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暴露

作品:《当小说路人甲过于美貌

    第 26 章 暴露

    为捡个球,差点打起来。

    几个男生推推搡搡,谁都想去捡球,平头男生气死了,“明明是我丢的球!讲不讲道理啊!”

    “放你娘的屁!谁规定的?!再说了,球明明是海大的!要捡也是我们海大的学生去!”

    “滚滚滚,老子就是海大的!生是海大人死是海大鬼!”

    “哔——”

    “哔——”

    老教练[cao]碎了心,哨子吹得震天响。

    年纪一大把,还要解决青[chun]期少男的争端,麻烦死了,恨不得给每人打一针雌[xing]激素,兴许就安分了。

    还是女娃娃好。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再吵踢到晚上,谁也不许回家!”

    一下子全都安分了,赶紧散开,个个低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哪里也不再乱看。

    救命,这破球,谁要踢到晚上啊?

    老教练捂着胸[kou],背过身,多看一眼就要折寿。

    他扬扬手,指挥道,“小季,你去——”

    众人的视线随之移动。

    站在休息区的俊美少年懒懒掀起眼皮。

    劲瘦的臂膀肌[rou]线条流畅漂亮,他刚刚用湿毛巾擦拭过,剔透的小水珠顺着一路下滑,蜿蜒出令人血脉喷张的弧线。

    穿着球服,露出的每一寸线条都极为好看,又高挑,腰还窄瘦,走动间张弛有力,这样的身材即是天赋也是后期训练的结果。

    场外的女孩们看得眼红心跳,手指抓紧铁丝网,恨不得扒拉上他的细腰。

    温苋汀捧着球站在场外,掂起脚尖,拼命往里塞,球掉了又掉。

    不是不可以走到围栏的[kou]子处,但她懒得绕那么一大圈,好累啊,好难走的。

    或许来个人捡球吧,别指望她了吧。

    “球给我——”

    “哦。”

    温苋汀心里一喜,当即转身,双手捧着圆溜溜的足球递到少年面前。

    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少年逆光而站,脸上透明细小的绒毛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神圣而遥远,像来自遥远国度的不善神明,一张脸缱绻又无情。

    他伸手拿稳球,嗓音淡淡:“谢了。”

    温苋汀慌忙垂眼,磕磕巴巴,“不、不用客气……”

    怎么是他?

    她以为他会去打篮球的。

    惯[xing]般,季言矜随意颠颠手里的球,像是玩篮球那样在手里把玩。垂眸,眼神落在女孩白皙光滑的脸上,脸小得要命,又软乎乎的,他好像一巴掌就拍死她。

    “我们见过。”

    温苋汀眨眨眼,卷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如同蝶翼扑棱,“啊……有吗?”

    闻言,季言矜皱眉,“不记得了?”

    微顿,好心提醒道:“校外,街角。”

    温苋汀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嘴里打着哈哈,“好像是耶,哈哈哈哈我可能记

    [xing]不好。”

    “嗯,确实。”他煞有其事点点头,瞟一眼女孩漂亮的卷发,冷不丁道:“还有刚刚开幕式,我不小心碰到你了,记得吧?”

    温苋汀:“嗯……”

    季言矜一手[cha]兜,冷酷道:“我跟你说了抱歉。”

    “没、没事……我知道你是有意的……”

    “……”

    差点咬到舌头,她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无意的……”

    “……”

    天气好大,太阳真好。

    花儿真绿,小[cao]真红。

    温苋汀整个人就语无[lun]次,她干脆闭嘴不说了,闷闷地埋头盯着地面。

    真的尬死了。

    “呵……”

    季言矜握拳抵唇,发出闷笑,肩膀笑得发颤,“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球在指尖转了个完美的圈,他漫不经心地问:“看球?”

    温苋汀讷讷点头,迷迷糊糊地攥紧手心,完全忘记了她本来是打算去买饮料的。

    季言矜勾起唇角,“那你好好看。”

    内场,老教授背手探头,眯起眼睛,脖子使劲往前伸,将季言矜的背影盯穿,抄起大嗓门喊:“小季——!”

    “干什么呢?赶紧回来!”

    小老头急得转圈圈。

    得、得、得,没一个省心玩意儿!

