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气愤过后王巧欣又开开心心开始工作,并且开始对她以前排斥的现场工作显得十分热心。
    而由于现场工作几乎都由贺明人负责,为了继续执行她的钓金龟计画,王巧欣对贺明人总是笑容可掬,就像现在,贺明人道了早安之后,王巧欣很快的以惊人的速度露出微笑,“早安。”
    “富贵饭店回电话了吗?”
    “已经回了。”王巧欣连忙拿起备忘录,“十七号晚上已经空出两个厅了。”
    “哪两个?”
    “玫瑰厅与龙风厅。”
    玫瑰厅与龙风厅隔了两层楼啊,他怎么跑,既然同时负责两场婚礼,当然是要在对门才方便啊,他站在门口,两边的人都看得到他,这才叫方便,隔着两层楼跑,就算有电梯也是个劳民伤财。
    “请他们空出百合厅跟玫瑰厅,或者龙风厅跟祥瑞厅。”
    “好像没办法耶。”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贺明人往王巧欣肩膀上一拍,“如果真的不行,再告诉我吧。”
    然后留下傻眼的王巧欣,贺明人轻轻松松朝厨房前进。
    在买下来重新装潢之前,这里原本是住家别墅,由于是住家,所以有些东西并无法摒除,例如:厨房。
    刚开始三个人还会想些要怎么利用比较好之类的问题,但后来很快的放弃了一一因为一个有着流理台,瓦斯炉,抽油烟机,厨具柜的地方,怎么看都只能是厨房而己。
    在认清事实后,他们唯一做的事情是粉刷以及装潢。
    然后这里变成聊天吃早餐的地方。
    小厨房以白色为主,除了瓦斯炉,微波炉那类可以热食的地方之外,还有个小小的吧台,窗户外就是后院。不小的空间中,除了草皮之外,现在停了三台车子,围墙边照例有玫瑰花。
    然后他们加装了一台咖啡机。
    不是那种五百块就可以买得到的,而是会出现在星巴克柜台后面那种大机器,白色的柜子上放着好几个玻璃罐,贴着“巴西”,“曼特宁”,“蓝山”,“肯亚从”一一老板们觉得既然要喝咖啡,就喝好一点的,工作辛苦,不要太虐待自己。
    贺明人才推开门,已经先闻到一阵咖啡香。
    然后看到许君泽。
    一点都不用奇怪,因为许君泽跟莫佳旋此刻同居中,她来了,他当然也就来了,道理跟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
    “我就知道是你。”
    “当然是我。”许君泽从报纸上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先去饭店。”
    “下午再去就好。”
    贺明人倒了些咖啡粉,然后按下机器,等待噗噗声。
    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怎么?又没睡好?”
    “还好。”拍拍肩膀,缓解一下酸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工作也没比较多,但就是特别累。”
    后门一推,沈修仪从外面进来,很快的接了话,“报应。”
    贺明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抛弃了那么可爱的从夏妹妹,所以老天爷要你开始睡不好,吃不好。”沈修仪说得煞有其事,“坦白吧,跟她分手后是不是开始很自由,但却不自在啊?没人关心,没人理会,是不是常常会梦到分手那一天啊?”
    耶?还真有八分准。
    自由却不自在是真的,也梦到过两次分手的那时候。
    沈修仪研究似的看着他的脸,“看你这样子,我八成说中了。”
    “说中又怎么样?习惯问题你懂不懂?”
    “不懂。”
    “就像突然换新车一样,新车当然很好,但是你需要几天去适应,搬新房子也是啊,喜欢新公寓,但也需要几天适应,我跟从夏交往那么久,突然分开当然会有点不习惯,这有什么好奇怪。”
    “真是无情的人啊,从夏妹妹多年青春居然只是习惯问题。”
    “沈,修,仪一一”
    “好,我不说了。”从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沈修仪一笑,“俺要上楼去。”
    然后很快的,听到他跟王巧欣要宾客名单的声音。
    贺明人在吧台坐下,拿过装着奶精球的小竹篮跟糖罐。适当的调味,搅拌,端起,然后噗的一声呛了起来。
    许君泽终于二度将视线从报纸移开,“怎么?太甜?”
    “你怎么知道?”甜死人,奇怪,他刚刚才舀一汤匙啊,怎么会甜成这样?
    将咖啡倒在流理台水槽,预备第二杯。
    “你刚刚加了六次糖。”
    六,六次?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开始喜欢甜一点的口味。”
    贺明人看了许君泽一眼,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突然间,许君泽咦了一声,“你这两天跟朱从夏有联络吗?”
    “没,怎么了?”
    许君泽将报纸往他前面一放,指着中央的一则新闻,“你自己看。”
    许久不露面的天后歌手终于出现。娱乐记者抢问前阵子天后跟已婚制作人外遇的新闻,天后怀孕是真的吗?制作人据说已经准备离婚,妻子已经提起妨碍家庭告诉,请问有意和解吗?
    保镖赶人,记者追人!一阵追逐,有人跌倒,有人受伤。
    “解析日报的娱乐记者朱从夏在推挤中跌入饭店前的喷水池,所幸送医急救后无大碍,是本次新闻中意外的插曲。”
    “好点了吗?”
    点头。
    “伤口还疼不疼?”
    摇头。
    “痒?热?都没有?”年轻的住院医生在病例上刷刷的写着!“头昏?呕吐?也都没有?很好很好。”
    护士推过药车,住院医生开始帮她换药。
    “有点痛,忍耐一下。”
    朱从夏乖乖的坐在床上,让医生替她换过额头的药布。
    真的是……一点记忆也没有啊。
    她只记得天后出来后,大伙一阵冲锋陷阵往前去,就在她努力将录音机往前递去好收音的时候,有人推了她,然后一个重心不稳,就掉入喷水池,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伤口已经处理干净,衣服也换过了。
    双人病房中,靠窗户的这边除了她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床头有慰问卡,还有一堆花篮水果。
    醒来到现在,她只见过三个人:一个住院医生,两个值班护士。
    “怎么都没见到你的家人?”
    “他们都在法国。”
    “移民?”
    从夏不想跟陌生人解释父亲的驻外工作,于是点点头一一其实也难怪医生会奇怪,明明就已经摔破头了,但却没人出现,慰问品虽然颇多,但却没人可以帮她洗澡。
    “如果情况一直保持下去,后天就可出院。”
    耶。
    “不过如果家人都不在的话,最好请个看护。”
    啥?
    从夏瞪大眼睛,打满问号,医生笑咪咪的点了头,表示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吧,不过就是缝了几针,可以的话,甚至想明天就回去上班,躺在床上太无聊了,她觉得自己快要长出蜘蛛网,何况,他们报社死没良心的,因公受伤扣半薪,多休息只是多扣钱。
    “你的腰受伤了,起床,躺下都需要有人在旁边,而且不只是日常生活的睡眠,去做复健时也需要帮忙,如果家人不在,这个钱就不能省。”
    打击。
    看护一天要两千二,她薪水才三万五,哪请得起啊?
    可是,她知道医生没有夸大她的需要一一今天早上护士把她从床上扶起的时候,她就一直哇哇大叫,不只痛,腰根本不是自己的。
    在护士的加油跟她的哀叫中,好不容易坐起来,但却因为太难过而没办法站立,护士看她可怜,好心帮她揉了一会,感觉才逐渐恢复,从夏知道自己需要帮忙,可是看护一天要两千二啊……
    三级贫户一天要拿两千二出来……
    大概看她快飙泪了,医生安慰了她一下,“不过不用担心,这是暂时的,只要定期复健,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就会复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