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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此卦当真+番外

    他眸光朝着层层叠叠似乎在刻意遮掩什么的杂草丛中看去,神识无声地探查而出。
    若论修为,此地唯有许一诺堪与他神识一战,他谨慎避开他人神识,纵然是卫老头那般渡劫初期,都不能有所察觉,他自然有恃无恐。
    视野踏过界石,穿过密草,绵延了数里的红褐色土壤终于彻底变为红土,酸性潮湿的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灵韵,越行越深处,灵气的浓度越稠,最后几乎化作了液态实质。
    四周杂草骤然一空,形成了一块方寸之地,空空落落地只有一块玉雕刻成的碑,风澈神识一扫碑上的一行字:
    “爱徒——风氏风澈之墓”。
    风澈神识顿住,难以置信地反复琢磨玉碑上那行字,几乎要把它们刮下来。
    他就算看得再多,也无法改变这就是自己衣冠冢的事实。
    而那香气此刻,正从碑后那一块小土包中逸散而出。
    风澈顾不上细想是何人留了这碑这字,神识攀附上玉碑,透过薄薄的一层土,顺势碰到了一口棺椁。
    神识沿着棺椁缝隙钻入,还没来得及寻到香气来源究竟所谓何物,刚刚临行前放在身侧探查的神识瞬间发出警戒提示有人来,他飞速将神识退回,电光火石之间穿行数里,尽数收归到灵府之内。
    他端着手里刚刚编的蚱蜢,状似懵懂地探头张望过去,看见今天那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走过来,见他站在这里,一窝蜂似的凑过来:“姜澈?你在这儿干嘛?”
    风澈嘴一瘪,眼泪顺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大颗大颗地滚落,而眼神不经意地扫向身后不知何时尾随过来查岗的赵承文:“我迷路了……这是哪儿啊……”
    他边哭边在心里忍不住想,自己这招好像近朱者赤,和姜临学得久了,哭得越来越顺溜了。
    第55章 诱敌深入
    风澈发现,眼泪这个东西真是管用。
    赵承文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处罚的话不好意思往出讲,只是警告他不要靠近结界外围,摸摸他的头安慰两句,就此作罢了。
    但被赵承文尾随过来的那几个孩子就不一样了。
    不知他们路上说了什么话被赵承文听个正着,刚刚还嚷嚷要打开结界看看,让风澈不要在这里哭唧唧碍眼,赵承文喝止住他们,把全体打包送去领罚了。
    临走前赵承文告诉风澈不许再乱跑,给他指了指回去的路,风澈乖乖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去了。
    姜临这会儿已经干完了两人份的活,坐在田地一边的石墩上休息。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薄汗,抬头时正巧看见风澈朝他走过来。
    姜临起身去迎,凑近一瞧,眼前之人眼眶隐隐发红,眼尾尤甚,像是拿着某种粗制布料狠狠擦蹭了一把,磨得有些破了。
    “你怎么哭了?”
    无论是从风澈本人性格还是处事方式,他都不可能会哭,纵然是当年先生板子落在身上,硬生生抽断了,姜临也没见过风澈掉一滴眼泪,这会儿哭得眼眶微红,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只能靠眼泪转圜余地。
    姜临探出手指,轻轻按在他的眼尾。
    风澈眼皮一抬,似有心事,只看一下,就别到了一边。
    他低低说了句:“回去说。”
    姜临听出他语气不对,索性不再问。
    *
    傍晚,灵植课结束。
    风澈和姜临回到院落,关了门,甚至燃了两张屏蔽符,设了一个小型隔音结界。
    传音毕竟传一次便要燃一张符,若是要讲明今日之事,还是隔音结界更合算些。
    透明的结界腾起,逐渐合拢成型,风澈拂去手上符箓燃烧的灰烬,才终于缓缓开口。
    “今天中午,那孩子说的传闻,是真的。”
    他眸光沉沉落下:“我今日无意行至灵兽伴生区外围,见到了一块界碑,结界之严密,若是只防孩子们无意穿行,怕是过了。”
    姜临皱眉:“真身过不去,所以你动用神识?”
    风澈抬起眼眸,点头承认。
    “查到了什么?”
    风澈似是不相信自己所见,觉得此话太过荒谬,说出可笑,唇角扬起一抹轻嘲:“我看到了衣冠冢,玉质墓碑,其上所刻之字:爱徒,风氏风澈。”
    他此言一出,二人具是陷入沉默。
    姜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风澈却直接打断了他:“不用安慰我说什么,这天下还是有人记得我的好,单论这学堂之中,我不信哪位先生愿对一个伤兄逼母弑父屠门之人,念念不忘至此。”
    他纤长的睫毛垂下,两侧的发缓缓滑落,在夕阳下隐隐看不清神色:“那碑后棺椁,藏的东西正是那清香来源,若是秘宝,立碑之人为何不去设下遮蔽气味之法阵,反而任由香气逸散,形成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