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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你无悔

    李嘉蓉嘆息,「这样子我怎麼好意思下班!」
    「学姊,妳先回去,妳还有小朋友要照顾啊!赶快回去吧!要是让小朋友这麼晚还找不到妈咪,我可就罪过大了。」
    「小璿,妳觉得我这样的生活还不错吧?」
    听不太懂,「什麼意思?」
    「有个家庭,然后生个小孩……就是这种生活啊!」问得小心翼翼。
    沉佩璿笑著,「我去跟谁生个小孩啊?」
    「民事庭的那个赵法官啊!他有跟我说,他对妳还满有意思的喔!」一副想要作媒的样子。
    「拜託!学姊,不要乱作媒好不好?」
    李嘉蓉将包包放下,原先还想赶回家的,现在不想了,「拜託,為什麼不给人家一个机会?他年纪才大妳一岁,人品也很端正,一定配得上妳……」
    「学姊,我不要。」
    看著她,「那妳到底要怎样?要帮妳介绍男朋友,妳不要,摆明还掛念严士扬;可叫妳去找他,妳又不要,我发现妳还满难搞的耶!」
    沉佩璿嘆息,「学姊,不用替我担心,我很习惯现在的生活,真的不用替我担心。」
    「可是……」
    「妳赶快回去吧!别让小朋友等太久。」
    看她不想再谈,李嘉蓉只能嘆口气,拿起包包走人,心裡还是不死心,一定得多帮小璿注意有什麼人适合她。
    事实上,小璿很热门,不只是法院裡的法官,好几个律师出庭时见到她,统统被她「煞」到,直说希望有机会可以认识小璿。
    但小璿对这些旁人的关爱根本无心以对,她心裡就只掛念著她认识了十多年的严士扬……
    真不知那个傢伙前辈子是烧了什好香?
    听见关门声,沉佩璿不动声色继续工作著,敲打著键盘,专心一致,彷彿自始至终就不曾分心、不曾动心。
    过了半个鐘头,她终於停下手,像是告一段落似的,才有空抬头看看四周、看看时鐘,看看一直被她忘掉的那一杯茶。
    办公室冷冷清清的,大灯已关,為了省电,只剩下她桌上那一盏灯,彷彿全世界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她还守在这裡。
    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到底在等什麼?
    她等得到吗?
    关起电脑,今天容她偷懒一次,一次就好──她不想继续闷在这裡,不然她会疯掉!
    她必须找个出路,逃出去……
    迅速将一切文件都收好,穿起外套,拿起手提包,沉佩璿第一次近乎逃难似的逃出了这个办公室。
    第一次,她在那个空间裡无法呼吸,近乎窒息。
    走出地方法院,时间已经九点了,她走在人行道上,终於觉得那种窒息感逐渐退去,她好像又找到了出口。
    她慢慢走著,没有很赶,不急著回家──母亲已经於几年前去世,她虽然难过,却希望母亲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彻底休息,不用再辛苦。
    她一个人住,不怕会连累谁。
    来到转角,故意循不同於以往的路径走,转弯走反方向,然后继续沿著路直走,边走脑海裡风起云涌,不断想著。
    她為什麼不去找他?
    她真的不想吗?
    她可以骗别人,却不可能欺骗自己内心最深沉、最直接的呼喊,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找他,任由自己陷入这样的感情难题中。
    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就算再喜欢他,如果他身边已经有人了,那她会反其道而行,离他离得远远的;不看他、不靠近他,漠视自己心裡的喜欢,远离他。
    这就是她沉佩璿会做的事──她以理性来处理一切,包括感情,所以在旁人看来,她很冷静;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以理性来处理感情的痛苦。
    她在逼他选择吗?当然不!她不会让自己成為别人选择的目标,所以她退开,将空间留给士扬和小君。
    要说她没有勇气吗?
    她承认,她不想去面对那个男人最后的抉择,与其到时痛苦,不如一开始就退出来,毕竟旁观者是不会受伤的。
    只是她真能单纯做个旁观者吗?
