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作品:《清穿之贵妃她被迫恋爱脑

    第二日。
    让温晚有些意外的是,她醒来时,弘历并未走。
    虽说她醒来算早了,约莫六点半,她甚至晚上都做好了会在凌晨三四点被弘历离开而吵醒的准备。
    不是要去圆明园?
    你爹这个时间都开始理政了罢!
    不孝子!
    那可是雍正大大!
    温晚赤着脚,站在屏风处,浅浅的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弘历正在炕上看折子,看他手边已经有一摞了。
    似有所觉得抬头,不自觉笑了:“醒了?”
    他视线停住——温晚赤着脚。
    “自己回去穿鞋。”他皱眉叹了口气。
    温晚怔愣着,还揉了揉眼。
    “怎么?要爷抱你回去?”弘历轻笑。
    温晚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退后两步,消失在屏风后。
    弘历方唤了一声:“吴书来。”
    吴书来立刻一挥手,一群太监宫女跟着他进了屋子,开始伺候弘历更衣梳洗。
    何嬷嬷也带着含珠春然进来了,先对弘历行了礼,才进去伺候温晚。
    “格格果然醒了。”含珠打开帘子,对着睁着眼的温晚笑道。
    “爷早就醒了,却不让人伺候,怕吵了格格呢。”她小声道,为温晚如此的得宠感到十分欢喜。
    何嬷嬷瞥了她一眼。
    然后压低声音道:“王爷疼爱是格格的福气,还不麻利给格格装扮好?好歹赶得及给王爷奉一盏茶也好。”
    这是规矩。
    兴许是在宫中见过荣太妃的兴衰,何嬷嬷总是很稳得住,再多的偏宠,也不会让她昏了头,总想让温晚稳着点儿,方能长久。
    恃宠而骄,现在自然可以。
    可是以后呢?
    深宫重重,哪个真的笑到最后了?
    含珠小心的露了个笑,对着何嬷嬷屈膝一礼,权做自己说错话了的赔罪。
    倒是不执拗,也肯听话的。
    穿戴整齐,梳洗过后,温晚就出来了,弘历已经换了衣服,炕桌上的折子也撤走了。
    温晚浅浅一礼,然后亲手从春然的手里接过茶杯,放到弘历面前。
    “王爷请用茶。”
    弘历瞥了眼何嬷嬷几个,而后拍了拍身侧,示意温晚坐到自己旁边来,“太医说,你脾胃虚弱,晨起不可饮茶。”
    “想必馋的很罢?”
    温晚不情不愿的点头。
    弘历笑着端起杯子,递到她的唇边:“老规矩,还是只能一口,不可贪多。”
    不同于昨晚,猫儿似的舔一舔,温晚看着那杯子,抬手按住弘历的手指,豪爽的喝了一大口。
    弘历哭笑不得:“这是恼了?”
    说着怕温晚再抢似的,自己喝了剩下的,方放下杯子。
    “我新得的母树大红袍,只三两,都给你好不好?”
    温晚不回应,揪着手帕玩儿。
    他倒是又心情大好,让吴书来上早膳。
    这次就不用分两桌了,菜色也是小厨房准备的,两人用完,弘历眼神不舍的看了看温晚。
    “不能再耽误了。”
    “我早些回来陪你。”
    说罢,就起身走了。
    温晚意思意思的送到廊下,弘历在影壁回廊处忍不住回头时,看到她正半抬头,目光看向天空。
    他心中大定——终是,困住她了。
    正院。
    富察氏已经用了早膳,坐在炕上听嬷嬷回话。
    “福晋,二阿哥寅正起来读书,读到卯正方停,早膳用了两个奶饽饽…”
    说完了二阿哥永琏,又说大格格琛姝:“大格格卯正也起来读了会儿书,是刚学的诗经…”
    富察氏对两个孩子的学业十分上心,哪怕大格格是个女孩儿,她也是希望她能多读书,方明理知事。
    听完两个孩子的事儿,富察氏点了点头。
    “到时辰便给他们送些点心去,今儿就送那千层酥罢。昨儿那杏儿永琏喜欢?可也不能多食,今儿只给他两个便是了。”
    回话的嬷嬷们应了,富察氏摆了摆手,她们便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了绿竹伺候。
    “福晋,爷方才离开蔚兰苑了这会儿应该出府了。”
    富察氏看着手里杯子的茶汤,面不改色,“快马加鞭,时辰倒也不晚。”
    绿竹心里叹气,万岁爷自律,最重时辰,爷何曾这么晚去园子。
    “温晚初入府,爷难免担心,她又病了一场,身子弱,不知是否不适应?一会儿你亲自去瞧瞧她,宽宽她的心。”富察氏平静的道。
    绿竹目光复杂的应下了。
    她也想去亲自探探这位温晚格格的性子。
    绿竹是看着时辰去的蔚兰苑,没有太早显得急切,也没有太晚给人添乱。
    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宫女,捧着给温晚的一套玉石雕刻的小兔子。
    原先温晚甚喜欢这些手把件,弘历在富察氏面前提过一次,还吩咐内务府给特制了几回。
    所以今儿这礼物,给的多少带了点亲呢。
    快到蔚兰苑时,绿竹一眼就看出了门口的太监,是弘历院里的人,他们的衣服格外齐整,身板儿站的也格外有底气一些。
    爷不是去园子了?
