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3第 423 章

作品:《[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还是得把云南拿下。”一旦基于白糖为锚点的外汇体系被成功建立, 那么谁能拥有最多的甘蔗地与制糖工人,谁就能在公元前的金融游戏里成为一个无法撼动的抽血泵。

    比起隔着喜马拉雅山与孟加拉湾的身毒,还是把目光放到就近的土地比较实在。远的不说, 南越可是种植甘蔗的绝佳之处?要是算上东南亚的出海口与适合农业一年多熟的气候,与身毒保持和平关系的收益要绝对大于踏上此地。况且刘瑞还指望从丝绸之路和蜀身毒道上抽血呢!安息与塞琉古的君王只是不懂金融游戏, 但只要有全副武装的汉军踏上身毒的土地,他们就算脑子被驴踢了也能意识到有啥不对, 然后联手切断大汉的外贸之路。

    别说大汉与之没有世袭矛盾, 应该可以和平相处。帕尼人进阿契美尼德的祖地前与塞琉古人和印度-希腊人没深仇大恨, 但不妨碍他们现在疯狂互殴。

    同理, 帕尼人往西边扩张前的塞琉古和罗马, 印度-希腊王国也龌龊不少,一个被骂马其顿徒, 一个被骂地中海蛮子, 还有一个开口就被讽刺是被征服者的后代, 总之就是三人四群, 永远吵得不可开交。

    So……

    搞事之魂蠢蠢欲动的刘瑞决定“继承”大英的衣钵,在各个地方散播大爱,支援当地的弱势群体。

    巽伽王朝负面受敌, 那他就要与结交, 但也不能就此上了塞琉古和印度-希腊王国的黑名单,所以借安息的道去说服印度-希腊王国后退一步,解了对巽伽的输出限制。

    毕竟只要印度-希腊王国所支持的摩揭陀死活不退, 加上巽伽背后还有百乘在那儿虎视眈眈, 他们就和后世的蒙古相差无几,属于是在矿山上喝西北风。

    当然,印度-希腊王国对巽伽的糖类限制是杀敌一千, 伤己八百的大烂招。马其顿王国和阿契美尼德王朝为何要征身毒之地?还不是因身毒南部的甘蔗是黄金般可到处流通的硬资源。印度-希腊王国把巽伽的甘蔗一禁,他们对塞琉古的吸引力就只剩下抵御安息的战略因素,国内不说怨声载道,但也对印度-希腊王国的国君起了不服之气。

    “还是太年轻了。”二十二岁的刘瑞如此评价道:“仗要打,但生意也得照做。”

    民|族|主义只能充当肾上腺素,要是拿肾上腺素当饭吃那就是在痴人说梦。

    刘瑞若是印度-希腊王国的君主,首先做的就是与巽伽王朝的国君达成政治默契——反正后者判得是孔雀王朝,而印度-希腊王国属于马其顿和孔雀王朝的混血,与巽伽的政治恶化多半是宗教原因和安息在背后推波助澜,黔首间的血海深仇少之又少,所以没啥不可谈的。

    相反,印度-希腊王国还要提醒巽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危机感。

    身毒的南部可是产糖的大金地。在中东与非洲发现石油前,它与东南亚可是西方打成猪脑的必争之地。安息在塞琉古和印度-希腊王国的威胁下对巽伽保持态度,一旦没了前者制约,安息在继续西进前肯定会去吞并巽伽,以此作为对抗罗马的大粮仓。

    “所以还是地缘决定走向。”

    这么一看,刘瑞对匈奴居然产生一点好感。

    怎么说呢!

    军臣就像南边的赵佗,在军事上对汉人造成不小伤害的同时,也替他把边境的议和的汉人与较弱的夷狄都清理完了,顺带还给大汉培养了敌视匈奴的游牧部落。

    刘瑞:怎么说呢!这个操作就很熟悉,难怪克罗齐在著作里强调“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咱们派去安息的使者也该到了。”刘瑞放下墨已干成稀漱灰的毛笔,思考着要如何“劝说”印度-希腊王国不要与塞琉古或安息彻底绝交。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刘瑞叹道:“朕幼弃学,不懂夫子为何迫人熟读《诗经》,直到自己年岁大了,才知道诗三百间全是道理。无论是治国还是为人,都在其中。”

    郑谨上前换掉开始婀娜起舞的灯烟,其间发出的沙沙声让刘瑞从放空的思绪里苏醒过来,随即想起一件要事:“朕要小说家们办的事都办好?”

    “已经办妥,只得陛下过目便由唐山夫人编成曲子,教与隶妾以娱大众。”郑谨颔首道:“可否要奴婢把呈上他们的著作?”

    “拿来看看。”刘瑞撑睡意朦胧的精神头道:“可别让朕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嚼干蜡,如鲠在喉。”

    郑谨:“……”满嘴顺口溜,你这是要考状元呐!

