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肖芒吃完宵夜上线，言如栩已经在训练场练了一个多小时枪了。

    两人开好房间，并在世界频道发出征召消息，几乎下一秒，就有三个人物进入组队大厅。

    来人十分热情，开麦说：“啊啊啊，居然真的被我进来了，A神，我是你铁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幸好我手速快，不然肯定挤不进来。()?()”

    “A神我为了跟你一起排特地把朋友的王牌号借了过来，我大号坦克战神，绝对不会坑你！(s)?()”

    言如栩言简意赅：“躺好就行。()?()”

    队友们喜闻乐见：“躺好了！”

    “A神带我飞，我能吹一年。”

    超级王牌是游戏里的最高段位，再往上就是每个职业的战力前一百名组成的战神榜，但战神榜上的玩家凤毛麟角，大多数玩家玩到超级王牌就难以再前进了。

    但王牌局里玩家实力参差不齐，有靠代练上来的，也有战神开小号的，总而言之鱼龙混杂。

    而言如栩他们就像是炸鱼一样，连着拿了五把塔石。

    直播间也是一片欢声笑语，十分和谐。

    直到第六把决赛圈时，他们遇上了一队实力远超王牌的队伍，看起来像是组团开黑的，配合非常默契，把他们队里除了言如栩外的四个人都灭了。

    胜利的希望全落在言如栩一人头上，他没再随意对待，利用灵活走位和预判反杀了三个人，最后只剩一层血皮时，被对方神枪带走了。

    队友都在观战，大气不敢喘，等言如栩屏幕黑了才说话：“没事没事，A神，已经无敌秀了。”

    “被四个人围攻还能杀三个，牛逼。”

    “对面是职业的吗，也很厉害。”

    而这时，直播间的网友才关注到击杀播报。

    【“KKKale”使用M99，击杀了“AbandnYBYQ”！】

    肖芒也看到了，低咒一声，“靠，怎么又是他。”

    言如栩通过麦听到了，看肖芒一眼，因为在直播他就没问。

    不过显然，网友们没错过这条播报。

    【是Kale？】

    【Kale是谁？你们怎么好像都认识的样子。】

    【科普一下，Kale是转去日本战队的华国人。】

    【补充，kale战队在某次国际公开赛赢了我国，kale披过日本国旗】

    【听你们科普我已经开始忍不住了】

    【不过国内论坛禁聊他，一年多前是他被我圈骂得最狠的人】

    【呵呵，红眼病罢了，人家就是能拿金杯，骂他的人本质是嫌弃国内战队不行】

    【承认全华班菜，西八和泥轰就是强，有这么困难吗】

    【别带爱国主义那套成不，你电竞圈什么时候也搞红色教育了，菜是原罪懂吗】

    ……

    很快房管就开始操作，把带歪的弹幕都清了。

    言如栩看眼时间，直播有三个多小时了，

    差不多，于是他说，“今天就到这吧，改天有空再带水友，大家晚安。”

    关掉直播后，肖芒才解开封印，开始叨叨，“真是倒血霉，偏偏遇到这个逼。”

    言如栩问：“你们以前跟他打过吗？”

    肖芒脸色不太好看，“他没去日本时，常规赛遇到过，打得挺阴的。我以前一直怕跟Pain遇上，是因为Pain太强，我们以前的神枪没有反制之力，但是Kale不一样，他打法脏，就是折磨人，恶心人。”

    “比如？”

    肖芒回忆了下，“以前看他跟FTC打过。决赛圈，FTC就剩碎光和奶妈，他们把碎光击倒后不杀他，反倒让队里奶妈救他，过会又轮流补枪，让碎光死不了也站不起，就为了把碎光队里的奶妈逼出来救碎光。全网看着呢，碎光一直坚持没放弃，一被对面救活就想反打，但一个人他也打不过四个，就不停重复被击倒。那奶妈受不了了干脆自雷，两个人一起被击倒，那局就没了。”

    “听说后来那奶妈兄弟差点抑郁，缓了半个月才接着打。”

    言如栩眼神微冷。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折辱人的打法，明明已经是必胜局，为什么非要折磨别的选手？看别人趴在脚下没有反抗之力，就这么愉快？

    肖芒说完后心情也有点沉重，但很快就故作轻松道：“幸好他走了，听说他去日本队里也是这种打法，不过折磨的也不是我们了。”

    言如栩不冷不热说，“你觉得亚洲杯我们不会遇到吗？”

    肖芒表情一僵。

    言如栩低头点开微信，想了想，给碎光发去消息。

    Yan：。

    碎光：？

    Yan：我以后不杀你了。

    Yan：尽量。

    碎光：突然成佛？

    碎光：单你不针对我不管用，能不能让闻神也别针对我，我很无辜的【善良的眼神】

    言如栩莞尔，回复他：队长行为，与队员无关。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可第二天，沈浅突然叫言如栩去小会议室。

