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第 96 章

作品:《当渣攻重生了

    客厅的暖气仍在徐徐地运作着, 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哐——”,茶几上的杯子滚落到毛毯上。
    卫州南瞬间炸了,大声说道:“哥, 你怎么能这么说林炆?你又不了解他,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就不明白了, 你对他意见怎么那么大, 之前也是……”他把之前的事也扯出来, 开始和卫景盛掰扯。
    卫景盛闻言, 心气愈发不顺,讥讽道:“你很了解吗?才认识了多久的人, 就这么掏心掏肺了?”
    说着, 他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也不和你吵,反正也不是我谈恋爱, 到时候伤心难过了,别哭着来找我就行!”
    卫州南抿唇,语气软了下来,“哥, 你对我的眼光有点信心……”
    “我就是对你的眼光没有信心!”卫景盛沉着脸说道。从第一次见面, 他就觉得林炆不是善茬, 自家的傻子弟弟就算再长八百个心眼儿, 也未必玩得过对方。
    偏偏自家的大白菜还乐呵呵地往里跳,进了一锅烧开的热水还傻不拉叽地说:哎,这水挺暖和的啊。
    他都纳闷了,这个叫林炆的男人到底给他弟弟灌了什么**汤, 后劲儿这么大,跟换了个人一样。
    卫州南轻哼一声,到底不敢触他哥的霉头了,便不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是卫州南先开口。
    他小声地说:“哥……你记得帮我联系,还有,过年你给我想想借口,我想待两天就从老宅走……”
    卫景盛一瞬间只觉得血压飙升,很好,很好,非常好,原来他说的话卫州南真的就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卫州南,你可真是……”卫景盛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牙关紧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道,“待会儿我会和吴总聊聊,到时把微信推给你。至于过年,可以帮你想借口,但是——”
    “林炆必须是以男朋友的身份把你介绍给他家人,你才能跟着他回家,不然你这大年初几的上门,像话吗?”
    卫州南被训得低眉顺眼,“知道了,哥。”
    “……好了,哥也不是阻碍你追寻幸福,但有时候人心难测,你自己多留点心眼。”卫景盛的语气和缓下来,循循善诱,“你既然想和人过一辈子,总不能什么都听,什么都信吧,到时别人腻了说一拍两散,你都找不着缘由,是吧?”
    卫州南想反驳,可想了想也有几分道理,闷闷应道:“……好的,哥。”
    ……
    另一边,书房
    卫景盛放下手机,眉头微蹙,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眼眸半阖。
    真是难搞,本以为这几年卫州南长进了,不碰赛车和摩托,也不玩危险性的极限运动,觉得挺欣慰的。
    虽然谈恋爱谈了个男的,但至少会和家里说,也没什么危险。
    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比以前好。
    林炆……卫景盛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这人对卫州南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重新坐直身子,敛了敛表情,眸光晦暗,从柜子翻出一叠厚厚的资料,慢慢地从上次看到的地方继续翻阅。忽然,手指一顿,指腹摩挲着薄薄的纸张。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重新拿起来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很快接起,卫景盛率先出声,“喂?林先生,很冒昧给你打了这个电话,阿南和我说……”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静静等待对方说话。
    “……”林炆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卫先生,我确实有这样的计划,因为上一次在医院的见面太仓促了,沟通也不够清晰,所以我想找一个机会,和学长一起和您聊一聊。”
    说到这,林炆笑了笑,“毕竟您是学长非常亲密的家人之一,我也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份感情,所以我……”
    卫景盛手里拿着一根钢笔,轻轻敲打着桌面,面色看不清喜怒,最后,他说道:“那择日不如撞日,林先生不如今天就定好时间,我这边也好安排。”
    林炆温和地应道:“好,那不如定在……”
    ……
    -
    “徐塊,别去,艹,肯定会被爆头!”卫州南坐在地毯上,手指紧张地攥住游戏柄,一动不动地盯着液晶屏上的射击游戏赛,上面时不时响起激烈的枪声和人物死亡倒地的音效。
    “哎哎哎,日!对面那群小崽子居然玩阴的!!”徐塊一把扔开游戏柄,气得砸桌子,“阿南,你小心后面……等下,响安,你左边……”
    “好,解决了。”钟响安借遮掩物匍匐前进着,侧过头,直接一枪解决了偷袭的人。
    “砰!砰!砰!”卫州南则轻啧了一声,操纵虚拟人物滚下草丛,极速换装备,瞄准,预备——连续收割了敌方个人头。
    “酷!”徐塊举起双手,激动得大叫。
    卫州南和钟响安配合默契,一个在正面吸引火力,另一个则在遮掩物后面放暗枪。
    “嘭嘭嘭!”是游戏胜利后烟花炸开的虚拟音效,巨大的游戏lg浮在屏幕上,很快变成各个人物的实绩记录表。
    卫州南呼出一口气,把手里的游戏柄扔到一旁,拿起了一杯水喝着。
    “真他妈爽!”徐塊笑眯眯地说着,“阿南,心情好点没?”
