已经走了。”
    玉竹往最后见到贾环的方向看去,很是失落,对着薛蟠道,“我的东西,只能劳你转交给他了。”
    水溶疑惑地哎了一声,“之前我还见他牵着马在柳岸边溜达,怎么就回去了?可有人跟着?”
    薛蟠莫名心慌地有些厉害,“还是让人去找找吧,说不定就在附近没走远。”
    水溶便遣了一队禁军沿着来时路回去,“若是在路上遇到环三爷,好生护他回城,不必再往这来了。”
    暹罗国的使臣也上马离去了,玉芽便来找玉竹,“阿兄,你和小美人道别好了么?我们该启程回家了。”
    “我还没有见到他,听说他有些不适,已经回去了。”玉竹将自己那个从前未能送出去的织金香囊递给薛蟠,“这个你转交给环儿,望以后能护佑他平安。”
    “不好了!”跑过来的是之前在宫门口曾拦过贾环的小禁军。
    他手上还拿着一截马缰绳,“方才、方才我见三爷往那边去并未回来,便往河边找了找,只在柳树枝子上找见这个。”
    那缰绳只剩了个孤圈儿,断掉的地方都是被撕咬的痕迹,不是寻常磨损所致,“似乎是马儿自己咬断了绳子。”
    薛蟠接过那截缰绳,深褐色的鞣制牛皮柔韧光滑,扣着金环玉坠和银铃,“是套在汤圆脑袋上的马缰。”
    在什么情况下马会自己咬断缰绳,除非它的主人出事了……
    贾环若出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水溶当即让人快马加鞭赶回城去,“速去告知永宁侯,就说环三爷找不见了。”
    薛蟠手里握着马缰,在人群中一把拉住方才给他传话的禁军,“是谁身边的人给你留的话?你可还认识是哪一个?现在就带我去见。”
    “并、并不认识,很有些面生。也不知是哪一处府上的人,就只留了这一句话,说三爷身子不适,先回去了,让我见着蟠二爷就告诉一声。”
    他这么一说,在场人都觉出不对劲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想混淆视听。
    另一边的水钧和水铮正准备带着群臣回返,少黎楚在马车上等着,久不见水溶便托人来寻,“王爷,该回去了,王妃让我来问问。”
    “所有人都不许走,让王妃待在车内,我去见两位殿下。”
    ………………………………
    队伍行出七八十里路,赤云渡才知道赤云漾把贾环绑着一起上路了。
    原本启程的时候他没见到人,底下侍从说四王子不舒服在另一辆马车上,他也没在意。
    即便是赤云漾待着的那辆马车行驶得比众人都快,而且他不愿意走进京的那条路,非要绕路走,赤云渡只当他又是耍性子。
    中途经过两个驿站,他都没有停下歇息,只是隔着马车帷裳说,“我不累,你们歇你们的,别管我。”然后就出了车厢把马卒赶下车,自己驾车走了。
    一直到傍晚夜色深了,队伍准备在前方第三个驿站停下过夜,赤云漾仍旧不停,那两匹拉车的马都有些力疲了。
    “路也不是一天就能走完的,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真的这么着急,为什么不骑马反而驾车?
    赤云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车上藏着什么?”
    “兄长,有些事情,你没必要这么追根究底。”赤云漾不想跟他多说,手上挽着马鞭,当即就要挥鞭驭车,“驾!”
    “我问你车上藏着什么?!”他踩着身下马背跳上那马车,伸手去夺赤云漾手上的缰绳,“停下!”
    马车剧烈晃动,惊醒了车内的贾环。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眼间蒙着一层黑布,脸颊连带嘴上也紧紧裹了布条不能说话。
    因为手腕被绳子捆着不能动,他只能胡乱快速地摸索着身边的东西,大约知道这是在一辆马车里。
    该死的赤云漾……
    整个马车左摇右摆地,晃得人头都晕了,依稀听到外面两个人的争吵声渐渐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