    季言矜烦躁摸摸耳朵,抬手晃晃,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女孩一眼,下压眼皮,单手抱球,招呼不打转身走了。

    “怎么说走就走啊……”温苋汀小声咕哝。

    等季言矜回到场内,老教练压着季言矜做热身运动,一边在他耳边念清心咒,说在比赛前,先让他六根清净清净,不然等下都踢不好球了。

    队员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女孩走近了些,看起来更漂亮了,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一池清泉。

    “看看看!还看!有什么好看的!”小老头挨个打过去拍脑袋,“不如看我,看看我的脸[se]好不好看!”

    “嘿嘿嘿,您老人家的脸[se]当然好看……”

    “不生气的话更加好看。”

    一个个七嘴八舌送着笑脸。

    “咳咳……”安抚完老教练,平头男生胳膊肘戳戳身旁压腿的季言矜,“哥们,你俩——”他指指不远处的温苋汀,“认识啊?聊这么久。”

    就在两人旁边喝水的本校男生没忍住,“噗——”一声喷了出来。

    斜着眼睛一个劲眨眼暗示平头男。

    别问了,别问了。

    这不往人家伤[kou]上撒盐吗?

    海大还有谁不知道季言矜被甩了啊?心碎到住院。

    太惨了。

    季言矜直起身,扯过毛巾擦脸,语气淡然,“不认识。”

    “啊?不认识还能聊这么久,你小子高啊!”平头男竖起大拇指,一脸谄媚地凑过去,“帅哥你太强了,教教我呗。”

    “不会。”季言矜瞥他一眼,眼神平静无[bo]。

    “啧,别这么小气啊明明有招数就——”

    话音未落,平头男的胳膊就被旁边的人使劲拉扯了一下,平头男骂道:“干什么!拉拉扯扯,不成体统,朕要废了你!”

    “你真的不懂味,偏要问,人家都说不认识、不会了,还问!”

    那人小心翼翼看一眼季言矜,然后凑到平头男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只见平头男眼睛骤然瞪大,嘴巴微张,不可思议扭头看看季言矜,又扭头看看季言矜,还想扭头时,被说话那人一掌拍了回去。

    “还看!”

    季言矜皱眉,冷眼睨着。

    那两人已经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凑到了一处,小声说着什么。很显然,平头男眼睛扫扫,似乎一直想往季言矜的方向看,但掐着手心,生生克制住了。

    “真的假的啊?他们谈过?那还装不认识!耍我?”

    “你懂个屁,前任能算认识么?你还想撬人墙角,人能给你机会?”

    “也是,你说得对。”

    “下回别这么不识趣,我们都不敢在他面前提,怕他想起伤心事。他很惨的,看他那样子还想追回来——唉,太惨了,被甩的男人太惨了。”

    “太惨了。”

    莫名其妙。

    季言矜捏瘪手里的空水瓶,“咚”一声,砸进垃圾桶,垃圾桶发出嗡鸣,摇摇晃晃终究还是没有倒下。

    另一边,老教练注意到勾勾搭搭的两人,不晓得在搞什么鬼,汗毛都要气得立起来。

    “哎,不说了。”

    两人对视一眼,在老教练横眉竖眼过来赶人之前摸着鼻子赶紧散开。

    磨磨唧唧,比赛终于开始。

    温苋汀是第一次看季言矜踢足球,没想到,他不止篮球打得好,足球也不赖嘛。他带球过人非常厉害,在场的对手几乎就没有能拦下他的,就看他像一条灵活的游鱼般自由穿梭在球场,身姿矫捷。

    “咚——”

    抬脚飞踢,又一次[jing]准进球。

    对方高大的守门员纵深一跃,直接扑了个空,根本拦不住。

    她几乎看呆了。

    巴掌拍烂。

    “踢得好!!!”

    围观的群众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偶然路过想要去篮球场看热闹的学生闻声而来,凑个耳朵过来问:“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了?”

    温苋汀看得热血沸腾,直接拉住过路人,指着季言矜就说:“看!就是那个长得最好的!踢球也超[bang]!”

    “哦哦哦,他呀,确实好帅的。”

    “啊啊啊啊啊是吧是吧,这场真的[jing]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来了。

    看得懂的看球,看不懂的是看人。

    女生们原地组起啦啦队,拿着喇叭大喊:“季言矜!加油!季言矜!帅死了!”

