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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有本事你别休妻(快穿)

    先是母亲、再是兄长,就连一向忙于修炼族务、分身乏术的父亲,都放下了手头的事儿, 每日固定来找她“谈心”。
    乔书:……
    “阿书……”谢子阳听乔书这般说, 当即哭丧了一张脸,“连你也嫌我烦了?母亲嫌我做事不周到, 父亲嫌我不够稳重, 现在就连你也嫌我了……我在这家里的地位,怕是连它也不如。”
    说着,指了指乔书怀中的那只小獒兽。脸上的表情刻意夸张着,显然是在逗自家妹妹。
    乔书倒是很面子, 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接了他的话道:“你既然这么清楚,就让它陪着我罢, 何必再过来我这里消磨时间?”
    她顿了顿, 又正色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大比就剩了两个月, 你不快些去修炼,反倒在我这里浪费精力?”
    谢子阳心里咯噔一下, 乔书失了修为之后,“修炼”相关的事,在谢家几乎成了禁语,这次倒是被乔书主动提起来了。
    他小心地打量乔书的脸色,却没有从中看出丝毫勉强来,这让他多少放下心来,但到底不敢顺着乔书的话接下去,只含含糊糊地应了句:“我有数……比起……来,还是陪着妹子更要紧些。再者,我妹妹花容月貌的,我看一眼,心情便好上一阵,这不得多看看?”
    乔书被他这话说得脸上一红,但也很快就接上了话,笑道:“修远上次给我画了个像,你若是想看,我给你就是了。随时随地拿出来看,可比来我这方便多了。”
    “画像哪里比……”谢子阳说了一般,突然顿住了,话锋一转道,“唐修远的画啊,我上次要他画我大比时的英姿,缠磨了他大半年,都没把他磨动了……我看他啊,是自觉画不出本少爷的气势,怕砸了招牌才不敢画的。”
    仿佛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谢子阳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连二郎腿都翘了起来,“阿书你快拿来瞧瞧,他整日画些山山水水的,我还未看过他画的人物呢。”
    他说话功夫,乔书已经把那几幅画找了来。
    谢子阳见状,在旁迭声催促着,“快快、快展开瞧瞧,若是他画得不好,我可要拿着这画嘲笑死他……”
    待那画卷真得在眼前展开时,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愣愣地盯着那画好半天,才长长除了口气。
    谢子阳认得那景色,应当那是两年前盘铸的那场筑基大比,画面中的乔书手执长剑,直视前方。她眼神极锐利,仿佛穿透画卷直直地看了过来。
    ……
    谢子阳又看了几眼,伸手将旁边的几幅画卷逐一展开,细细打量过去。
    “兄长?”谢子阳看得实在过于久了,而且又一直沉默,惹得乔书忍不住有些疑惑地叫了叫他。
    “还……还行罢,勉强画得我妹妹十分神韵之一。”谢子阳说着,眼神落在其中一幅格外不同的画上。
    ——那画并未写实,只虚虚地画了一个影子,但画卷上飘飘摇摇的桃花,却让人生出几分旖旎来。
    谢子阳从看了这几幅画开始,便心神不宁,屁股下仿佛坐了钉板似的,总坐不安稳。
    又勉强同乔书说了一阵话,但到底还是坐不住,冲乔书告罪离去。
    乔书这几日被盯得够呛,实在是巴不得他出去,连忙将人送出了门。
    而那边,谢子阳出门便直奔谢母的住处,所幸谢母也未出门,就在清源苑中。
    “你不陪着你妹妹,怎么过来了?”谢母见了儿子过来,立即开口问道。
    谢子阳喘了口气,急匆匆道:“我今儿在阿书那瞧见唐修远给她画的像了,我看着这小子倒是像对阿书有意思的模样,阿书瞧着也不厌恶他。白家既退了亲,不若让阿书同他处处……”
    谢子阳尚未说完,谢母脸色就冷了下来,她忍了忍,还是没对自家的儿子发怒,但一转身就扔了一沓东西到他眼前,语气冷硬地截了他的话,“你自己看罢。”
    谢子阳不明所以,但还是闭了嘴、捞起那红绸卷轴展开。
    看过上头的字后,他脸色一下子青白了起来,牙关紧咬,手上青筋暴起。
    他按捺着又接连展开几个卷轴,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红绸往地上一掷,咬牙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这红绸卷轴皆是聘书,这么多的聘书,也算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况且来求娶的皆是少年俊杰,聘礼也是少有的贵重,但……许得却都是侍妾之位!
