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变化 你待在天庭,可有意思?

作品:《[西游]哪吒的灵宠不好当

    35.变化 你待在天庭,可有意思?

    弥漫着馥郁杏香的迷雾, 温柔切切的女声,一下子叫喜恰回想起了一段往事。

    初来天庭时,她第一次独自去南瞻部洲, 曾经遇到过一个犹如天上仙子的女妖[jing]......

    忆及当年,女妖一袭粉裳裙,眼含秋水,人比花俏,万般柔情温善。

    “小仙子, 救我!”

    耳边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 喜恰乍然回神, 手中疾速施诀,想要破开这重重迷雾。

    但有人比她更快, 有呼啸的风席卷而来,风力强劲无比, 刹那就将迷雾吹散得一干一净,金亮灵光大盛,带着强悍的灵压落在水华苑前。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一座金光凛凛的玲珑宝塔兜头罩下, 树叶尘土飞滚而起, 其势如破竹罡风, 锐不可当。

    “拜见天王!”迷雾散去, 大风停息,仙娥们纷纷慌忙向前方行礼。

    李天王一身便服, 端正站在水华苑前, 手里托得正是那灵光四溢的玲珑宝塔。

    喜恰也急忙随着众人行礼,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喊这位李天王。

    虽然名义上她是李靖的义女,也在天宫待了快三百来年, 却鲜少见李靖,毕竟当年是她答应了哪吒要做他灵宠,所以一直只待在哪吒身边。

    李靖微微瞥目,注意到了她。

    “你......”他本也想和这小义女打个招呼,却一时忘了她叫什么,只得打量她两眼,含糊两句,“唔,修为长进不少。”

    看上去哪吒倒也教得凑合,李靖心想。

    “谢、谢义父夸奖。”喜恰沉默一瞬,上前向李靖深深行了一礼。

    余光瞥过玲珑宝塔,十三层塔身各有[jing]怪身影,凶神恶煞或颓靡无力,血[se]妖气在弥漫前一刻被牢牢锁在其中。

    最下一层,羸弱的淡粉灵力正在挣扎着,依稀可见一个粉裳姑娘的身影,并无什么凶煞之气。

    真的是那个花妖......喜恰微微抿唇,[yu]再开[kou]。

    “小老鼠[jing]。”李靖先说话了。

    见喜恰乖巧敛目,如此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他的心情也愉悦多了,自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喜恰沉默一瞬,垂首应答:“回义父,我叫软软。”

    “哦,软软啊。”李靖捋了捋胡须,见她如今修为长进不少,心中有了一番考量,“你在哪吒这里修习得可好?”

    她倒算是个可造之才,不过来天庭三百年,却已有地仙成就,不过是还未应劫。若按照此等进度下去,或许不过千年便能成金仙。

    没等喜恰回话,他又道:“哪吒鲜少在云楼宫,可要再为你找一位师傅?”

    李靖想着,毕竟当年佛祖大法是托他管教这小老鼠[jing],他也不能真就撒手不管,毕竟这云楼宫毕竟是闻名三界的多才之地,三个儿子都给他培养得好好的。

    若是她真有成就,也算是他李家善事一桩了。

    喜恰抿抿唇,瞧李靖神[se]和善,拱手回道:“义父,哪吒待我很好,我受益颇多。”

    哦,那就是不太需要了。

    李靖点点头,哪吒虽然叛逆,但本事是没话说。她既然不要他也不强求,寒暄点到为止,便[yu]转身离去。

    “义、义父。”喜恰却踌躇着叫住了他。

    四周的宫娥们原本都低着头,此刻却有几个悄悄抬眼看她,眼含诧异。

    她们似乎都不大能理解这在云楼宫人微言轻的小老鼠[jing],怎么有胆量拦下天王。

    “义父。”既然开了[kou],喜恰不再支吾,只是看着他手中的玲珑宝塔,喏喏道:“此妖妖力[jing]纯,并无凶煞之气,想来是从未作恶......”