    温苋汀也被分到一个喇叭,她局促地站着,忸怩两下,小脸一红,按开喇叭喊道:“季言矜!好帅啊——”

    “……”

    不害臊。

    季言矜耳根子一热,汗水顺着额际滑到鼻梁,缀在鼻尖要落不落。

    他卷起衣服擦脸,腹肌线条一闪而过。裤子挂在腰际,[xing]感人鱼线若隐若现往两侧延伸,够野够狼[xing],简直让人想原地扒裤子。

    女孩子们脸全红了。

    这个年纪的已经差不多是半[shu]小女人了,都看得懂男人的好身材,知道男人哪里最好看、哪里最有看头。

    与此同时,球场上对打的对手互看一眼,更加防备季言矜了,好几个人同时盯他。

    见不得他这么出风头。

    开玩笑,大家都这么努力,凭什么只有他季言矜一个人这么风光啊。

    不就是皮囊好看点咯,[sao]什么[sao]?

    输球了,就风[sao]不起来了。

    季言矜同队的发现了,便不把球传给他。

    但是传给其他人嘛,其他人又踢不进去,球赛陷入僵局。

    原本[jing]彩的赛事半死不活,拖拖拉拉,谁也很难拿分。

    场外围观的人看出点端倪,[sao]动起来,有人不爽一直在喊:“搞毛线啊!你们好几个围攻一个人啊?会不会踢球啊,不会踢就滚下去让我来!唉……气死了!”

    温苋汀后知后觉,握拳紧紧盯着,跟着骂:“会不会啊?不会就让我来,气死了!”

    场上,季言矜弯腰杵着膝盖,汗流浃背,球服黏腻地贴在背上。

    湿透的眼睫微颤,眸光锐利,依旧死盯着球场,寻找机会。他的进攻比防守好,搞防守太[lang]费了。

    面对僵局,没有干脆放弃、没有摆烂,还在奔跑,试图夺球进攻,专注力高度集中,不到最后绝不认输。

    足球场外的柏油路。

    有一个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神情沉稳。

    今天学校这么盛大的运动会,顾执并没有参加,一起做实验的几个研究生学长学姐同样也是。

    实验人是这样的,外界的风风雨雨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他刚从实验室出来,脸上还带着做完实验的倦[se]。

    本来想直接走掉。

    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前跟小汀打个招呼。

    如果识趣的话,他这段时间应该不要再去打扰她。

    她有点气他,现在也应该还在气头上,顾执有点烦恼地想,一个软乎乎的小姑娘,要么不生气,平时看起来底线很低、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踩中了她的逆鳞,她能气好久。

    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

    背离里,自己一个人偷偷决定要开始疏远对方。

    这么想着,他颇为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是他太心急了,忘记小姑娘也是有脾气的了。

    第 26 章 暴露

    当务之急,先修复好两个人的关系,其他的,都可以摆在之后。

    顾执缓步穿过人群,耳边哄闹声一片,女孩的尖叫、男生的嘶吼,震天响,隐约还有男生的臭汗味飘到鼻尖。

    他不禁蹙起眉头。

    又臭又吵。

    而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子坐在一堆“垃圾”里面,扬手呐喊,激情澎湃。

    “汀汀。”

    顾执忍住眉心的躁动,轻声喊道。

    温苋汀身子一僵,转头讷讷道:“顾执……”

    扬着的手也放下来,局促放在膝盖上[jiao]握。

    他眼神黯下来,“小汀参加什么项目了吗?”

    “跳绳。”

    “哦,那一定得奖了?”

    温苋汀缓缓摇头,“没,第二轮都没进去。”

    “……”

    半响无话。

    顾执揉揉她低垂的脑袋,“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温苋汀撇过脸。

    他低叹一声,眼神晦暗,反复跟自己说不必着急,来[ri]方长,况且……

    视线移到球场上挥洒热汗的某人,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

    目光太过炙热,季言矜活动了下脖子,眼神移到场外。

    人头攒动,热[lang]浮动。

    隔着人群,两道视线相撞,空气仿佛凝固,似乎透过空间要窥探到彼此眼底的晦涩与锐利。

    视线下移,落在陌生男人搁在女孩发上的手掌,季言矜瞳孔下意识猛地一缩,情绪突如其来,他自己都愣了愣,然后毫不在意地缓慢移开眼去。

    原来有亲近的男生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言矜似乎都有点漫不经心,眼神频频往场外瞟。老教练皱眉盯了几次,也看不清他到底在在意些什么。

    顾执没有久留,很快就走了。

    但是状态一旦丢失,一时半会儿很难收心,季言矜再一次看向场外。

    温苋汀手作大喇叭状为球员加油打气,小脸明媚张扬,轮廓也漂亮完美,浑身扑面而来的灵气,真的好耀眼,他一时看得失了神。

    对方早就注意到季言矜有所懈怠,趁机下黑手故意撞他,想干脆就直接把季言矜换下场得了。比赛拉锯太久,说实话,他们也厌了。

    一时不察,季言矜的身体被冲击后重心不稳跌倒,手肘、膝盖都被细小的石子磕破,尤其是膝盖,立刻青紫了一块,看起来有些吓人。

    全场哗然,纷纷从座位上起身探头张望。

    温苋汀也掂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关心地盯着球场上的季言矜。

    “哔——”

    老教练当即吹响暂停的哨声,两方队员对质起来。

    “我[cao],是谁撞的,站出来!有本事干没本事承认么?!”

