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身抱起了他,放在怀中哄着,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就不哭了,还对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后来,刘翼渐渐成长,长得高大健壮、威勇过人,性格爽朗豪迈、不拘小节,才能远胜于任何一位皇子,武学天赋更凌驾于众人之上,才满七岁那年,便被封为定睿王。
    直到他登基成为皇帝,刘翼从他最疼爱的幼弟,变成他的心腹大患。
    “皇上,我可以参观参观您的后宫吗?”夏妤火突然提出要求,想趁此难得机会大开眼界,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参观一下皇后。
    她知道老虎是不可能回来皇宫的,这一片奢华不知民间疾苦的气氛不适合那个家伙……
    哇!不得了,她嫁给老虎,那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大伯了,她突然眼睛一亮,正视这个事实。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汉景帝是她的大伯,真是打死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为什么她现在会感觉兴奋,可见她还是有点虚荣心的。
    这感觉就像她是总统的弟媳一样,第一家庭的成员可以呼风唤雨、权倾朝野……哦!她想太多了。
    “你……”景帝啼笑皆非地看着她闪亮的瞳眸,她有兴趣的,难道就只是参观后宫而已吗?
    夜阑人静,殿外长风呼啸,门前六名带剑侍卫突然被一阵凌厉的掌风扫过,来不及发出警告与反击,已经通通被制伏了。
    “请皇兄放了我的妻子!”
    刘翼闻入未央官,他身形如虎,矫健地跃入,其势恍如战神,为救妻儿而来的他,怒发冲冠,满眼的风暴与危险。
    景帝蹙起眉心,感到非常不悦。
    “翼弟——”
    他对这个兄弟又爱又恨,佩服刘翼的才能,却也嫉妒他的勇气,如果刘翼肯留在他身边,他会给他享用不尽的荣华,可是他却背弃他而去,他不得不去除这个心腹大患。
    刘翼炯然的黑眸看着他的手足兄弟,声音透着一股凛然。
    “我妻子有孕在身,希望皇兄高抬贵手。不要伤害妇孺。”
    夏妤火紧张的看着他们兄弟对峙,觉得自己该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奇怪,她不知道要从何开口。
    景帝哼了哼,不悦再加重。“朕并没有对她如何。”
    这个离开宫廷就忘了自己怎么长大的家伙,他只记挂着妻子,却没想过身为他皇兄的他,此刻心中感触如何。
    难道,他们三十载的兄弟之情比不上一名女子,也比不上那些投靠他的民兵吗?刘翼实在太叫他痛心了。
    “但,我妻子被强行扣留在官中,是不争的事实。”
    刘翼一字一句地说,长剑已经出鞘,面容有着钢铁般的坚毅,为了保护妻儿,他会不惜一切。
    夏妤火觉得自己不开口不行了。“住手!快住手!皇帝大哥确实没有对我怎么样,他只是跟我聊聊天而已,你别拨剑啊!”
    蓦然,另一支长剑从窗外飞射而人,直反映刘翼的脑袋。
    “把剑放下!不得对皇上无礼!”
    “单平!”夏妤火惊愕的看着来人。
    单平是青峰寨的人,他该是老虎的援兵才对啊,怎么反倒拿剑指着老虎呢?
    刘翼的黑眸望着景帝,毫无波澜。
    景帝和单平蓦然心惊。
    原来他早知道单平是朝廷派去青峰寨的卧虎心腹,他却没有揭穿单平的身份,一地将青峰寨的种种回报,这……代表着什么?
    他没有谋反之心,所以不怕将单平留在身边吗?
