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总算放心了,破涕为笑,对方昕叮咛再叮咛,也频频交代不懂中文的新娘要学中文。
    餐会大家围在客厅的壁炉前谈天说地,一边品酒,一边品尝吴芝娴亲手做的各式小点心。
    “小昕,看到你结婚,表姊真替你高兴。”宋雅扉从头到尾都温柔的注视着他们这一对,眼中充满了羡慕。
    虽然她因为身体不适,已经在庄园里躺了好几天,甚至就连婚礼也没办法去参加,但她那份祝福的心意是不会少的,也送了新娘子一条很漂亮的钻石项链当结婚贺礼。
    “表姊,你这么漂亮,早晚都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的,放心吧,到时你穿新娘礼服,一定比茱丽亚还漂亮。”
    宋雅扉笑了。“谢谢你。”
    她的眼光若有所思的瞅向雷荣森,不巧雷荣森也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乍看之下,仿佛两人在四目交投似的。
    “哼。”公孙映文的低哼在这热闹的气氛里,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她的不高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在生气没错,宋雅扉和雷荣森眉来眼去的,搞得他们好像才是一对。
    她不相信,她走了又回来,还在病房守了这么多天,今天一整天的婚礼又跟雷荣森出双入对的,宋雅扉会不知道她与雷荣森关系匪浅。
    是故意装傻吧?
    还是,雷荣森对她也有承诺?
    想到那个害她与雷荣森争吵的夜晚,导火线就是因为她看到他抱着宋雅扉进房,那个疑团,他至今还没对她解释过。
    她真该好好的问清楚,这两个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啊——”宋雅扉的病痛说来就来,她紧揪着心脏位置,表情像是无法负载巨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每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尤其是方老太太,她可是非常疼宋雅扉这个外孙女的。
    “是不是心痛?”雷荣森迅速靠到了她身边,把她的头往后仰靠,轻轻按摩着她的太阳穴。
    “嗯……”宋雅扉无助的喘息着,整张脸都发白了。
    “你忍耐一下,我去替你拿药。”他奔上楼去拿药了。
    公孙映文不是滋味的看着这一幕,他真是比任何人都着急啊,她全都看在眼里了。
    她不懂,在场这么多人,宋雅扉就算发病也死不了,他有必要表现得这么积极吗?
    搞得好像他是宋雅扉的男朋友似的,那她算什么?他一点都没顾虑到她的感受,佳人眉头一皱,他也跟着浑身不对劲了,真是过份!
    她低头灌着闷酒,没人注意她,大家的心思都在宋雅扉身上,想不到苦肉计这种古时候的招数到现在还这么好用,叫她公孙映文用苦肉计来留住爱情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也不屑用。
    她又喝了一口酒,知道雷荣森已经将药拿下来了,宋雅扉也服了药,但她不想理他们,只是喝自己的酒,假装很开心。
    夜深了,除了宋雅扉之外,每个人都喝了酒,直到过午夜十二点,炉火还在燃烧着,大伙总算不胜酒力全体回房去了。
    公孙映文喝得太多了,她连独自上楼的能耐都没有,还要雷荣森扶着她才能走。
    进房后,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你喝太多了。”雷荣森将她的头搬到枕头上,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好热哦。”她的手在脸上毫无帮助的扇着风,漫不经心的润了润红艳艳的嘴唇。
    他体贴的把她额际的发丝往后拨,灯光幽暗的室内,她的晶眸闪亮亮的看着他,她的渴望全由眼神传达给他了,她有自信,她的身材绝对比宋雅扉那个瘦排骨强。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该爱她,不该爱宋雅扉。
    他低下头亲吻她美丽的颈项,她已经忍不住环抱住了他,他的头更低了,拉下她香肩上的衣物,嘴唇往下游栘,吮吻着她柔软的胸部,她含糊不清的呻吟在黑暗中轻轻的回荡。
    他的头发拂过她的胸前,往下亲吻着她平坦的美丽小腹,温柔的爱抚着她。
    “雷……”她发出压抑又辗转的呻吟。
    他褪去两人身上的束缚,健硕的身子覆上她的娇躯,全身上下流窜的活力和她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他的男性躯体所散发出来的热度叫她着迷,她紧紧抓着他的两臂,只能无助的任由他激情的冲击着她……
    她在两个人都得到满足,还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时,藉着酒意,忽然哭了。
    她的眼泪震动了他的心弦,他拭去她的泪水,抱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问:“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她的声音闷闷的传到他耳里,“我心痛。”
    雷荣森笑了。“你该不会在跟雅扉吃醋吧?”
