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短促的炸响,狱寺隼人脸上却不见喜色,反而浮现出凝重,在爆炸产生的硝烟消散以后,安然无恙的赛缪尔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果然吗……
    爆炸的速度不对,对自己?调整过的炸弹再了解不过的狱寺隼人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不同寻常的异样?。
    对方在炸弹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用高温提前引爆了炸弹,避开了直面爆破产生的伤害。
    “发现了吗?”赛缪尔嘴角夸张的咧开,赞许似的颔首,语气里是不做掩饰的愉悦,“不错不错~”
    “那么,尽情?的用你们能?想?到的办法攻击我吧。”男人狂妄的说道。
    “毕竟,不超过五分钟,你们就会脱水而死?了。”赛缪尔掏出怀表,用指尖一下下敲击着表盘上的玻璃。
    没人去质疑赛缪尔的话。
    他们之中身体?状态最差的日野咲和野泽生绘,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又?在高温下烘干,衣服布料在反复的泡湿烤干,变得皱巴巴的。
    几乎一刻没停、顶着高温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的狱寺隼人状态也显而易见的一般。
    在场四?人之中,只有不参与到战斗里的魔术师二号还维持着体?面,不过也脱掉了那身夸张又?吸热的西?服。
    只要不动弹,体?力就会最大限度的留存。
    魔术师是这么想?的。
    至于战局会不会因为他的不参战而倒向?赛缪尔,就不是魔术师所关心的事?情?了。
    说不定对方在解决掉这些黑手党以后,会放过他呢。
    本质上他和赛缪尔背后的雇主都是同一人。
    而且,即便赛缪尔要把在场所有人都杀掉,魔术师还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替身能?力,出其不意偷袭的话,有很大几率得手。
    所以他没多少焦急的情?绪,只单手护住脖颈上的项圈,不让上面的炸弹靠近高温。
    要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被炸死?,他一定会怄死?的。
    魔术师背靠一面断墙,虽然墙面感受不到沁凉,反而被蔓延的火焰烤的微烫,起码躲在这后面,可?以减少接触的火焰炙烤。
    他视线不经意的从大口喘息着,努力获取氧气的野泽生绘身上掠过。
    赛缪尔这番话不仅是给人紧迫的压力,更是直接打击到己?方的士气。
    每过去一秒钟,都离死?亡更进一步。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随时可?能?会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下全面崩溃。
    再想?不出应对的办法,真的会死?。
    想?到这里的魔术师,呼吸也不免乱了一瞬,没人能?在生死?面前保持冷静。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在魔术师耳边响起,他慢了一拍往声音来源看去,身体?虽然迟钝,思维却转得飞快,脑内不住的回想?他身侧有谁,而那声闷响又?是由什么发出来的。
    “……”
    比魔术师动作更快的,是落在他脸上的温热液体?。
    比起“落”,称作“浇”在脸上更为贴切。
    一滴接着一滴,最后像是花洒般断断续续喷涌的血液喷涌着,难以忍受的高温下,最先滴在魔术师脸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成血痂,他不自觉的眯起眼,不让血液溅进眼睛里。
    而血液的源头,是正一下下把手臂往断墙上突出一截钢筋上砸的野泽生绘。
    少女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用力把完好的手臂向?着锋利的钢筋上砸去,柔软与坚硬相撞,飞溅涌出出的血液之中,隐隐能?见到翻开的碎肉,以及下面属于骨头的森白。
    野泽生绘脸上、发间的汗水顺着鼻尖滴落,而她本人浑然不觉,继续着和自残无异的举动,形成了令人心跳骤停的一幕。
    “有水了!”
    野泽生绘高举起手臂,喘息几下,扬声喊道。
    大量的鲜血止不住的从无力垂下的手部下方、狰狞的伤口涌出,喷洒在附近几人的全身,浓郁的血腥味一度盖过了火焰燃烧产生的焦糊。
    做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惊骇举动的当事?人,野泽生绘眼中闪烁着明?亮到不可?直视的耀眼光芒,她高举着手臂,用濒临破音的语调竭力喊道:“没有谁会被烧死?在这里!有水了!”
    日野咲抹了把脸,血迹摊开以后瞬间被蒸发,有了液体?的降温,却让体?表的温度短暂的降了下来,感受到了珍贵的清凉。
    她剧烈呼吸着,颤动的眼珠转向?野泽生绘。
    疯了吗?
    这家伙……
    同样?愕然的狱寺隼人却注意到,日野咲脸上勾起的笑容。
    没错。
    虽然首先对野泽生绘会这么做感到错愕,对方这个举动却像是黑夜里的明?灯般,照亮在每个人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