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埃尔维斯低头看坐在他腿上的男孩，见男孩脸色有些苍白，他关心道，“你还好么？感觉如何？”
    不等提姆回答，埃尔维斯补充道，“想吐的话提前说，免得吐在车上。”埃尔维斯知道阔佬们有多在意自己的豪车，所以他特意又叮嘱了一句。
    “还……还好。”提姆深呼吸几下，缓解因紧张带来的呕吐感，他动了动腿，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虽然提姆刚刚的确受到了惊吓，但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后怕，甚至夸张点说，要是还有机会，他还想再体验一次刚才那样刺激的追车呢，不过当然是在没有人受伤的情况下。
    提姆正这么想着，漆黑的商务车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车窗外，驾驶座上的歹徒举起枪，宣告第二轮追击的正式开始。
    提姆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窗外的情况，一股力量按住了他的脑袋，让他低下头，整张脸埋在了“安东尼”的胸前。
    埃尔维斯用胳膊环住提姆的脑袋，将男孩整个护在身前。
    子弹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枪声的距离更近，就在提姆的耳边，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耳朵，同时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更用力了些，男人的胳膊挡住了他的耳朵，就像是在他的身边罩了一层保护罩。
    一声、两声……
    随着枪声不断响起，车窗上蛛网状花纹的范围也在不断扩大。
    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跑车的速度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次瞬间提高，此时两辆车几乎是平行行驶在夜间的道路上。
    布鲁斯努力拉开两辆车之间的距离，但对方似乎是铁了心要抓到男孩，紧咬着跑车不放。
    布鲁斯不知道提姆做了什么吸引了这些歹徒，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也抽不出多余的心思追问男孩。
    他快速撇了眼副驾上的两人，“安东尼”正把提姆护在怀里，两人看起来并无大碍，提姆虽然有些发抖但是整体还很冷静，至于“安东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漂亮的脸上有一些不耐，仿佛在试图用眼神把对方杀死，要是条件允许，他会直接把歹徒们一波送走。
    “你车上有枪么？”冷不丁的，埃尔维斯突然问道。
    布鲁斯：？看起来他的约会对象正在试图达成条件，送对方归西。
    又是两声枪响，眼看着副驾的车窗就要被击碎。
    埃尔维斯默默数着枪响，对方拿着的是MC1 SC手枪，这种型号的手枪价格低，性价比高，是这种三流劫匪的头号选择之一。
    手枪一共可以装七发子弹，不出意料现在还剩三发，埃尔维斯打算在对方填充弹药的间隙尝试反击。
    见布鲁斯不回话，还一副智商掉线的样子，埃尔维斯在心里默念对方只是个阔佬，可能有点被吓傻了，自己不能太严格，于是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你车上有枪么？”
    “虽然我不一定能打中，但至少能威慑一下他们。”能用狙击枪从四百码外射中目标的杀手如是说。
    布鲁斯明白埃尔维斯的意图，但很不幸的是……
    “车上没有枪。”不爱用手枪的蝙蝠侠如实回答。
    他有没有枪是一码事，约会对象会找他要枪是另一码事！要不是他约会对象多，他都要因为对方的理直气壮而产生也许是他自己在大惊小怪的错觉了。
    “嘭！”
    还剩两发子弹。
    埃尔维斯一时没忍住，他吐槽道，“你是个美国人，车上竟然没有枪！？”
    布鲁斯感觉一阵莫名，嘴比脑子更快，他反击道，“你是个英国人，你不是也没看过哈利波特！？”
    埃尔维斯：？？？
    “杰森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埃尔维斯很快便想到了某个来自犯罪巷的小崽子。
    “杰森是谁？”提姆从埃尔维斯的胳膊下探出脑袋，他好奇地问。
    “和你无关。”埃尔维斯没好气地说。
    小提姆：“哦。”
    虽然“安东尼”突然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但是对方一直在保护自己，所以小提姆决定不和他计较。
    “嘭！”
    只剩最后一发子弹。
    提姆想起歹徒们一开始开枪的子弹数量，他掰着手指回忆了几秒，仰起头对埃尔维斯说，“他们只剩一发子弹了。”
    “没错。”埃尔维斯扬扬眉毛，这个小豆丁的确很聪明，如果他需要小跟班或者小助手，埃尔维斯就会找像提姆这样聪明又乖巧的小朋友，不过他已经独狼惯了，“但我们没有武器反击，因为布鲁斯叔叔是一个违背刻板印象的奇怪美国人。”
    被约会对象这么一说，本就因为跑车速度上不去，同时还要让跑车保持蛇形走位躲避子弹的布鲁斯有些不悦，“你也是个奇怪的没看过哈利波特的英国人。”
    “都说了哈利波特不是英国人的必修课，”埃尔维斯的眼角跳动了一下，“而且就算我看过，我现在也不可能靠对敌人大喊‘除你武器’让手枪飞走。”
    “你现在对他们喊一句，指不定他们以为你是魔法师就被吓跑了呢。”布鲁斯理不直气也壮地说。
    “那你不如现在打开车窗，对着天空大喊一声超人，”埃尔维斯说，“或许比我这个麻瓜喊咒语更有用。”
    听到超人的名号，布鲁斯微妙的沉默了一秒，他干巴巴地说，“……为什么不是喊蝙蝠侠？”
    重点是喊谁么？埃尔维斯没想到哥谭阔佬的重点这么奇怪，而且他看上去在意极了。
    难道真像哥谭新闻上传言的那样，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埃尔维斯想。
    “等等。”小提姆从两个大人间的小学生吵架里找到了“灵感”，他的手摸进裤子口袋，“我有个东西……”
    提姆伸手掏了掏裤子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通体漆黑、边角锋利、泛着金属光泽的……
    ……蝙蝠镖。
    埃尔维斯：这是什么？
    布鲁斯：？
    布鲁斯：！?