    说得好像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似的,她忍不住抬眼瞪视着他。“你跟她究竟什么关系?”
    他勾唇笑了笑。“我们是表兄妹,你不知道吗?”
    公孙映文嘲弄的说:“是啊,一对没有血缘的表兄妹,一对随时可以结婚生小孩的表兄妹,一对亲密到可以抱着进房间的表兄妹。”
    他凝视着她,眼光失望。“如果你存心给我按这个罪名,你就按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更气了。
    又是这样,又是一句话都不解释,难道他不认为在此时此刻,他们刚刚才占有了彼此之际,他该对她解释些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宋雅扉吗?”公孙映文死瞪着他,柔情不见了,激情不见了,现在的她像只爆怒的毒蝎子,只想咬死对方。
    “我当然喜欢雅扉。”他想也不想的说:“她温柔善良,没有人不喜欢她。”
    “那你怎么不去跟她上床?”她气急败坏的问:“还是你已经领教过她的床上功夫了?因为比我差,所以你又回头来找我?”
    雷荣森的眼光在瞬间转冷了,他蹙起了眉峰,语重心长的开口,“别说一些叫自己后悔的话,你这么说是同时污辱了我们三个人。”
    “我污辱她,你心疼了?”她又开始发挥吵架时,句句像刀的看家本领了。
    “如果你那么心疼她,干么躺在我床上?你去躺在她床上啊!”
    “够了!”他翻身坐起,开始穿衣服。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的传进她耳里。“为什么你要用这么累人的方式和人相处?在你看来,凡事好好的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吗?”
    因为他穿衣要离开的举动,她怒火更炽了,跟着翻身坐起,音调越扬越高。
    “为什么讲到宋雅扉你的反应就这么大?她对你而言很重要吗?因为我污辱了她,你就可以在激情过后丢下我不管是吗?”
    “记得我说过你是个不懂爱的人吗?”他问。
    她不由自主的微愣了愣。
    是的,他说的,而她也铭记在心,甚至想起来会懊恼自己的行为居然给他这样的感想。
    “那么现在我仍是同样一句话,你是个不懂爱的人。”他站起来,准备要走了。
    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感觉到若他一走,她真的就永远失去他了。
    “不要——不要走!”在爱情的面前,她抛弃了自尊,猛然从身后抱住他,委屈和不甘的泪水潸然滑落,她喊出了心底的话。“我只是嫉妒!嫉妒你对宋雅扉的好,嫉妒你跟她的默契,嫉妒你连她的药放在哪里都知道,你——”
    她住了嘴,因为她说不出“你应该只对我一个人好的不是吗?”这句话,但这却是她想说的。
    蓦然之间,他心软了。
    她像个孩子在要要不到的玩具,她的爱欲憎恨竟然这么强烈,这表示她肯定有个不快乐的家庭生活。
    他拿掉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漾着泪光的双眸,低叹了一声,把她拥进怀里。
    他善意的举动使她热烈的投入了他怀中,紧紧的回抱住他。
    “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对不对?你一定觉得我很不可理喻对不对?”她闷闷的说:“宋雅扉一定不会像我这样,而我也永远无法像宋雅扉……所以,我们不可能了是不是?如果是的话,你就老实告诉我没关系,也好让我彻底死心回台湾去,省得我留在这里跟你纠缠不清,惹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