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第 168 章

作品:《在古代打更的日子

    此为防盗章, 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喜欢的小可爱请支持作者君哦  被这么一打岔, 姚水娘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 一下便无奈了。
    她凑近嗅了嗅,随即皱了皱鼻子, 带着几分恼意,不满道。
    “味道这么大,你又喝了多少酒了?
    “喝酒?不多不多,我没醉!”林中吉哈哈笑了一声,高举双手, 疯癫的摇了摇,“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清醒过!”
    姚水娘不理睬醉鬼的胡话,她搁下肩上的扁担, 朝大黑唤去,“大黑, 过来!”
    往日里,大黑狗看见姚水娘回来, 总是亲昵的在她脚边绕来绕去,今日对姚水娘的呼唤,它却丝毫不理睬。
    只见大黑狗盯着角落,如临大敌。
    低吼声在它的喉咙里咕噜噜转,前爪紧紧抓着地,全身紧绷,好似下一瞬就要朝前扑去,利爪尖牙的将其撕碎咬烂。
    “滚开,臭狗!”林中吉看见这一幕, 皱了皱眉,伸脚就是一踹。
    “哎,说话就说话,你踢大黑干嘛?”姚水娘连忙护住大黑。
    “汪汪,汪汪!”大黑狗吠个不停。
    姚水娘:“乖,安静点儿,没事,没事啊。”
    她安抚的摸了摸大黑的背脊,顺了顺那炸开的黑毛,瞧着阴影处那物,眼里有几分困惑和警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说是大肥肉,却又像是活物。
    往日里,院子也有进过东西,就连小孩手腕粗的大蛇,她也是见过的。
    但从来没有一个东西,像面前这物一样,给她这般别扭怪异的感觉。
    姚水娘捡了根长竹竿,拎起就往阴影角落处走去。
    “你要干什么!”林中吉的酒一下就醒了过来。
    姚水娘握紧竹竿,有些紧张,“干什么?当然是挑出去扔了!咱们家进怪东西了,大黑都知道看家,你咧,连狗都不如。”
    姚水娘称呼这个东西为怪东西,还真不是浑叫的。
    只见它足足有脚盆大,白白腻腻的,上下两团圆球,皮紧润泽,就像是两团大肥肉。
    姚水娘多瞧了几眼,心里有些犯恶。
    这大肉团是活着的,在姚水娘瞧它的时候,肥腻的肉团收缩撑开,黏黏腻腻,就像河里吐肉的蚌壳,细细看,上头还有肉的纹理。
    “不许动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林家的富贵!”林中吉急急的扑过来,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大马哈。
    “你,你这是在造孽!”好不容易立直了身子,林中吉抓紧姚水娘的胳膊,用力的摇了两下,一口飞沫扑扑的喷在人脸上。
    他破口大骂。
    “你这败家的臭婆娘,要是伤了我林家气运,我,我就休了你!”
    “啪!”竹竿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姚水娘有些懵,她看向角落,不解的问道,“你还没有酒醒吧,这怪东西怎么会是富贵?生得这么瘆人。”
    林中吉:“你个娘们懂什么,没见识!”
    “这是肉灵芝,肉灵芝懂不懂?”
    姚水娘脸一变,“肉灵芝?那不就是太岁吗?不行不行,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赶紧丢了。”
    在民间,太岁像来有煞神的说法,命犯太岁还得烧纸驱邪,饶是姚水娘这样不烧香拜佛的人,都听闻过一二。
    “不准丢,这是肉灵芝,我扛回来可是花了大力气的。”
    林中吉不肯罢休,当即将自己怎么发现太岁,以及扛回来的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趟。
    原来,这些日子,林中吉都在临水街的钱姓酒友家里喝酒,时常一喝就喝到天亮。
    这不,连续几天,再是亲朋好友也得不耐烦了,昨日夜里,酒友的婆娘瞧着臭烘烘的屋子,不禁怒火中烧,大爆发了。
    “呸!”林中吉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咒骂道,“大郎他媳妇不做人,半夜三更,都快丑时了还把我推出门。”
    “水娘你知道吗?她居然敢推我!丢了我的鞋子烟袋,大门直接在我面前阖上!大郎怎么拦都拦不住!”
