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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你无悔

    要是让她知道严士扬每次待在图书馆都是利用冷气补眠,睡饱了继续到球场上奋战,她一定会说这绝对会遭到天谴!
    那天,市场公休,她不用赶到市场帮忙,母亲也不用上医院洗肾,她莫名多出了一天的时间,於是她决定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到图书馆看书。
    踏进图书馆,她迅速找个位置坐下来,从背包裡拿出那本又破又旧的六法全书。
    那本法典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歷史了,还是某个学姊给她的。
    这几年下来,都不知发行到第几版了,法条更不知修改到哪裡去了,只有她还捨不得换新的,如果有更新,她就直接在上头写字。
    密密麻麻的笔跡让书看起来更為老旧。
    她专心地读书,四周的骚动她完全不在意,手裡拿著笔,在白纸上抄抄写写,嘴裡唸唸有词。
    突然有人在她桌上敲了几下,沉佩璿一愣,抬起头,竟然是严士扬;再看看他身边,小君没跟在他身边。
    严士扬一开始还挺含蓄的,像是非常注意图书馆使用规则中有关保持肃静的要求,对著沉佩璿勾勾手指,然后拇指向外比,意思是要她跟他一起出去。
    沉佩璿不解,「你找我?」小声说著。
    觉得小声说话真不符合他的口性,「废话!」严士扬嗓门一拉,所有人立刻看向他俩。
    於是严士扬大摇大摆走出图书馆,沉佩璿很不好意思的跟在后头,两人来到图书馆前的小广场上,严士扬直接坐在草坪边缘的石礅上,沉佩璿则是站在一旁。
    「找我有事吗?」
    严士扬手裡一直拿著一个袋子,他二话不说,从裡头拿出一本书;沉佩璿注意到那是本六法全书,全新的。
    「给妳。」
    沉佩璿接过,「干嘛给我这个?」
    「妳那本都画得破破烂烂的,而且妳的还是旧版的,现在都不知修法修到哪裡去妳还在用旧的,太没效率了吧?」
    「我……」
    「少囉唆!我送给妳的,不准不收。」
    沉佩璿将书捧著,心裡不禁扬起一阵笑意,隐约间她彷彿可以闻到新书的油墨香味,手触碰到新书的细緻质感。「谢谢。」
    严士扬看著她,突然对她一笑,对她挥挥手,表示要她别在意;但她无法不在意,他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表面上看起来大剌剌,可是他不断的在观察、不停的在注意,他一定早就发现她用的那本工具书,两年来都不曾换过,甚至一开始就是二手的,早就不写又画到破破烂烂了,可她因為捨不得换,或者说因為不敢乱花钱,所以不能换,到现在还在用。
    他真的不是那种鲁莽的男生,不是那种粗线条,只会大声嚷嚷的男生;相反的他很细腻,甚至很细心。
    只可惜他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有人比她还要早发现到他的好……
    「干嘛站著啊?」
    沉佩璿坐在他身边的石礅,跟他还是保持了一点距离;严士扬舒服的吹著风,眼睛都瞇在一起了。
    可该问的话,他还是要问:「小璿,我不懂,妳為什麼后来好像都不太想理我的样子?我每次去上课时问妳问题,妳都好像在敷衍我。」
    「你比我聪明,功课又比我好,我总要防著你啊!」
    「少来!」他才不相信她是那种人。
    第七章
    一阵微风吹来,将她的髮梢扬起,两人之间这样的距离,他可以闻到她头髮的香气。
    「因為,你已经交奻朋友了。」
    「这有什麼关係?」
    「人言可畏,我不想让别人误会,让另一个女生难过。」
    刚才才说严士扬细心、细腻,但这番言论对他来说好像又太难。「可是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我知道。」沉佩璿欲言又止,「可是……」
    「可是什麼?」
    说他细心、细腻,但她也知道他一定想不到那个层面;或者不该怪他,因為连她也想不到她竟然动了心。
