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着敞篷跑车,他们奔驰在赌城大道上,这是甯甯第一次见识到卫天颐开车,往常他出门总有司机和保镖大队,像这样轻松自在,感觉分外不同。
    “咦?那是什么?好多人在排队。”
    吸引她注意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建筑物,只是那一大堆排在门口的男男女女看起来都很兴奋,他们嘻嘻哈哈地交谈,有人衣着隆重别致,有人简单明了,相同的是,都一致的喜气洋洋。
    “想去看看吗?”没等甯甯回答,他已将跑车掉头。
    将车丢在路边,他牵着甯甯的手去排队,就排在那一大票男女的后头。
    “我们在排什么?”甯甯东张西望的,“不要先问一下吗?”
    “轮到自然知道。”卫天颐显得一派气定神闲。
    甯甯看他一眼,这也太随性了吧?好吧,且听他的,反正笃定是他一贯作风,况且在这里排队的人都那么高兴,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才对。
    没多久已轮到他们,他们后头照样也排了一大堆兴高采烈的人。甯甯好奇地对这个看起来有点像公家机关的地方东张西望。
    “你满十八岁了吧?”坐在办公桌后的人亲切的问她,东方女孩嘛,个子又小,看起来总像未成年。
    甯甯点了点头,那人笑咪咪地去填表格了。接着,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在卫天颐缴了三十五块美元之后,那人热情地向他们恭喜,并给卫天颐一张类似奖状般的纸。
    “这样就好了吗?”一直走到门口,甯甯还是不知道她究竟排了什么队。
    “嗯。”忍住笑意,卫天颐带她上车,开往另一个地方。
    当车子停在一间饰满各色鲜花的教堂门口时,那温馨浪漫的气氛又令甯甯眼睛一亮。
    灯火通明的教堂像是随时在等候着人们光临,他们走了进去,一对新人正甜甜蜜蜜地走出来,那美丽的白纱耀眼炫目,新娘子的笑容则灿烂无比。
    “来参加朋友婚礼?”这个晚上可真忙呵,又是喝酒,又是打架,又是排队,又是参加婚礼的。
    “参加我们的婚礼。”
    “什么?”甯甯愣住了。
    他不是开玩笑吧?他们的婚礼?他要跟她结婚?这怎么可能,他准是耍耍她的,否则哪有人结婚是这样草率的?
    在英国时,她曾随殿下去参加过婚礼,其隆重和繁复的程度,简直像考试一样,光是事前的准备工作和酒宴会场布置就不知道要做多久,结婚哪有那么简单说结就结?
    可是,当那顶白纱罩在她头上,有人来帮她换了一身简单的白纱小礼服后,甯甯开始有真实感了。他真的要带她来结婚?她不是作梦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殿下身边一辈子的小忠仆,生命里没有婚姻这种事的,但是现在——这么说来,刚才那个地方就是婚姻登记处喽?那……那张纸岂不是结婚证书!这个想法飞进脑海时,她马上被自己的联想力吓住。
    他是赌王,他娶了她,那她就是赌后了。可是她的赌技一点都不高超,虽然卫天颐调教过也了,不过蹩脚依然,没有显著的进步,如果早知道她会当上赌后,就该用点心学才对嘛。
    不过,老天,在赌城结婚还真是方便呀,婚姻登记处这样通宵达旦地开放,整个城的人都乐于主持婚礼,这里简直是天堂……
    幸福的风琴声响起了,也与卫天颐就站在主婚的神父面前,甯甯感觉到自己的白纱礼服在飞舞着。
    宣誓完毕之后,神父笑咪咪地道。“请两位交换戒指吧。”
    卫天颐微笑道:“戒指以后再买。”
    “我有!”甯甯连忙从随身小包包里摸出两只翠色戒指来,造型虽然一点都不摩登现代,却典雅高贵。
    她被送去选珠宝的那天,那个怪珠宝商没收她钱就走了,所以她就一直将戒指搁在包包里,想着碰到那个人再还给他。
    见到戒指,卫天颐挑起了眉,“你见过方雅浦了?”这只戒指他见过,是雅浦前年在中国大陆以高价购得,当时曾有人以更高价格想收购,被雅浦给拒绝了。