    李靖淡淡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反问她:“那又如何?”

    喜恰的话顿住。

    “无论作恶与否,终究是妖孽,见之自然该除。”李靖看她一眼,忽然想起她也是妖[jing],又多添上一句,“当然,你确有不同。”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从灵山来的,又是佛祖亲点来天庭修行的。

    可是喜恰的手不自觉握紧,轻声反驳:“可都是天生地养[jing]怪所化,同是妖[jing],她也是一心修行,只因她不是生在灵山——”

    “好了。”李靖看了看天[se],微微皱眉,“为父还有事在身,这事不由你管,莫要多言了。”

    在他看来,不过是懵懂无知的小老鼠[jing]随[kou]问了他一句,小孩子家闹腾,他并不愿多谈,回复她的语气也淡淡的。

    李靖已大跨步离开,只能叫喜恰还要说的话顿在喉间。

    众宫娥也都看向她,却也没与她说话,犹自细语了一番后便都散开了。

    可是那花妖真的一点凶邪妖气也没有啊,唯留喜恰在水华苑门[kou],她指尖绞着袖角半晌没动静。

    难道只因是妖,就该不分善恶,悉数被杀么?

    喜恰还记得上次在凡间见到那粉裳姑娘,周身隐隐有金光弥漫,是将成大道之势,若就这样被困在宝塔之中,不消七七四十九[ri],一身苦苦修行来的修为就要散尽了。

    况且,花妖还善意救过她......喜恰抿紧了唇,望向云楼宫前殿,终迈开步子决定再去找李靖一趟。

    人才走了三步,袖角忽然被人扯住,淡淡莲香扑面,她因着惯力往回一栽,正撞上一人手臂前,被那人搂住了腰。

    “去哪?”

    是哪吒回来了。

    他微眯着眼,还未卸甲胄,红衣压在金亮的盔甲下,眉梢也染上三分肃杀。

    喜恰却没因他冷对的神[se]紧张,反而下意识松了[kou]气。无论从处境而言,还是从怀[chun]的心思而言,她还是极为依赖他的。

    想从他身前退开,她眉眼松懈,想要与他说说这事。

    “小主人,我有事和你说。”

    但少年的臂膀劲健有力,揽在她的腰际微微扣紧,是不容她离开的态度。

    喜恰微顿,没太在意,只是斟酌开[kou]:“你还记不记得我头一次下界,被一只狼妖抢走了混天绫?彼时有一个心善的杏花妖救了我,算是有一点缘分的。如今她被天王送进了玲珑宝塔......”

    哪吒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喜恰只得继续小心翼翼道:“她不是作恶多端的妖[jing],小主人......你、你可不可以同我一起去找李天王求求情,放她一条生路吧?”

    她和他靠得太近,一时只能看见他的下颌与抿起的薄唇,瞧不清他是如何神[se]。

    又要退开的心思才刚起来,他落在她腰间的手复又收紧,忽而轻笑了一声:“有何求情的?”

    喜恰顿时一僵,双手撑在他胸膛前,这次一鼓作气退开。

    哪吒也松了手,不过目光却冷了些。

    “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她当初救了你,我也下了凡去找你。”可她不记得他的好,哪吒微微皱眉,“况且,妖[jing]本不就该杀么?”

    他犹记得,百年前,他为她去南海寻木吒求灯油时,她曾眼神亮晶晶地与他说,愿他做自己心中降妖伏魔的小将军。

    他在做了。

    斩妖除魔,清尽世间妖洞,涤扫四洲邪魔,明明如她所想去做了,如今她反过来叫他求得什么情。

    何况......什么妖[jing]救了她一命,这也能算是缘分?那他昔年在大雷音寺也救了她,在云楼宫更是悉心教导她,还赠了她[yin]阳双剑,又给了混天绫做庇护。

    他才是她最大的缘分。

    “她大道将成...她从未作恶......”面前的喜恰声音细软,已经带上了哀求意味,“哪吒,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了——”

    哪吒不想看到她这样,心里顿起烦躁:“不过是个妖[jing]罢了,你至于如此?”

