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主人拥有一座上百个房间的典雅古堡,无数仆从,并很自得其乐地自封为“殿下”,十八年来,教她一大套似是而非得倜傥观念,但凡寻常知识或女孩子家该注意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一概没教。
    殿下另有一孪生手足,自封为“男爵”,为人狡狯精怪。
    这会两人的父母发生小小风波,其母误解其父有意纳小,一怒之下将两人当初定情的传家古坠给卖了,忿而搬回娘家去。
    男爵与殿下打赌,谁能找回古坠并劝得父母和好如初,谁便能得到爷爷留下的一部迷你古董跑车。于是,两人分头展开行动。
    殿下辗转打听出古坠落入一位意大利的古董商手中,于是带着小仆甯甯,迅速的飞到意大利寻人去。
    扑了个空,得知这位名叫方雅浦的古董商去了澳门,因此主仆两人马不停蹄地来到澳门,唯恐被男爵占了上风。
    而“雅浦酒店”在澳门大名鼎鼎,殿下想也不想,十分快乐的带她进去,又十分快乐的自己停下脚步在投骰子台边玩起来,于是她就十分悲哀的与她的殿下走失了,然后再十分窃喜地闯进这扇门,而现在——-浑身虚软的走出“K”门,甯甯才知道原来红黑二门是相通的,无论从那个门进去,结果都会上了那张床。
    把她弄得那么疲累,他真是个恶魔!咕哝抱怨,忽而注意到表上的警示灯在闪,左右看看,这条走廊上没有其他人,甯甯急忙打开表盖。
    “甯甯!”殿下的声音兴奋极了,“快点!怎么还不下来?我再等你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方雅浦也!长得跟调查报告上的照片一样,他已经走了,我现在包了部车在酒店左边的圆柱旁等你,你快来,我们去追他!”声音活像在主演一级警匪枪战片般充满冒险的乐趣。
    “走了?”她一怔,这么快,她才刚刚走出门槛不到一分钟他就走了,他不是说要睡觉吗?真是骗人啊。
    “好,我马上下去!”
    扳上表盖,顾不得四肢无力,她连忙冲向刚好就在旁边的电梯,这次她可不会迷路了,因为她知道这电梯的出口,就在酒店门口附近,应该轻而易举就可以找到殿下所说的地方,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按下电梯的按键,电梯也在须臾间就降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她就冲出喧闹无比的赌场大厅。
    左边一辆大型货车等在那里,黑压压的顶篷,一个男人在那里指挥秩序,一大群女人鱼贯得上车。
    “快点上车,船就要开了。”男人老练的赶鸭子上架。
    甯甯猛然煞住脚步,瞪目结舌这般浩大排场,殿下也太夸张了吧!少说可坐三十人耶,更何况这些女人是干么用的?殿下请来壮声势的临时演员吗?她得到了个结论——-看来殿下真的很想赢过男爵。
    “喂,你!就是你!”男人讲着广东话,不耐烦的拖起她的手,使劲一拖,把她拖上了车,嘴里还叨叨念着:“你们的动作不要那么慢,船就要开了,坐好!不要随便站起来!”
    甯甯好不容易在漆黑的车厢中挤到了个空位,还是靠窗边呢,正喜孜孜之际,视线不小心瞄到窗外——-老天!她要昏倒了,那坐在敞篷车里,频频向酒店里头张望,一副在等人模样的不是殿下却又是谁?