    “没有呀。”他怎么突然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双戒指从哪来的?”他断定雅浦尚未离开赌城。
    甯甯冲着他一笑,“买来的,不过那个人忘了收钱。”
    卫天颐眉挑得更高了。那家伙分明存心搅局,神出鬼没是十方烈焰“虹霓”方雅浦的惯常把戏。
    他有种预感,他的伙伴就在不远处,而且来的不止一个,捺不住性子的他们,很快就会出现。
    即将破晓之际,那辆停在教堂的凯迪拉克加长房车分外引人注目,系在车峰的红色彩带及玫瑰鲜花令它看起来像辆礼车。
    卫天颐微微一笑,轿车有火焰图腾,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又有人要来结婚了。”刚在爱的礼赞中完成终身大事的甯甯显得很亢奋。
    车门打开了,一名乱发冲冠,有着浓眉炯目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身着褐色皮革,有点落拓、有点性格,双腿修长,矫健地朝卫天颐走去。
    “妈的,你真在这里!”钟潜没什么意义地低咒一声,顺便扫了卫天颐身畔的女人一眼。就是她?黑子的新娘?看起来只有十七岁。
    “他是钟潜,有名的舰空业钜子。”卫天颐为甯甯介绍,算是正式让她认识他的亲人。
    “我叫罗甯甯。”她柔若春风的笑靥煞是迷人,很高兴可以认识卫天颐的朋友,那表示他们的关系又进一步。
    钟潜撇撇唇,眼睛大咧咧地转向别处,潦草地点了点头,有点粗鲁。
    卫天颐对甯甯附耳过去,低笑,“他害羞。”
    他太了解钟潜了,故作的漫不经意不是高姿态,全是源于他不擅与女人相处的天性使然。
    牵着他的新娘子,卫天颐与远道而来的兄弟并肩并而走,露出一丝笑意,“让我猜猜车上有谁——‘光速’和‘虹霓’对吗?”
    “虹霓”方雅浦不必说,走到哪里都有方雅浦,而“光速”靳士廉则不那么喜欢凑热闹,他是出了名的冷淡,虽有最整齐的情报网,但除非有用的着他的地方,否则他向来不会四处走动。
    “你可以去摆算命摊了。”脾气不怎么好的“日焰”钟潜也笑了,而通常他都是怒火冲冠的时候比较多。
    三人接近凯迪拉克,方雅浦已十分多礼地站在车门旁等他们,他西装革履,英俊迷人。
    适才丝毫插不上话的甯甯惊喜了,“卖珠宝的先生!”
    方雅埔有点啼笑皆非,他是全球赫赫有名的古董商,纵横业界,拥有一流的收藏珍品,崇拜者大票大票地追随着他的腿步,而今却被一名小女子贬低为卖珠宝的,实在恼人。
    “你好吗?小姐。”方雅浦自然地执起甯甯的手,吻了她手背一下。
    当然,他知道自己这举动看在卫天颐的眼里很是该死,但他却笑得十分愉快,都那么久的兄弟了,他才不怕被赌王的恶令给通缉。
    卫天顾占有地搂上妻子肩膀。
    “哦,对了,我要付你戒指的钱。”说着,甯甯就翻包包。
    方雅浦俊瘦的脸庞堆满笑意,“不必了,就当做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好了,难得结一次婚,值得庆贺。”
    “可是我们素不相识……”殿下说不能占人便宜。
    “怎么会?”方雅浦笑得更有礼貌了,“我和令夫是数十年的至交好友,他夹过我碗里的菜,我吃过他碗里的饭,要我为他死都可以,所以,嫂子,这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你收下吧。”
    “你们这么好呀?”这点她倒是很意外,她以为卫天颐是属于那种世上无朋友的孤僻人士,没想到他也会有生死之交。
    “喂!到底上不上车?”钟潜不是很有耐性。
    在没耐性的人催促之下,他们分明上了车。车内,方雅浦驾车,卫天颐、钟潜、甯甯坐后坐,而驾驶座旁则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靳立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