    景帝一言不发,两人对望着,似波涛汹涌,又似平静无波。
    终于,景帝开口了,语气已然温和许多。“翼弟,青峰寨日渐壮大,对朕是种威肋。”
    刘翼的眼看进帝王的眼里。“我答应皇兄,不会侵犯宫廷一丝一毫,不会破坏皇兄君临山河的权利,不会夺取天子的天下。”他顿了顿。“我只有一个条件,保我妻儿平安。”
    “只要你保证不带民兵造反,朕就不再留你们。”
    换言之,就饶他们一条生路。
    刘翼神色一冷,傲然道:“刘翼敬重皇兄,从来没有想过谋反。”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景帝反剪手走到窗边,背对着三人。
    “翼弟,昨夜朕一夜无眠。”
    景帝的声音里有叹息、有怀念、有惋惜,也有感慨。
    不可能再像童年时那么无忧无虑了,人长大了,思想复杂了,也变得现实功利起来。
    不是他自私,保护他自己的江山、以及他的儿女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可能的敌人预先铲除。
    刘翼突然露出一个淡淡的嘲谑笑容。“从此刘氏皇族没有我刘翼这个人,皇兄可以高枕无忧,夜夜好眠了。”
    从此,刘翼绝迹于汉室,一直到景帝的儿子武帝登基,武帝曾命人追寻这位功绩绝顶的皇叔,却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
    从长安城返回青峰寨的马车有两辆,古羽馨在一辆里安心地呼呼大睡,另一辆马车里则充满了小别胜新婚的旖旎甜蜜。
    “你怎么知道我在长安城?”
    夏妤火依偎在丈夫怀里,感到温暖而舒适,明明就跟来时同一辆马车,却有天壤之别。
    “当然是皇兄特地派人告知我。”刘翼轻顺着妻子的柔软长发,云淡风轻地说:“他捉你来,目的便是要我屈服,自然让我知道人质在他手中,好做为谈判的筹码。”
    “为什么你从不将真实身份告诉我,害我吓了好大一跳,皇帝竟是我老公的大哥。”
    她轻声抱怨,另一方面是觉得长安此行来去匆匆,都没能好好欣赏这里的热闹景色。
    “我告诉过你,你忘了吗?”他从容地微笑。
    她不认同地掀起眉梢。“那不算。”
    想起那次他轻描淡写的透露,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不提那个,我才要好好审你。”他的食指划过她细致的脸颊,停在她美丽的唇角。“为什么不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不是交代过,你绝不能单独出门的吗?”
    “我没有单独出门,有羽馨陪着我。”她理直气壮的说。
    “羽馨是弱女子,不能算。”
    她秀丽的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羽君不是人喽?”
    刘翼摇摇头,唇边蓄起微笑。“你们现代人太会狡辩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总而言之这次是你不对,以后绝不可再私自出寨,否则我重重有打。”
    夏妤火在心里犯嘀咕。
    这下可好,以后他什么都往“你们现代人”头上推,她不就哑口无言,什么都要乖乖就范了?
    她轻轻一哼,挪揄地说:“我才不会再独自出门,反正你答应过我,这次回来之后要一直陪到我生产完,在堂堂定睿王守着我,我还怕什么?”
    他眼里浮起笑意。“你在调侃我吗?那不过是个封号。”
    “你才没有那么简单,是我之前太笨了。”她斜睨笑意横生的他一眼。“如果你不是定睿王,又怎么有能力创立青峰寨?想必权丰换和阿左也是王爷你从王府带来的心腹,所以他们两个才会那么刚好,出身都是个谜。”
    迟来的聪明总比不来好,见他轻松自若的微笑又没有否认,她知道自己说对了。
    “如果哪天你想不开想回官当你的定睿王,我可不跟你回去,我过不惯那种生活。”她事先事明。
    在皇宫里生活,应付那些皇亲国戚肯定比当夏氏千金更难上一百倍,要是龙颜稍有不悦,就等被砍头好了,压力绝对很大,她会过劳死。
    “我们可以订一个新约定,我不回皇官,你不回现代,违者,罚他日日夜夜不停流泪,直到哭瞎为止。”
    “一言为定!”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去了,就算有小叮当的任意门来接她,她也会死扳住门框不走。
    ***
    日子在平稳之中滑过,经过十月怀胎的辛苦,夏妤火在农历七夕这天产下一子,胖小子晚上七点七分出世,跟妈妈同月同日同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