    她的眼眶湿湿的,如同天边的星子一般闪耀,那一闪一闪彷彿是在说话,诉说著她曾经投入的感情,诉说著这十年的不悔。
    她擦掉就快要流出的眼泪,漫步走在路上,她已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哪裡去了;四周似乎有点陌生,一旁似乎有片空地,杂草丛生。
    但她不在意,因為另一边还是大马路,路上车流虽然不若白日,但时而可见车辆经过。
    她想要多走一段路,等到她想回家时,伸手拦一台计程车就好。
    沉佩璿全身放鬆,毫无戒备走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四周的人事变化。
    突然间,她感觉身边好像有人!
    那人似乎在跟踪她,她本来以為只是错觉,不去理会──说不定那只是个凑巧与她同行的人。
    沉佩璿本来才想让开,让那个人先走,以為是自己挡住对方的对;但就在她往外侧走时,原先走在她后方的人竟然一把拉住了她。
    「啊……」
    她还来不及叫出声,那人就施出蛮力,一把将她往那片长满杂草的空地裡拖去。
    沉佩璿吓到几乎忘记要大声叫出来,身体被拖著,穿过杂草丛时觉得一阵刺痛。
    还没弄清楚是什麼状况,对方将她重摔在地;她闷哼一声,才想抬头看清楚,那人已经压上身来。
    她深受惊吓,浑身发抖,「你……你要干嘛?」
    那人像是发狂一样,什麼话都不说,眼神裡一阵狂乱,脸上表情阴狠,好像不是人,是野兽……
    那人动手想要撕开沉佩璿的衣服,她不断挣扎,不肯就范!
    她翻过身,拚命想逃,想逃出魔掌,可是对方一把抓住她的头髮,将人拉了回来。
    「唔……」身体的痛楚其实不算严重,但内心的恐惧却在瞬间升高──第一次,沉佩璿觉得她逃无可逃,不知该怎麼办!
    原来这种受到侵害的感觉是这麼恐怖,原来这就是小君内心的感受──那种绝望的恐惧,那种不知该向谁求救的害怕……
    对方一把撕开了她的上衣,沉佩璿尖叫出声;对方害怕被发现,出手对著她就是好几个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
    她的嘴角都是血,眼冒金星、头昏脑胀,可她本就不是会乖乖承受的人,她的内心也酝酿了愤怒。
    这种畜生,拿别人的痛苦来取乐,该死!
    「滚开!混帐!」她伸出脚用力踢踹著对方,每一下都非常用力,甚至狠狠踢往对方的下体。
    对方跟著跳了起来,嘴裡不停咒骂。
    沉佩璿藉此机会翻身想要赶紧逃走,趁著对方受创之际,赶紧跳出生天,可对方不让她如愿。
    「啊──」
    对方竟然拿起一旁的石头,狠狠往她的后脑勺一敲,她顿时晕倒在地;对方再用手裡的石头狠狠往她的头敲下去……
    她怎麼逃过一劫,她自己也不清楚!
    沉佩璿醒过来时,人已在医院了;她的身上伤痕累累,头痛不已。
    听说她被送进来时把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她血流不止,大家以為她死定了,幸好医生说她只有皮肉伤,没伤到脑子。
    后来她听说,好像是有人经过时,听见了她的叫声,赶紧大声喝止暴徒,同一时间也有路人报警。
    那傢伙没有得逞,赶紧逃跑,在经过一阵追捕,终於落网;同时,她已被送往医院救治。
    第一时间,警察局长就跑来探视,為了治安不好向沉佩璿道歉──此案非同小可,受害者可是地院法官!
    连地方法院的院长都跑来探视,医院外头一大堆媒体记者想要採访──毕竟受伤的可是法官,还是前阵子把强暴犯唐荣送进牢裡的法官。
    一手终结强暴犯的女法官,如今也差点遭到他人强暴……这样的新闻谁不喜欢?
    李嘉蓉第一时间就跑到医院,除了探视小璿,更要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