    “殿下!”她拚起命敲窗子。
    大货车发动引擎了。
    “殿下!”这会引来一大堆嫌她太吵的不善眼光。
    车身启动了,弯出了“雅浦酒店”,两旁街道的霓虹灯将东方赌城衬托得更加耀眼。
    夜神降临了,声色男女的游戏不甘寂寞的正要展开,一掷千金的阔气赌客也蜂拥而来,澳门这块东方赌场在夜的护盘下,尽显光华。
    甯甯沮丧的跌回椅子中,这一去,那真是千山鸟飞绝了。
    卫天颐从床上翻身而起,他披上晨袍下床,从金色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火光乍现,烟已点上。
    长腿微分站在帷幕玻璃前,他意态悠闲,但脸仍是冷峻,居高临下的俯视整个澳门的清晨街道景象。
    一瞥眼,他顺手取下身上那一缕长长的发丝,昨夜伺寝的女人他还算满意,长相美丽,但丰盈了点,娇媚了点,多话了点,技巧也——-熟练了点。
    他在挑剔,确实,那样的评价已不是赞美,而是挑剔。他想到前天晚上那个叫他得到满足的十八岁女孩。
    尚龙并没有再安排她来伺寝,他昨日轻描淡写地问过,得到的发现是,尚龙根本不知道有那个女孩。换言之,他上了个误闯宫殿的清纯女孩,还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失了身。
    不是因为她失身于他,便叫他难忘,她好奇不解的反应令他玩味。他是不愿让别的男人教导她何谓男欢女爱吧,他是她的第一个,最好也是最后一个。
    如果她在,他或许会再要伴床几回,但,无她也无妨,还有许多优秀的女人可供挑选,在这方面,他从来就不特别执著。
    清晨六十零五分,他的私人电话响起。
    世界上知道这支电话的只有十一个人,分别是“十方烈焰”其余成员,以及他义父葛罗素,义妹康奏儿。
    接起电话,“卫天颐。”
    “我是钟潜。”远在美国凤凰城的声音传来了,“别太高兴,我不过是打个电话来看看你是否还活着罢了。”
    口吻一样冲,卫天颐笑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活得很好,澳门的天气晴朗,不若凤凰城般多沙。”与钟潜闲谈起来。
    “干么,你想来吃沙吗?”钟潜一句话顶回去,虽然凤凰城的风光不怎么样,但他就喜欢赖在这个地方。
    “十分怀念。”算算也一年没到钟潜那儿了。
    “那就滚来吧!”钟潜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你想念我?”卫天颐的笑谑毫不保留的传入对方耳里,“潜,你身为全球航空业的龙头,乘专机来看我岂不更快?”雅浦酒店“的顶楼可供你降落。”
    “去你的!我说想见你了吗?”一个诅咒,钟潜没好气地说,“我想的是香港的老婆饼,你若要过来,就多带几盒。”
    “你派人来接我?”——-笑。
    “废话!”
    钟潜根本就对这种对话耐不住性子,卫天颐怡然的享受逗他的趣味。
    “不过我会先往拉斯维家斯转转。”他懒散的喷了口烟雾。
    钟潜哈声,“早知道你放不下你的金山,银山,苦牢里蹲一年,该回去验收验收,以免给别人给噱了都不知道。”
    卫天颐赞同的点头,“彼此,彼此。”接着又道:“你不也许久未到埃及看义父?”
    钟潜跳脚,“见鬼!我们又不是在讨论这个!”
    心虚了,卫天颐低笑。
    钟潜仗着业别之便,要飞哪里就飞哪里,成天在天上打转,落地的时间少只有少,只几乎没自封为小飞侠。
    笑谑谈完,该正经了,“潜,当心,听闻美国联办调查局对我们的人头很有兴趣。”
    “你自己也一样啦!”钟潜口气粗鲁得很,“明天晚上十点的飞机,喂,你可以带尚龙,就是不要把你那位太漂亮的女秘书给带来,我对漂亮的女人过敏。”说完,“嘟”
    地一声,钟潜乍然切断电话,一贯的迅速作风。
    自从两年前钟潜来“雅浦酒店”游玩之时,曾呈赫不过向他问了句晚上要不要找个女人陪他,他就以为人家想对他投怀送抱。
    接着,一个星期下来他都对曾呈赫摆着张臭脸,最后直到他回去美国了,她还是很无辜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什么让钟潜对她这么反感。
    曾呈赫不知道的是,钟潜是感情上的洁癖者,不随便碰女人,他们九个甚至私下很缺德的讨论过钟潜究竟有没有过女人,严重怀疑他根本是个处男。
    当然,那些纯属娱乐,若让钟潜知道他们这么消遣他,他可能会用客机一架架的来砸他们,届时他们便有个昂贵的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