    “你看见了嘛就乱吠,明明是他自己没有站稳!”

    男生撸起袖子,“有本事过来说话!”

    “来来来!怕你啊?!”

    “行了!多大的人了,吵吵吵,吵不完今天都别走!”

    老教练匆匆赶来。

    “啪——”

    “啪——”

    “啪——”

    一人挨了一掌(),然后都不吭声了。

    小老头鹰一般的眼睛死死巡视一圈(),伸手拽出一个小黄毛,显然是外校的,小混混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啧一声,“怪我,找人仓促了。”

    他将人一推,厉声:“红牌下场!”

    那人还不服气,梗着脖子嘴硬,“我没撞他,我就是正常比赛,谁让他自己没站稳啊,欺负我外校啊!”

    但没人搭理他,小黄毛嚷嚷了两声自讨没趣也就闭嘴了。

    吵闹间,季言矜干脆坐在地上喘息歇气,双腿大喇喇敞着,长得过分。他随意检查了一下伤势,揉了揉汗湿的额发,站起身,沉声道:

    “继续。”

    “你的腿,怎么搞?先去包扎一下吧。”

    季言矜摆摆手,“没事,继续。”

    看着他眉眼间的坚毅,其余队友都闭了嘴,重整旗鼓专注接下来的比赛。

    伤的不轻,奔跑就会隐隐作痛,他咬牙坚持。

    好在经过这一遭,对面的也不敢再针对季言矜搞什么小动作,虽然带上了伤,他还是凭借超于常人的球技和敏锐的观察判断力,引领着队伍拿到一分又一分。

    最后三十秒。

    季言矜直接在好几人的围追堵截下,跨越半场的超长距离踢球进门,奔跑的身影比风还自由,满世界都喧嚣沸腾,再也影响不了他丝毫,这一刻,少年闪闪发光。

    大概,每一个女孩梦里都会幻想这么一位英雄少年吧。

    “咚——”

    进了!

    他回身,挥舞着双手,额前碎发凌乱,双眸璀璨如星,耀眼得要了命。

    清澈嗓音贯穿全场。

    “赢了!”

    “这都行?!”

    “靠靠靠!神仙吧!”

    “牛[bi]、牛[bi],沃[ri],以后打球踢球都给我拜季言矜!”

    “季神——季神——季神——!!!”

    围观群众发了疯。

    都跟猴似的鬼哭狼嚎,女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拿着喇叭大喊“老公”,竞技体育面前,人人返璞归真。

    只要赢,只想赢。

    温苋汀咬住手指,眼睛亮得不得了,就好像在看一颗闪耀着的星星,光芒万丈。

    ……

    漂亮少年的目光穿越人群,意气风发,眼角眉梢皆是风流连过的痕迹。

    好傲,好酷,好冷。

    女孩好像忘记了一切,风一样地跳下台阶,跨越山与海而来,周围熙熙攘攘,什么都听不清了,直愣愣扑进少年怀里。

    [chun]天过来了。

    芳香扑鼻。

    沁人心脾。

    季言矜一怔,手好像有他自己的想法,不听话地张开双臂,将人揽住。

    耳根子烧得通红,女

    () 孩子……这么、这么软的吗?

    人群窸窸窣窣。男孩女孩都红了眼。

    “卧槽,卧槽,什么情况,旧情复燃嘛?”

    “笑死,小情侣闹别扭,还以为真分了。”

    在场的男生拿出小本本悄悄记录:

    被女朋友甩了也没关系,在她面前打一场球,女朋友就会回心转意。PS:要赢。(划掉)要受伤后再赢。

    探头偷看的女生笑死,[cha]嘴道:“还有,还有,我来给你添!”

    不讲道理抢过男生的笔,郑重其事地后面加了一行大大的字:

    要长得帅。

    不帅白塔。

    男生“哇”一声哭出来。这不是欺负人吗?