    “狗娘养的,下次不去他家喝酒了。”
    姚水娘:......
    大郎媳妇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得谢谢你了。
    林中吉继续道,“不过啊,咱们的老祖宗说得对,凡事不能只看一面,福祸向来相依,这不,我虽然被赶出来了,走在临水街上却捡到了这个大宝贝。”
    他一点也不怵,直接走到角落里,将地上的大太岁抱了起来,蒲扇样的大掌砰砰的拍在太岁富有弹性的肉团上,哈哈畅笑起来。
    红红的眼有些癫狂。
    姚水娘不放心的唤了一声,“相公......”
    “别说话,听我说完。”林中吉抬手制止,“你是没瞧见那时的情景,瞧见了,你定也能和我一样,知道它是个大宝贝!”
    那时,他骂骂咧咧的走在临水街上,一边走,一边往脚下塞鞋。
    醉眼朦胧中,林中吉瞧见前头地上冒起了一阵光。
    “我还以为我是喝酒喝大了,眼花了,还好没有走开,我瞪大了眼睛去瞧,那地上冒出了个洞,就这么大。”林中吉比了个拳头的大小。
    “然后白光中,这肉团就像是流水一样,一点点的从洞里涌出来。”
    姚水娘瞧着凑近自己,手中抱着肉灵芝,神经兮兮的相公,无端的心里有些害怕。
    “......相公。”
    林中吉手一挥,舒出一口带酒味儿的口气,意气风发。
    “水娘,咱们发了,这玩意儿是肉灵芝啊,是传说中始皇寻的长生不老药……哈哈哈,发了发了,真是天佑我林家。”
    “你别瞧它就这么大,那是它用了术法将自己变小的,我瞧得真真的,一滩水样的白肉一点点凝实,这才成了脚盆大小……”
    “后来梆子声起,眼瞧着更夫就要来了,我赶紧往前一扑,抱着它滚到草丛里……好家伙,差点被那两个更夫瞧见了。”
    “啊!你被更夫抓到了?”姚水娘面露着急,忙不迭的追问,
    小镇人少,夜里打更巡逻的是更夫,宵禁过后,要是被更夫抓到在街上游荡,会被罚银子的。
    在姚水娘眼里,什么肉灵芝,什么林家泼天的富贵,在罚银面前,它一文不值!
    “没呢!”林中吉不厚道的又笑了下,“我运道好发财,那更夫便是运道不好,破财了。”
    “他呀,踩到肉灵芝爬出的那个坑洞了!”
    “好家伙,上头的土是松的,下头坑这么大,这么深,那老更夫一下便踩踏了土,直接滚到大洞里了。”
    “啧啧,真惨,我听他那声音嚎的,应该是摔断腿了。”
    林中吉比了个夸张的大小,眉飞色舞,显然是极为满意的。
    洞大坑深,那说明这肉灵芝本体大呀!
    发财了发财了!
    林中吉抱着肉灵芝要往屋里去,临走前,他恶狠狠的瞪了大黑狗一样,目露凶狠。
    “蠢狗!安静点儿,再吠,再吠我就将你剁了,哼哼,冬日天冷烹狗肉,那滋味定然是香得很。”
    “嗷呜。”大黑狗好似听得懂一般,耷拉着耳朵蹲了下来。
    林中吉吹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眉眼舒展的朝屋里走去。
    姚水娘安抚了下大黑狗,走到角落里,只见原先放肉灵芝的地方有一团黏腻的清液。
    姚水娘:“明明是太岁,说什么肉灵芝……”
    她重重的叹一口气,打算等林中吉睡着后,再进屋将那东西捡出扔掉。
    ……
    姚水娘从灶房里打了一簸箕的草木灰过来,一边将草木灰和着那清液,一边嘀咕不停。
    “长生不老药?就我们这样的小百姓还想要啥长生不老,磨豆子的苦日子还没有过够吗?这长生不老啊,白给我我都不要!”
    “真是白日发梦......”