    卫州南喝完水,放下杯子,扯着衣服扇了扇风。可能因为屋内的暖气开得高,刚刚打游戏太躁了,他现在全身冒汗,皮肤在发热。
    “还行。”卫州南两臂反撑着地板,随意地说道。
    “既然心情舒缓了,那我们就不打了?”徐塊试探性地说道,“毕竟你现在还在养伤,游戏这种剧烈运动少玩一点,过把瘾就行。”
    卫州南无语,“至于吗?搞得我跟个小姑娘一样水做的,一碰就碎。”
    徐塊心里嘀咕:可不嘛!谈恋爱整天想这想那的……
    “徐塊,心里说我什么坏话?”卫州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啊,没有。”徐塊眨了眨眼,目光不自觉偏移,“那什么……响安,你这游戏卡是CO的哪一系列?还挺有意思的,下回我也搞一套。”
    钟响安扶了扶眼镜,慢吞吞地回答,“哦,去年你送我的。”
    徐塊:“……”妈蛋,挑错话题了。
    卫州南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向徐塊,看热闹的意味极重。
    徐塊抓了抓头发,假笑,“呵呵,这样啊,难怪我这么喜欢……”
    他兀自尴尬了一阵,最后是钟响安说话打破了僵局。
    徐塊脸上的表情一松,但下一秒,觉得对方还不如不说呢。
    “阿南,虽然景盛哥说的话不好听,但也有一定的道理。”钟响安微微低垂头,眼镜反射了屏幕的蓝光,“或许现在的林炆是真如你说的那样,认真、真诚,全心全意地对待感情,但人心易变,多留心总不会错的。”
    卫州南唇角抿平,有些烦躁,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林炆不好,搞得他被人骗了似的,明明……
    “咔——”玄关处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卫州南反应极快,“先不聊了,我还有事,拜拜!”
    “嗯,再见……”
    “哦哦,那阿南再……”
    两道声音交叠在一起,还没有说完,卫州南直接摘了耳机,退出了游戏。
    “林炆!”卫州南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热情地抱住对方。
    林炆被扑了个满怀,身上的寒气一扫而空,怀里的大暖炉散发着热气,熨帖而窝心。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对方,温柔地喊了一声,“学长。”
    卫州南嘴角勾起,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眼睛发亮,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炆。
    “今天在家干了什么?”林炆怕卫州南在家养伤觉得无聊,每晚回家都会问一遍对方在家的事,自己也会和对方分享一些上班发生的趣事 ,像是彼此交换不同味道的糖果,尝尝对方一天的滋味。
    “和徐塊、响安他们打游戏。”卫州南说完,又赶紧补充,“没玩很久,肩胛骨没有痛。”
    “嗯,我知道学长会很乖的。”林炆轻笑。
    卫州南有点不满,“什么啊,把我当小孩哄……”
    “明明是当宝贝在哄。”林炆说得一本正经。
    卫州南本来想绷着脸的,这下子瞬间破功,黏在林炆身上,眉眼弯弯。
    “今天我能吃鱼了是吗?”卫州南眼尖,抬起头很是兴奋地问道。
    “嗯,因为学长脑袋上的伤口……嗯?”林炆抱住往他怀里钻的卫州南,好笑地问,“这么高兴?”
    “嗯,很高兴,非常高兴。”卫州南瓮声瓮气地说道。
    林炆却觉得不对劲儿,他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抬起对方的脸,细细打量了对方的表情,“宝贝,今天发生什么了?”
    卫州南闭着眼,本来想把情绪掩盖进心里的,但那一瞬间,却无法自控地尽数说出。
    他其实还是害怕的,害怕有一天,这个人真的会如身边人所说的那样……
    林炆默默地听着,眼眸垂下,抱住对方的双臂慢慢收拢。
    难怪今天卫景盛会无缘无故打来那一通电话,约定所谓的时间,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敲打和暗示……
    林炆轻叹,感受着怀里的人有些颤抖的身体和翻涌的情绪,低声安慰着:“我知道,宝贝,我都知道……不要担心,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说的话,好不好?”
    “好……”卫州南眼眶瞬间发红,小声应道。
    傍晚
    林炆把怀里好不容易哄睡的人放到枕头上,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站在阳台上,手肘撑在窗边,凉得入骨的空气顺着衣服的间隙渗入,攀爬着栏杆的吊兰随着微风而动。
    林炆微微仰头,下颚线清晰可见,他的瞳色是很深的墨黑,尤其在夜晚中更显冷静、深沉。
    “喂?妈,是我。现在收工了在家吗……”林炆温和地问道。
    樊惠宁接到林炆的电话很惊喜,她把手里织到一半的毛衣放到膝盖上,拿起遥控器调小了客厅电视机的音量,笑着应道:“哎,是炆仔啊。收工了,现在在家看电视呢。”
    “妈,别看太晚电视,早点睡。”林炆劝说。
    樊惠宁无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妈,这个点还不是生物钟!要是困了,我肯定会去睡的。”
    “嗯,好……”林炆低低地说着。
    “今年什么时候回家?还是年二十九吗?”樊惠宁问道。
    “不一定,可能是年十。”
    “哎呦,可真是忙。”樊惠宁有些心疼,“你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啊,平时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也别太拼命,你已经走快很多步了,不要再这么赶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林炆一一应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夜空的月亮,晕黄的轮廓温润柔和,宛如母亲慈祥的目光。
    他有些紧张,喉结不断滚动,声音艰涩沙哑,“妈……”
    “哎,怎么了?”樊惠宁急忙应道,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孩子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在这个普通的夜晚。
    “……今年过年,学长也和我一起回去……”
    樊惠宁一愣,心漏跳了几拍,“哦哦,小南是吧。一起回、就一起回呗,我也挺久没见他的了,这次也是来万县玩吗?那可要好好招待了,上次去白鹤山多吓人啊,这会儿你可得……”
    “妈,如果学长是……以后的每一年都和我回家呢?”
    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