    他把她当好朋友,她却动了二心……
    「到底可是什麼?」
    「没有!反正你想跟我当好朋友,我们就是好朋友。」
    严士扬笑著,「这才对!」
    她面带微笑,深信他是真的把她当成好友──这段时间以来,她面临如此困境,他伸手帮助她,这般友情她永远难忘。
    如果他只想跟她当好朋友,那她愿意维持这段友情,儘管心裡有异,她也能装作看不见、配合他……
    人都需要朋友,也需要情人;可是情人总是来来去去,朋友才能长久陪伴,也许经过很多年,身旁的伴侣早就不知换成谁朋友还是那一个。
    至少,沉佩璿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阿扬绝对是全世界最好的朋友,知道她有难,二话不说就伸出援手帮她,让她的求学之路不至於走不下去。
    好啊!既然命中注定是如此,那她就整理好起一颗难以收拾的心,专心一致的当他的朋友,祝福他。
    看著他和小君那麼快乐的样子,她也很开心。
    他跟小君真的是天差地远的一对──士扬是个有话就说,想做就做的男生,大剌剌的个性只能用粗线条来形容;可是小君却是个很温柔、很细腻的女生,她永远乖乖待在一旁听士扬说话,也不回嘴,更很难答腔。
    每次看见他嘰喳个没完,小君只能安安静静听他说话,一句话都插不上嘴,沉佩璿想,这傢伙本来就够聒噪了,再加上他主修法律,说起话来佔个理字就更加不饶人。
    除此之外,严士扬也是个嘴巴还在说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动作的人──话说这是件好事,证明他是个身体力行的男人,不过从负面的角度来看,就怕他也是个做事前不懂得三思的男人。
    每次严士扬一冲动起来,要跟别人吵架或打架,小君几乎拦都拦不住,只能红著脸在那裡乾著急,不然就是向沉佩璿求救。
    那天在市场裡,那个惊心动魄的场面正说明了这一切……
    照惯例,棒球队的队友到市场帮忙沉家卖菜,其实很难得,这些还只是大学生的孩子,一辈子说不定都没上过市场,竟然愿意為了帮助同学家裡解决困难,採取排班制度每个人都轮流上市场帮忙卖菜。
    即便沉家的状况已经梢微上了轨道,沉妈妈的病情稳定下来,不像前一阵子那麼危险,只要定期洗肾,就能过正常生活。
    那天,沉妈妈向到市场帮忙的严士扬与汪映君说不好意思,「小璿太紧张了,其实我们已经可以应付得来,这孩子……真是麻烦各位同学了。」
    严士扬豪气千云说著,「伯母,没问题啦!这哪是麻烦,小璿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说一声,我们一定来帮忙。」
    汪映君也微笑著,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沉佩璿就站在一旁,四个人往市场外面走;时间接近市场收市,人潮逐渐散去,各家摊贩即将收摊,荷包满满。
    就在他们来到市场外面,他们亲眼看见一辆五十cc的机车疾驶而过,一瞬间,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妇女摔倒在地,回过神来时,那辆机车已经扬长而去。
    「抢劫啊──」那名妇女高声痛呼。
    他们赶紧上面察看,受害者倒坐在地,脸上满是惊魂神情,眼眶裡更有涙水。
    汪映君和沉佩璿帮忙扶著妇女,沉妈妈也在一旁叫喊著请人帮忙。
    严士扬站在现场,一脸的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有那麼张狂的人,当街行抢,这样天理何在?
    「妈的,家裡没大人了啊?」严士扬立刻冲到一旁牵出他的机车,插入钥匙,发动引擎,什麼话都没丢下就冲了出去。
    沉佩璿与汪映君都看傻了!
    汪映君更是惊喊著,「阿扬啊──老天!怎麼办?」
    沉佩璿真不敢相信,那男人就这样一个人冲了出去,他当自己是在演古装剧,骑马出去追贼啊?
    不行!她不能让他这样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