    大黑狗吐着舌头,脑袋瓜随着姚水娘扫地的动作,转来转去,姚水娘直起腰板,正好瞧见大黑狗看自己的模样,不禁一笑。
    她揉了揉大黑狗的脑袋,语气亲昵。
    “是吧,大黑也这么觉得吧。”
    姚水娘继续忙碌,她没注意到,大黑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开了视线。
    它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中吉紧闭的屋门,毛皮竖起,双耳紧贴,腿微微弯曲......
    这是大狗进击前的预兆。
    ......
    酉时时分,顾家飘出好闻的香气。
    昆布炖大骨肉。
    顾昭将昆布洗净泡发,又打了小结,在大骨肉熬出了骨油,汤汁浓郁,这才添入。
    不愧是比肉还贵的昆布,不一会儿,肉汤就冒出诱人的香气,鲜美极了。
    “好了,给你阿爷盛一碗去吧,多盛一些大棒骨和昆布,给他补补身子。”老杜氏吩咐道。
    “哎!”顾昭应下,拿出托盘,快手快脚的盛了稀粥和大骨汤,转身去了东屋。
    待她走后,老杜氏瞧着铁锅里剩下的汤,叹了口气,又添了一些水到灶里,这才将嫩豆腐放入。
    ......
    饭桌上,顾昭吃着饭,突然开口。
    “奶奶,家里的银钱是不是不够用了?不然,阿爷静养的这些日子,就让我顶他的班,夜里打更巡逻去,好歹赚些买菜钱。”
    “不行!”老杜氏想都没想,立马出声拒绝。
    顾昭放下碗筷,看着老杜氏,认真道。
    “奶奶,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家里的情况不好,阿爷还要看大夫吃药,我也想替您分担一些,再说了,我太爷不也是十一岁便开始打更了?”
    “只比我大一岁罢了。”
    “他都行,我肯定也行!”
    老杜氏喃喃,“是十一岁……”片刻后,她目露诧异,“不过,这事,昭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昭的眼神飘忽了下,“啊,不是您说的吗?”
    老杜氏困惑:“我说过吗?年纪大了,真是记性不中用了。”
    顾昭拿起箸,瞥了一眼糊了一面桑皮纸的六面绢丝灯,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下次说话还是谨慎一些。
    太爷十一岁打更这事,它不是老杜氏说的,是顾昭从宫灯那段长长的剪影中瞧见的。
    不过,关于顾昭替班这事,老杜氏还是不松口。
    ……
    夜里,老杜氏打湿帕子替顾春来擦脸,一边擦拭,一边闲聊道。
    “昭儿是个有孝心的,懂事,刚才还和我说,要替你打更的活计,赚些银钱回来,知道自己年龄小,还搬出了太爷,说太爷十一岁便开始打更,他行她也行。”
    “真是实心眼的傻孩子。”
    “太爷那会儿和昭儿怎么能比,昭儿不过十岁,还是个女娃娃,夜里打更巡逻讨生活多苦,我最明白不过了。”
    “想想这事,真是剜了我的心肝啊。”
    老杜氏说了一堆,顾春来却沉默不语。
    片刻后,老杜氏也品过味儿来,不敢置信模样。
    “不是吧,老头子,你想让咱们昭儿接你的班?”她重重的丢下帕子,砸起一片水花,“不行,我不许!”
    “为什么不行?”顾春来反问。
    老杜氏压低了声音,“昭儿她是女娃娃,是囡囡。”
    顾春来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既然将她当做男孩养了,就该把她看成男孩,以后,她就是我们老顾家撑门户的!”
    他因疼痛不适而更加浑浊的眼睛,无神的落在桌上的茶盏上,声音年迈而疲惫。
    “芳啊,我真的老了。”
    老杜氏单名一个芳字,闻言,她脸上一片颓然。
    是啊,她老了,他也老了。
    ......
    “快些啊,迟了他们该出发了。”
    顾昭瞧着他面上的急切,当下不免一笑。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还说什么打灯游街幼稚,来了这地儿,瞧着热闹,这不是兴冲冲的就要赶过去!