    那他三百年间对她的好,她怎么就看不到呢。为了妖[jing],就可以不顾他说的话,他分明[jiao]代好了要在水华苑等他。

    听闻他言,喜恰犹如被人掐住喉咙,好一会儿才艰涩开[kou]:“......我也是妖[jing]。”

    哪吒沉默了,抿了抿唇。

    在他心中,喜恰做了他天庭三太子的灵宠,早已不是寻常妖[jing]能比。

    况且他求来天灯台的灯油,悉心养护了莲池中的金瓣重莲三百年,如今已快到开花之时,可以助她一举突破天劫,成为真正的太乙金仙了。

    “......这世上的妖[jing]如此多。”见哪吒不说话,喜恰如墨玉的眼瞳更是黯淡下来,轻轻苦笑一声,“就连天蓬元帅也投生成了猪[jing],若你遇到,是不是也要杀他呢?”

    哪吒身子一僵,微微眯眼,一面觉得莫名其妙,一面心中又隐隐生出些无法言明的怒火。

    他呵了一声,突兀问道:“你如何晓得此事的?”

    “我有那么多好朋友,我当然知道。”喜恰憋着一[kou]郁气,头一次如此掷地有声地反驳他,“我为何不能知道?”

    哪吒轻笑了一声。

    他掀起眼皮,瞥目看她,一双凤眸中裹挟着暴风雨前的宁静,抿唇微微点头:“知道的好啊。”

    喜恰掐紧了手心,她晓得他是生气了。但她眼眶红了些许,仍倔强地昂着头。

    是好啊,她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朱唇微启。

    他从前明明说过不会拘束她,她喜欢结[jiao]朋友就结[jiao]朋友,喜欢四处去玩就四处去玩,为何一切都好像变了——

    “软软,你难道不是我一个人的灵宠吗?”他打断了她追忆往昔的思路,一贯高傲的小少年眼底划过一丝戾气,他扬起声线,“那么多朋友......呵,好一个那么多朋友,哪里就有那么多需要你关心的事?”

    她最该关心的,难道不是他这个主人吗?

    “好好在天庭做我的灵宠,难道还委屈了你。分明,最初是你答应我的,你说要做我的灵宠!”

    35.变化 你待在天庭,可有意思?

    霎时,喜恰苍白了脸。

    ......说不清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想做他的灵宠了。

    犹如羊脂玉般的脸上再无血[se],喜恰看着他,才发觉自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原是在这一刻,她只想后退,逃离,不愿面对他。

    哪吒却仍在反问她,眉梢染上怒气,极好看的薄唇微勾起时,原来还会显得凉薄又讥诮。

    “你自己说,是也不是?”

    是她在大雷音寺,亲[kou]自荐要做他的灵宠,没有错。

    她无从辩驳。

    喜恰朱唇微张,沉默片刻后,轻道:“是。”

    哪吒看了她一眼,见她那双原本清澈明媚的杏眸蒙了层薄薄红雾,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而他眼里也还带着涌动的怒火,并不能消褪。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kou]说什么,一切又似乎重归平静。

    但少年总归动了怒,此刻再不想待在水华苑,又再度风风火火离开。

    而喜恰顿在水华苑门前很久很久,甚至自己也不知多久才缓过了神来。只是看着圆月玉璧一般的拱门,看着里面清盈泛[bo]的莲池,看着随风晃悠摇[dang]的秋千,一切都那样[shu]悉,却压得她丝毫喘不过气。

    从百年前他说要她在云楼宫乖乖等她后,她已经许久没有乱跑过了。

    可是此刻,她真的一点也不想踏进水华苑。

    她浑浑噩噩地,漫无目的在云楼宫中走过,路过的宫娥皆对她目不斜视,偶有认得她的宫娥,似乎就是在水华苑前伺候的,便要她尽快回去。

    “软软?”也不知走了多久,忽闻[shu]悉的女声响起。

    声音的主人,不过开[kou]寥寥两个字,语气却说不出来的低落。

    喜恰一愣,回头瞧见了玉女。

    原是她已恍惚走到云楼宫前处,玉女也正从前门而进,眼尾通红着,似乎才哭过,却眼含关切地望着她:“软软,你怎么了,瞧着不大开心的样子。”

    “我没事。”喜恰心里无端泛起苦涩,又摇了摇头,反倒询问她,“你怎么了?”