    布鲁斯：“这是哪来的？”
    “我前几天在路边捡到的，”提姆在两个大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下解释道。
    现在布鲁斯总算知道几天前丢失的蝙蝠镖去了哪了。
    “可以用上么？”提姆问。
    埃尔维斯第一眼没看出来提姆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只看出来那大概是一个形似飞镖的东西。
    飞镖长着两个尖尖的小耳朵，两侧展开长而尖的翅膀，下方还有两只尖尖脚。
    蝙蝠？埃尔维斯联想到了某个昼伏夜出的生物，和之前见到的属于蝙蝠侠的大灯。
    埃尔维斯又仔细看了看提姆捏在手里的蝙蝠镖。
    挺可爱的。埃尔维斯在心里做出评价。
    他并不知道，这个“可爱”的武器就代表着蝙蝠侠本人，它能把哥谭的三流罪犯们吓得做一整晚的噩梦。
    “他们没开枪了。”杀手对周围的环境声音格外敏感，埃尔维斯第一时间意识到敌人停止了攻击。
    跑车旁的商务车内，驾驶座上的歹徒左手持方向盘，右手持枪，后座的小头头对他质问道，“你怎么不开枪了！？留着一发子弹是想等什么时候把自己送走吗！？”
    驾车的手下顶着小头头的压力，他解释道，“那个小白脸一直抱着男孩不放，布鲁斯韦恩就在他旁边，车窗快碎了，要是万一下一枪打中他……”
    “就凭你的夕阳红枪法你还担心会打中人！？”小头头觉得他的手下简直是匪夷所思，不管是打中布鲁斯韦恩的小白脸，还是布鲁斯韦恩本人，他都不在乎，他只管要抓到那个发现了他们工厂的小男孩，他可不想任务失败被丢进监狱或者被稻草人抓去做实验。
    “赶紧开枪！把那小崽子抓过来！”小头头命令道。
    “是……是！”
    驾车的手下再次举起枪……
    没等他按下扳机，车窗后的金发男人用胳膊肘打碎了车窗，他正好对上男人那一双具有欺骗性的绿眼睛。
    驾驶座上的歹徒一愣，接着，黑发蓝眼的男孩像个小精灵似地从金发男人的胳膊后倏地冒出脑袋，“除你武器！”
    歹徒：？
    埃尔维斯甩出手中闪着红光的蝙蝠镖，炸弹蝙蝠镖旋转着飞向商务车，最后插在了商务车的车顶上。
    炸弹蝙蝠镖激活后十秒会爆炸，布鲁斯在心中倒计时，他一踩油门，兰博基尼跑车总算争气地提高速度，朝着远处驶去。
    “轰——！”
    爆炸声在后方响起，跳动的火光照亮了后视镜。
    他们总算摆脱了追着不放的歹徒，但提姆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因为他拥有的唯一一枚蝙蝠镖没了。
    这还是他连续分析研究了一个月蝙蝠侠的行动轨迹，好不容易在推理出的蝙蝠侠会出现的地方捡到的呢。
    埃尔维斯捕捉到男孩眼里的一丝失落，摸了摸男孩的头。
    “等我下次见到蝙蝠侠，”布鲁斯揉了揉男孩的黑发，“我找他给你要两个。”
    “你和蝙蝠侠是什么关系？”埃尔维斯不禁问道。
    这个问题听上去就像是在质问男友是不是在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呃……”面对约会对象的“拷问”，布鲁斯感觉自己像是在欺骗男友的“渣男”，“上下楼关系？”
    埃尔维斯：“……。”你怎么不说你们是睡上下铺的好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