    对上顾昭似揶揄的眼色,赵家佑面色微红,似有羞色。
    他将一路上扛在肩上的花灯取了下来,支吾了两下,又挺直了身子,色厉内荏的开口。
    “你别误会,我爹说了,今儿我得看顾好你,咳,才不是我自己贪玩爱耍,贪看这份热闹。”
    顾昭也不戳破,笑吟吟的冲赵家佑拱了拱手,“原来是这样啊,那便叨扰家佑哥了。”
    赵家佑的脸更红了。
    “没,不会,小,小事而已。”
    他嗫嚅了几句自己也不知道的话,低头看了眼走到前边的顾昭。
    怪哉,这顾小昭病了一场,性子倒是开朗了不少,往日里哪里会和他这样说笑,就知道整日闷在家里,也不出来耍。
    小小年纪跟个老头儿似的,脸上也没个笑模样。
    赵家佑想起了顾昭的阿娘,随即又自我了然了。
    是了是了,往日里都是顾昭的娘张氏老爱拘着他,眼下张氏改嫁了,没人拘着他,性子自然有些不同。
    桐人街热闹的铜锣铙钹声吸引了赵家佑的心神,他暂时将脑子中胡思的杂想抛到脑后,拎着灯抬脚就跟上顾昭。
    今夜上元夜,打灯游街的队伍由桐人街出发,街市两旁的店家张灯结彩,喜庆连连。
    各家游街的小儿手中拎着各自的生肖灯,腕间缠一根红绳,规规矩矩的站成两排,却又时不时和身边的小伙伴交头接耳,小声的说着玩耍小话。
    顾昭拉着探头张望的赵家佑,滑溜的挤过人群,瞧了瞧队伍,最后遥遥的坠在后头。
    赵家佑不满,“我不要当这尾巴的,前边热闹,咱们去前边。”
    顾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前边确实是热闹。
    只见手持折扇和禾穗棍子的渔翁媒婆踩着高跷,随着鼓点声喜庆的来回走动,人群中时不时有喝彩声传来。
    在他们的身后,几个穿着大红衣,头戴大红花的婆子,咧开大嘴,顶着一顶粉顶蓝边的花船,生动活泼的摆动着。
    这是疍民在划旱船,祈愿来年鱼获丰登。
    不论是踩高跷的,还是划旱船的,各个脸上涂着夸张滑稽的妆容。
    还未表演,只是暖场就是这般热闹景色,可以想象,再等一会儿游街开始,会是怎样喜庆的场景。
    赵家佑说完就要往前走,顾昭一把抓住他,劝道。
    “咱们是晚到的,就在这排着吧。”
    “不行。”赵家佑拒绝。
    “你一个人在这,我过去挤挤,插插队,有位置了我喊你。”
    赵家佑贪婪的看着前边热闹的场景,他还真不信了,他这样的大高个往那些小孩面前一站,他们敢不让位置?
    说着话,赵家佑抬起另一只手就要去拨顾昭的手,显然是铁了心要去插队。
    顾昭无法,只得使出杀手锏。
    她主动松开赵家佑的手,耸了耸肩,故作不在意模样,道。
    “那你去吧。”
    “你瞧前头都是小孩,你的个子这么高,往里头一挤,就像是鹤立鸡群,打眼极了。”
    “大家一瞧,第一眼铁定是落在你的身上。”
    “不过瞧就瞧了,也不打紧,我早就听大家伙儿说了,去年你说不来打灯游街,这句话是羞愤话,谁让你去年挂断了竹子,把裤子都摔破了。”
    “去吧去吧,就让大家知道你食言而肥了。”
    顾昭还是给赵家佑留了点面子,没把他露腚的事儿说了出来。
    被揭短的赵家佑:“顾昭你!”
    “好啦好啦!”顾昭拍下他指着自己的手,安抚道,“别去前头了,咱们站这里也能瞧得见啊,前头锣鼓铙钹的声音那么大,没一会儿耳朵就得震聋了。”
    赵家佑想了想,也是这个理,遂安心的排在了后头。
    他才不是怕丢脸,他这是怕耳朵被震坏了!