    难道不放心,留了人在这里?
    绿竹心提了起来,偏宠到这份上了?!
    原觉得高侧福晋够得宠了,这么一比,差了远了!
    至少侧福晋入府第二日,同其他格格一样,都懂事儿的去给福晋请安的,且是爷的意思!
    这位不去请安,也不能说没规矩,毕竟规矩里没有这个,后院只有五日一次请安,今儿又不是,得后日呢。
    但爷没让去,还留了人守着!
    这是怕谁冲撞了不成?!
    已经走到这儿了,没有回去的道理,绿竹只能过去。
    近看,两个太监果然是面熟的,爷院子里跑腿的,认得她,先笑了,打了个千儿:“嬷嬷来了。”
    绿竹笑:“奉福晋的命,给格格送点小玩意儿解闷儿。”
    小太监很乖觉,让开了路:“嬷嬷里面请,我们吴总管是奉了爷的令,给格格送东西。”
    原来是吴书来在里头。
    绿竹倒不自觉松了口气。
    来送东西,总好过是来守着的。
    她不禁心里笑自己如今真是不中用了,竟草木皆兵。
    面上对两个太监笑了笑,就带宫女们进去了,绕过影壁,就看到蔚兰苑伺候的两个小太监。
    一个小宫女立刻上前道:“福晋让来送东西给格格。格格可得空?”
    小太监看到绿竹,显然也是识得的,打了个千儿,就进去通报了。
    却也只是走到廊下,转让宫女进去。
    小宫女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紧随其后的是何嬷嬷。
    绿竹瞧着虽然眼生,但也立刻反应过来来者是谁,带着笑快步过去,互相见了礼。
    何嬷嬷态度极好的迎了她进去,绿竹还未细看屋子如今是什么模样,就被一屋子的人惊了一下。
    隔着人群,能看到吴书来站在炕边,低头说着什么,再往前走,方看到温晚。
    寻常的嫩绿色衣裳,简单的两把头,头上只有一只镶了米粒珠儿的垒丝海棠花顶钗。
    还是肤白甚雪,那场“大病”,似乎还给她添了一分娇柔。
    哪怕早就见过数次,绿竹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句,这样的好颜色,实在是——
    她上前,行礼:“见过格格。”
    温晚抬头看她,眼神没有熟悉之意,“嬷嬷请起。”
    春然立刻搬了凳子过来,绿竹推辞,先给了礼物,才又推辞了一便,方坐下。
    “福晋说,格格原先就爱这些小摆件,所以刚得了,就让给格格送过来。”
    温晚的眼神透着喜欢,她刚想伸手去拿,却止住了,起身,对着外头行了个礼:“多谢福晋。”
    绿竹跟着站起来,要拦一拦,“格格不必多礼,福晋说,同您相识甚早,请格格不要拘谨才是,若是得空,尽可去福晋那里玩耍。”
    “多谢福晋。”温晚又道。
    绿竹有心多留会儿看看温晚的性子,但吴书来这么大个儿人杵在一边儿呢,还有一屋子不知道做什么的人,她怎么留?
    本来就只是沾了边的屁股又抬了起来,“格格,奴婢不打扰了。”
    “嬷嬷好歹喝了茶。”温晚拿着一只兔子笑道。
    春然已经端了茶来,何嬷嬷又十分劝,绿竹只好坐了回去。
    这时吴书来开口了:“绿竹嬷嬷来的巧儿,正好帮我们看看,这几个摆瓶,哪个更衬这花儿?”
    “格格太随和,哪个都说好,听你们的——可难倒我们了!嬷嬷见多识广的,眼光定然是极好的,还请帮帮我们才是。”
    绿竹这才光明正大的看了眼人群,前面一排都捧着摆瓶,一个捧着一大束粉色红纹的芍药花,这个季节不该有芍药了,不过圆明园福海边,有一处背阴,花匠们养了不少花儿。
    算算时辰,怕是爷刚到园子,就让人采了送来的。
    后面一排捧的是衣裳样子,应该还有首饰花样。
    再后面贴着高几那里是一排太监,手里都是大小不一的盒子,不知是什么。
    绿竹收回视线,笑道:“吴总管可真是抬举我了,我都快老眼昏花了,可不敢在这里出丑。再说,咱们这些人里,还有比您更有眼光的?”
    不等吴书来再说,她就站起身,双手捧着茶杯,放到了春然手中的托盘里。
    “格格,多谢您的茶,奴婢还得回去伺候福晋。”
    温晚放下兔子:“既如此,便不多留嬷嬷了。”
    绿竹行礼往后退了几步,何嬷嬷又亲自送她。
    还未到门口时,隐约听着吴书来似乎在说:“格格,这芍药花是爷一支一支摘的,可不能等了…”
    她装作看身旁的何嬷嬷,往那里瞥了眼。
    吴书来弯着腰似乎在哄温晚格格——自从爷代万岁爷理政,吴书来的腰杆儿在后院就没弯这么低过。
    绿竹心中乱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