    伴随着鬼哭狼嚎。

    温苋汀抬起被熏得通红的脸,扶住季言矜的一只胳膊,“走,去医务室。”

    男孩子的体温都很高,尤其是打了球之后,热气从衣领氤氲出来,喷了她一脸,汗意裹挟着清冷气味,独特又莫名其妙上头。

    她也莫名其妙就记住了他的味道。

    热闹如[chao]水般散去,唯有曾经炙热的、灼烫的目光好似久久不散,依旧黏连在皮肤上,叫人发紧。

    踢完球后的后遗症猛烈袭来,他走路都扯着疼。

    温苋汀看出来了,挽着,让他能更好地借力,季言矜闷不吭声往她那边侧了侧。

    季言矜微微撇过脸,盯她半响,“为什么突然跑过来?”

    “……”

    温苋汀没有抬头,迅速过了一遍,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她自认为完美的借[kou]。

    她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哦,太激动了,你自己长得那么帅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季言矜一噎。

    “我劝你长得这么帅就不要再耍帅了,不然就是会招惹到我这种没皮没脸的女孩子,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被占了便宜,就乖乖认下,下次注意。”

    “……”

    季言矜沉默半响,缓缓道:“你说得还挺有道理,我下次注意。”

    医务室。

    大门敞开着,好像就是在等待受伤的学生们过来治疗。

    校医们都已经习惯了,学校每年的运动会都会有一批孩子受伤,年轻嘛,气盛嘛,才会把输赢看得这么重,不像他们中年人,出了校园,就已经一脚踏进了棺材,已经不想踏出去了,只想着赶紧把另一只脚也踏进去。

    眼睛一睁一闭,这辈子就算过去了。

    还是那个[shu]悉的懒懒散散的女校医,当初温苋汀和季言矜第一次见面时,温苋汀装晕,就是这位女校医帮忙看的。

    她正嗑瓜子追剧,听见动静,漫不经心瞥过来,“哟,又是你们两个啊。”

    季言矜瞬间愣住。

    “……”温苋汀埋下头,没吭声。

    校医将瓜子壳扔进垃圾桶,拍拍手上的碎屑,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来的人少了啊,没上回人多,上回才热闹啊

    。”

    温苋汀头上开始冒冷汗(),小声说道:额(),漂亮姐姐,我是第一次来,你是不是认错人啦?”

    女校医摆摆手,促狭地看向相偎的两人,眼神暧昧,“怎么会?你们两个这长相我就是想忘都忘不了呀!漂亮得嘞!”

    她还说:“当时我就觉得你两会搞到一起,嘿,怎么着,我没猜错吧!”

    温苋汀不敢再说话了,只好赶紧打断她,“姐姐,他这伤[kou]……您先帮忙看下。”

    在女孩的搀扶下,季言矜沉默着在病床边坐下,额发垂落,额头上一片汗[ye]亮晶晶的。

    他始终一声不吭,整个人仿佛埋进[yin]影里,眼神晦暗不清,让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温苋汀不敢看他,只觉得脑子里此刻一片嗡嗡作响。

    躲过了一切,万万没想到会栽到这里。

    但是很快她又释然了,瞒不住的,学校就这么大,来来往往的学生那么多,认识他们的人也那么多,除非季言矜彻底不同外人来往,不然不是今天,也会是不久以后,他总会知道胡狸在骗他。

    其实胡狸就是瞎搞主意,他应当不必这么防着她。

    反正失去的记忆现在好像找不回来,既然找不回来就不必担心,因为记忆同时带走的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当一个人失去了有关另一个人的全部记忆,又怎么还会拥有对另一个人的感觉?

    欺骗季言矜反而得不偿失。

    消息隐瞒得越多,破绽就越多,更加不利于他们寻找任务突破[kou],老老实实全部告诉季言矜的话,他是一个理智且聪明的人,他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耳边,校医看着伤[kou]碎碎念念个不停,“哟,看着还怪吓人,这是怎么搞的啊?”

    温苋汀心不在焉地回答:“踢足球摔了。”

    “唉,你们小年轻就是爱折腾,好好的踢球怎么还给摔了。”

    “有人使坏。”

    “学生有这么坏啊?那要不得嘞。”

    “……”

    女校医一巴掌拍上季言矜的膝盖骨,厉声道:“帅哥,下回小心,你女朋友要担心的!”

    这话,吓得温苋汀连连摆手,“姐姐,我不是……”

    “什么不是?不是两个人会黏在一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都担心死了,全写脸上了!”

    温苋汀急了,“真不是……”

    “真的不是,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季言矜缓慢掀起薄薄的眼皮,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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