    言如栩不明所以，到了会议室里才发现闻觉轻，程英，还有几个队务管理人员都在。

    “坐。”闻觉轻拉开自己旁边的座位，脸色平常，没其他几人凝重。

    言如栩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沈浅轻叹了口气，“小栩，你知道Kale这人吗？”

    言如栩点头，“昨天才知道。”

    沈浅皱着眉，“他以前是国内战队的，全名叫陈生辉，一年前转去日本NR战队，职业神枪。你对这个人名有印象吗？”

    言如栩略微迷茫地摇摇头。

    闻觉轻嫌沈浅啰嗦，接过话头：“前几天训练赛上，我们对上NR战队，你被他拿了人头，昨天的直播击杀你的也是他，他今天早上发了推特，附上击杀你的两次视频，现在很多国内你的粉丝翻墙去跟那边吵架。沈浅调出Kale所有履历，发现他两年

    半前用另外一个名字，在国内一支小战队待过，跟你当时所在的战队打过七八次比赛——”

    闻觉轻微顿，“都被你完虐，毫无还手之力。”

    言如栩再次摇头。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闻觉轻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给他看，“这是他发的推特。”

    言如栩接过来看。

    “NR-Kale：看来A神也不过如此。[视频]”

    下面已经吵了几万条了。

    言如栩没点开看，他差不多也能猜到吵架内容了。连推特都吵得这么凶，国内论坛和社交平台恐怕闹得更大。

    一直沉默没说话的程英终于忍不住埋怨沈浅，“都是你，非要造这么大的势，他们又不是明星，需要这样那样的包装人设，靠实绩说话就行，搞得像娱乐圈一样乌烟瘴气干什么。”

    沈浅反驳说，“那当初我定方案宣传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反对，现在才来放马后炮有什么用？”

    程英：“那时候我就说过，不要把小栩放在风口浪尖上，你听过我的意见吗？”

    沈浅冷笑，“是，你什么都对，那你怎么不教教小栩，别被Kale击杀啊。”

    话音刚落，沈浅就惊觉不对，立马看向言如栩，飞快道：“小栩，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在说你，谁都不能保证每时每刻状态在线，这个我明白的。”

    言如栩点了下头，但是抿着唇没说话。

    “行了，”闻觉轻打断他们，语气不容反抗，“吵什么？先去控制一下舆论，别继续闹大，网友也不都是没脑子，因为一个视频就倒戈。小栩，你不用出面解释，你再怎么解释都会有人黑，相信你的粉丝自然会相信你。”

    沈浅深呼吸了一下，“先寄希望于热度赶紧过去吧。”

    紧接着他们又开始商讨怎么控制舆论，闻觉轻和言如栩先离开。

    楼梯上，闻觉轻感觉出言如栩的沉默，不由得伸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头，“别瞎想，别人要犯贱，你又拦不住。”

    他很快就移开了手，言如栩却浑然未觉，他静默片刻后，轻声问闻觉轻：“闻哥，是我以前，打法太激进，让Kale怀恨在心了吗？”

    两年半前，言如栩刚入职业赛场时年少气盛，在比赛中张扬嚣张，打法狠厉，他心里只有胜利，只有赢。那时战队少，职业选手少，不少人经常在比赛中遇到他，每每都被打得落花流水，甚至也有被这巨大的实力差距打击到丧失信心，黯然退出职业赛场的。

    言如栩不是没听人吐槽过他太无情，仗着实力强，一点也不给其他选手放水。但他不在乎。

    时隔两年半之后，他忍不住想，真的是那时候他太目中无人，太没有人情味了吗？

    Kale变成现在这样，喜欢在公开比赛上折磨其他选手，是因为以前经常被他打败，所以需要借此宣泄愤懑吗？

    闻觉轻微怔。

    他站在言如栩的下一个台阶，言如栩比他稍高三四公分，以他的角度，能清晰看见言如栩微垂的眼眸里那一缕迷茫和黯淡。

    闻觉轻在心里轻叹，行动快于思维，他走上一阶，将言如栩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肩膀上。

    “说了，别瞎想。”闻觉轻声音很低，有不易察觉的温柔，“是比赛就没有留情这一说，实力不如人就用道德谴责你不放水，这种话只有垃圾才说得出来。你不玩脏的，不开挂，堂堂正正比赛，你的冠军是名正言顺的，任何人都说不了你。”

    言如栩额头抵着闻觉轻的肩膀，安静地不说话。

    闻觉轻安抚似的轻拍了下他的背，轻笑一声，“你说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钻牛角尖了，被Kale杀了两次，打击这么大？”

    言如栩闷闷反驳：“才不是。”

    “好了，你可别哭，你闻哥不会哄小屁孩。”

    言如栩后知后觉地推开他，可能觉得有点丢脸，他转身就走，冷冷丢下一句，“老男人。”

    闻觉轻差点被他气笑。

    真够翻脸无情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