    “嗤。”
    顾昭轻轻舒了口气,终于清静了,这时,在她前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嗤,声音虽轻,里头却有轻慢之意,饶是周围锣鼓喧天,却也不容人忽视。
    她停住了拨动兔儿灯的动作,侧身朝前看去。
    第一眼入眼的,也是一盏兔儿灯,视线再往上,是一个和她差不多身量,身穿灰袍,头戴纶巾的少年郎。
    顾昭皱眉:这谁啊,不认识!
    裴明皓对上顾昭的视线,脸上的神情愣了愣。
    原先顾昭背对着他和赵家佑说话,他只瞧着背影,没瞧见人,原先他以为和赵家佑那大块头站一起的,也是个粗鲁畏缩的小子,却不想面容这般出色。
    裴明皓不自觉的收拢了面上的轻慢,抬手冲顾昭拱了拱,轻声道,“在下裴明皓。”
    顾昭点了点头,“顾昭。”
    这时,前方鼓声开始密集,每个孩童手中灯笼的烛灯都被点燃,每隔一段路,队伍旁边便有一个拿着火炬的壮年男子,他们不苟言笑,神情肃穆,显然是维持秩序,看护提灯孩童的人。
    烛灯将这一片照得明亮。
    赵家佑刚刚燃起自己的小牛灯,听到声音,诧异道,“咦,你怎么在这?”
    裴明皓板着小脸,故作沉稳的甩了甩袖袍,“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顾昭看了两人一眼,意外了。
    “家佑哥,你们认识啊?”
    裴明皓臭着脸,赵家佑也是一副不爽快的神情。
    顾昭顿时明白,方才裴明皓那声嗤笑是针对谁的了。
    赵家佑拉扯过顾昭,小声道,“他是我姨表弟,以前住在咱们隔壁镇通宁镇的,前几年搬去靖州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儿怎么也来了。”
    他显然讨厌这个表弟得紧,一脸嫌弃,“真晦气!”
    顾昭将赵家佑扯着自己的手松了松,瞧了一眼裴明皓,裴明皓朝天翻了个白眼。
    顾昭:“姨表弟?你俩不对付啊?”
    “聪明!”赵家佑冲顾昭竖起了大拇指,“昭弟明察秋毫。”
    顾昭哂笑,也不管赵家佑不够贴切的赞扬,继续听他往下讲。
    赵家佑眼睛一横,又是妒又是恼,“他啊,仗着自己老爹是个秀才,自己又聪明,我老爹呢,那是个穷打更的,经常拿眼上下瞧我,时不时鼻孔里出声气,我能和他好就怪了。”
    顾昭失笑,“他瞧你是憨瓜。”
    赵家佑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昭弟当真是慧眼如炬!”
    突然的,赵家佑一拍手掌,“对了对了,你俩以前还见过呢?兴许还一道儿玩了。”
    顾昭:“哦?”
    这话一出,顾昭和裴明皓都朝赵家佑看去,俩人又瞧了一眼对方,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陌生。
    赵家佑乐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也是听我娘说的,表弟他生出来时,他娘身子不好,是抱在隔壁家喝奶的。”
    “这事可巧了,那人就是你娘啊,顾昭。”
    这话一出,顾昭面色有些奇怪。
    姥姥家隔壁裴秀才的小子,真是耳熟啊!
    她暗地里打量了裴明皓几眼,目光往下溜了溜,又似乎被烫到一般,连忙往上收了收。
    罪过罪过!
    信女差点犯了色戒了。
    顾昭在心里念了两声佛,忍不住又瞥了眼听闻此事,一脸惊讶的裴明皓。
    暗叹:乖乖,这是巧了不是!
    原来,这就是那小雀儿生得棒棒的奶娃子啊。
    裴明皓再次冲顾昭拱了拱手,神情比方才真挚了许多了,“方才在下失礼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回忆了一下,这才继续问道,“不知道张姑姑近来如何,身子是否康健,夜里家去,烦请昭弟替我向张姑姑问声好。”
    顾昭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裴明皓问的是她娘亲。
    “还行吧,挺好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家佑打断了。
    只见他一把拉住裴明皓,比普通孩童更有肉的脸板了下来,瞧过去有些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