    向来爽朗[jing]神的玉女,此刻看上去比她还不开心。

    玉女轻叹了一[kou]气,的确没有心思再追问喜恰的事,似乎自己都应接不暇,“我正是来找你的,边走边说吧。”

    宫娥来来往往,玉女沉默了很久,待到杳无人迹时,才复又开[kou]。

    “软软,我要离开天庭了。今[ri]是来与你道别的。”

    喜恰怔愣着,睁大眼睛看她,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据她所知,由天庭统管的神仙并非是随意就能离开天庭的,嫦娥仙子托她去找天蓬便是这个缘由。只有哪吒张扬肆意,不惧人言,其余武将根本不会如此,更遑论仙娥。

    是被罚了?还是另寻了什么道法之路。

    玉女也回望喜恰,微红的眼眸中透着无尽无奈,似乎知道喜恰在想什么,只是摇头,附身在她耳边:“天庭虽大,却容不下我与他......”

    不过几个字,喜恰却一下听懂了。

    天规森严,无人能够抱有侥幸之心,嫦娥仙子亦曾说过,天规拘人情爱,不得自由,又任由仙神生出嗔怨,无法解脱。

    其实,怎说玉女与奎木狼,她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偷偷生出痴念不甘,可是她在意的人,却并不算在意她。

    “那你们......”喜恰牵起玉女的手,攥得紧紧的。

    “我们会偷偷下界去,转世投胎。”玉女心生苦涩,此本也是无奈之举,“届时,再叙前缘吧。”

    喜恰愣愣的,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也跟着难受起来。

    那点难受初时轻微,却慢慢绵延,窜入五脏六腑,叫人眼前酸涩,心间钝痛,好似苦苦挣扎其中,谁也无法解脱。

    “此举,可有把握?”许久找回自己的声音,喜恰仍有几分担忧好友。

    玉女抿唇摇头,来云楼宫前,为何双眼通红便是为此,“我法力低微,此去或许会忘却前尘,只盼他会找到我......只盼来世有个好结局。”

    喜恰心觉有异,忽然问道:“小玉,你是不是......事先推算出什么了?”

    她直直看着玉女,玉女的眼睛生得明亮,眼尾微垂,左眼下缀了一颗清透的朱砂痣,此刻盈了一颗泪珠在左眼,将那颗痣衬得异常红艳。

    玉女没有接她话。

    喜恰顿了半晌,默默为她拭去了那滴泪。

    然而,不过是无济于事。

    玉女避开了喜恰略带探究的目光,只是眼眶又渐渐泛起红,眼尾下垂,显出几分苦涩与不甘。

    最后,她什么也没再和喜恰说,就此道别。

    望着玉女纤细的背影一步步远去,她走得那样决绝又无奈,喜恰想要挽留她的话,同样也一句都开不了[kou]。

    喜恰垂目不言,直至此刻才想明白,这天庭容不下的不止是玉女和奎木狼,容不下的更是不该生出的情意,不该有的爱恨嗔痴五蕴苦。

    ......