    侍妾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主子身边的玩.物,也就比那伺候的婢女多了分体面,全仰仗主子的宠爱过活……
    这么大张旗鼓下聘书、送聘礼,不像是悄无声息抬进府里的侍妾,倒像是正正经经地娶妻——合着还给足了谢家面子!?
    谢子阳冷笑一声,他谢家的小姐,便是没了修为,也没的给人做侍妾去的。
    他咬牙切齿了半天,到底还是继续翻看了下去,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一记到心底去,这么轻慢他的妹子,大比的时候若是遇着了,他倒要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
    谢子阳冷着脸将这些聘书从头看到尾,待看到了最后,神情却是一松。
    林淮。
    谢子阳细细回忆的半晌,他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仔细想去却又没甚印象。可这正正经经下聘求娶妻子的聘书,却让谢子阳先入为主地对这人生出些好感来。
    谢母也注意到自家儿子缓下来的脸色,她摇了摇头,叹气道:“那是林家这一代的孩子。”
    “林”不是个少见的姓氏,但能被谢母用这般复杂语气称呼的“林家”,却只有那么一个。
    一个有些模糊的瘦弱身影在脑中浮现,谢子阳恍然,“原来是他。”
    灵元大陆分了几大势力,沧州白家、中州胡家、云州唐家、邱州谢家、蓬州王家、许都林家,还有千漠蛮族。除却自成一域、几乎不与外界交往的千漠蛮族,其余的六大家族占据了几乎占据了灵元大陆的九成,而剩下的那些地方被数不胜数的小家族瓜分,这些小家族们有依附六大家族的,也有自成一系的。
    而这六大家族中,最为特殊的便是这个林家,与其余人丁繁茂、占地广阔的五大家族不同,林家代代单传、地盘也只限于许都这一个城池内。
    但几乎每一代林家的孩子,都是惊才绝艳、天赋卓绝之人,能够生生地凭着一己之力,将本该湮没无闻的林家拉到与其余五大家族并列的位置上去。
    可这一代偏偏是个例外。上任林家家主英年早逝,当时尚在孕中的林夫人悲痛过度,早产而亡,生下的孩子先天不足、修行艰难。
    近二十年过去了,如今的灵元大陆,提起顶级世家,早已把那许都的林家排除在外,林家的辉煌似乎就此终结。
    人们提起那个林家的孩子,也只道一声“可惜了”。
    *
    许都,林家。
    这是极空旷的庭院,若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这院子的地面并非泥土,而是一整块的淡灰的石头。
    以石铺地并不少见,但这么大的、能铺满整个院子的大石头可是不多……而这石头也并非普通的山石,而是“噬灵石”,顾名思义,能够吞噬灵力的石头。
    这噬灵石极其坚硬、又能吞噬大部分灵力,可谓是极佳的防御材料。但也正因为这些特性,使它处理起来极为艰难,几乎无法为人所用。
    不过此刻,这以噬灵石铺就的地面上,却是错杂不一的刀痕,最深的那一道没入其中一尺有余,便是当今灵元大陆的最强者,白家老祖亲至,大约也就能做到如此程度了。
    在这噬灵石的中间,站了一个有些瘦弱的少年,他正一下接着一下挥手中的长刀,不过这挟着灵气的刀意微弱到在噬灵石上留不下丝毫痕迹,显然那些斑驳的刀痕并非源自于他。
    【你分心了。】脑中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正练习着挥刀的林淮一个分心,长刀脱手,一下子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