    转道独自回了水华苑,偌大的空苑看起来孤寂又冰凉。

    明明她初上天庭时,只觉得这里温暖融融,[cao]木生情,抬头可见三十三根巍峨天柱高耸入云,折[she]的金光落在莲池清[bo]里,犹如碎金浮起,万物皆是生机。

    她手腕微抬,将手中的玉镯取下,轻轻搁在哪吒为她打造的秋千上,复而离去。

    她下凡去了一趟五行山。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下界,但山川河海依旧坐视万物,岿然不变,恍惚间似乎还是旧年景。

    孙悟空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他听到身前的动静,懒懒掀起眼皮,看到是喜恰,金光熠熠的眼眸里才闪过一丝怔愣。

    “喜恰,你变了许多。”他打量了喜恰一眼,说话的语气倒如往常。

    喜恰却因此微微一怔。

    天庭三百年岁月里,已经鲜少有人会唤她喜恰了。

    就连知道她名字的玉女,不知从何时起,称呼也逐渐成了软软。她是天庭的软软仙子,是哪吒的灵宠软软,却从不是她自己,浑浑噩噩着,原来是自己逐渐忘却了本名,忘记了初心。

    沉默着,她从玉锦袋中拿出了很多准备好的吃食。

    “俺老孙有种感觉...”孙悟空见她不说话,整个人还神情蔫蔫地,倒也不在意,犹自说着,“俺像是你的老祖宗,你每次来像上供似的,准备一堆吃的玩的,唯恐我这个老祖宗过不好。”

    他的本意是逗逗她,让她笑一笑。

    但喜恰没有笑,神[se]恍惚,却也应了他的话:“悟空哥......往后,我或许很久不会来了,也或许再也不会来了。”

    或许,她该想明白了。

    她与她心念的人从始至终就没有缘可言,唯有一点主仆情分在其中,唯有她不甘心,又不可得。

    孙悟空眼露一丝惊诧,却没有细问,只是点点头。

    他复又说:“喜恰,你真的变了许多,是天庭待得不舒心?”

    喜恰为他梳理猴毛的动作一顿,嘴唇紊动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变了多少,本就有近百年没有来过五行山了。

    天上与地下时间流逝不一,直至此刻,她甚至不知如何问孙悟空,他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总憋在心里有什么意思。”孙悟空瞥了她一眼,对她这个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还记得上次你来五行山,俺老孙说你看上去就不大开心吗?”

    喜恰顺着他的话想到了上次见面,但由于浑噩的百年里,她太久待在水华苑,很多记忆变得恍惚起来,再想竟是有些想不清了。

    不开心么?她也不知道,也说不出,她不擅长诉苦,更不擅长辩驳,所有的话压在心头,和谁都难以倾诉。

    “那时,我是骗你的。”孙悟空紧接着道。

    因他的话,喜恰错愕着看他,似乎很是不解。

    恍惚才想起来,那次的确没什么不开心的事,那时她才发觉自己喜欢哪吒,起初还是甜蜜欣喜,而后才患得患失......

    “但从那时俺老孙便料到了,终有一[ri]你会变得如此时一样郁郁寡欢,也算是给你提了个醒吧。”孙悟空懒懒打了个哈欠,看似随意,目光却是凝在她身上的,“我问你,你如今开心吗?你待在天庭,可有意思?”

    喜恰回答不上来。

    她只觉得那一瞬间耳朵嗡鸣,睁大的眼睛也不自觉酸涩,又强忍着泪水,一滴也不愿落下。

    孙悟空难得叹了一[kou]气。

    “我不开心。”她终于开[kou]了,清澈的眼眸不再清澈,含了一丝迷茫,“我不想......”

    身处密不透风的束缚漩涡之中,她似乎难以呼吸,四肢也被紧密的藕丝牵引,苦苦挣扎百年。

    她不想做哪吒的灵宠了。

    但这句话到底没说出[kou],深呼吸一[kou]气,喜恰换了个话题:“悟空哥,天蓬元帅有消息了吗?”

    喜恰此次来,除了与孙悟空话别,便为的是此事。嫦娥仙子托她寻天蓬元帅,后来她却一直待在云楼宫中,事情看似丝毫没有进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孙悟空身上。

    但孙悟空也摇了摇头。

    “没有。”他皱眉,辉光闪烁的眼里含着思索,“但我将要离开五行山了,届时路上,可再替你去寻上一寻。”,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