    作为大汉的头号小说家(自封),刘瑞的存在让太学府的老学究们十分不满,而且是从儒家到墨家,黄老家到兵家的集体式不满。

    在其看来,刘瑞是有机会超过文帝高祖,成为大汉的第一明君。明明有能力治理偌大的汉朝,并且从匈奴手里赢下两块漂亮的土地,怎就喜欢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且还自我感觉良好地让乐府宣传得到处都是。

    这……

    这实在是有伤风化啊!

    有些学者,尤其是汉家的博士不仅在太学抱怨,甚至跑到长寿殿或退休的丝公(袁盎)府上向其诉苦,搞得对方莫名其妙道:“皇帝是为写小说而不顾朝政了?”

    诉苦诉得热血沸腾的学者犹如被掐脖子的老公鸡,只能在那儿唯唯诺诺道:“没,没有。”

    “那皇帝是把自家事都拿来说了?”

    “也,也没有。”刘瑞就算写文也只借鉴前朝,还没有像《汉武故事》的作者般大胆妄为。

    愈发困惑的薄太后此时来了致命一击:“那你觉得什么爱好才能登得了大雅之堂?是学纨绔斗鸡摸狗,蓄养歌姬,还是学先帝找臣子下棋。“

    说罢她还幽幽问道:“你总不会期待陛下学了先帝的爱下棋吧!”

    脑袋一疼的学者只能暗暗退下,任由刘瑞继续出版他的大作。

    抖音与快手已经证明文化输出就得走下三流的路子。指望孔子学院和京剧舞狮剪纸的三板斧还不如给网文平台大开绿灯。

    公元前可没有抖音,所以人们的乐趣便是斗鸡长歌随便聊。反正官家不管白身骂了啥,他们说得自然也就越来越野,越来越邪。

    文化的领地你不占据高地就会有人帮你占据。为了肃清民间残存的文化毒瘤如打生桩与河神娶妻,过夜帐,刘瑞需要下诸子百家里的下九流让“知识”以卑鄙的方式进入无法读书写字的黔首脑中,从而完成大汉民间的初次开智。

    自此期间,通过一些有关鬼神的小故事也能改善“亲上加亲”的民间旧俗。

    还是那句话,以这时的知识水平,能读《诗经》,阅《周礼》的都不会是普通人,所以民间……尤其是偏远之地哪里会尊“同姓婚而五谷不丰”的准则。长此以往,山沟沟里的人口减少,以点至面到全村全境,一定会对大汉的人口造成难以言喻的影响。这也是刘瑞要把立了功的北边军户安南方养老,犯了错的京畿官吏往边境赶的理由之一。

    甭管那群学者吐槽刘瑞的行径上不得台面,黔首对皇帝的大作可是甚为欢喜,于无形间对皇帝的印象好了不少,觉得他非幻想里的金屋老爷,而是和他们一样是有烟火气的人。同时也在小说家们的推波助澜下,被儒家或是当地豪强所垄断的话语权也裂出一个朝廷可以介入一二大口。

    而这也是刘瑞为楼兰准备的第二份大理——一份从娱乐入手的文化礼包。

    “典客那儿有不少善于楼兰语的人。”刘瑞在看完送完送上的“样板戏”后挑出两部优秀的交给郑谨:“剩下的不必朕多嘱咐,你与典客都心里有数。”

    “诺。”郑谨做这行也非一日两日了。早在刘瑞安排人写楼兰小说前就有为北方的乌桓人和南部的越人量身打造文化剧本,以歌舞或说书的方式传入边境,就此在年轻一代的乌桓人和越人那儿有了极好的同化的成果。

    在此基础上,刘瑞对小说家的扶持简直到了不遗余力的地步,不仅资助他们采风,甚至还在奉常与典客那儿为其设了文化丞与教化丞的八百官职,看得很多百家心里微微发酸——他们拼死拼活得研究经典,考取进士还不如这群吃喝玩乐的下九流!!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不行。既然小说家写,那他们也要写,而且得比无才无德的小说家们写得更好。

    …………

    “阿嚏!”前往南越的车程上,周翁主微微打了个喷嚏,引起她的丈夫侧目:“可需为翁主置热汤?”

    “不必了。”虽然南方的气候温暖,但深夜的湿润还是让周翁主感到寒意,好在她是将门之女,即使阿父是个纨绔,大父与阿母那儿所留下来的优良基因让她的身子骨还算健壮:“早闻南方气候古怪,但没料到如此古怪。”

    她在车中捻着指腹,居然有种粘腻的湿润感。

    周翁主的丈夫,一个在外人眼里撞大运才娶上翁主的平民小子——义纵为翁主披上一袭厚衣,宽慰道:“龙生九子都有不同,更何况是辽阔的大地。”

    “这倒也是。”周翁主点点头道:“不过比起寒冷,热还算是好熬的。”

    现代是冷了还能加衣服,但热了不能脱层皮。可古代不同。古代的气候根本达不到四十度以上,反倒是民间缺少棉衣厚瓦,所以每年冻死的黔首非常之多,几乎成了朝廷每年必须解决的要命之事。

    “南越比这更热,翁主到了南越想必不易着凉。”义纵知道自己的岳母是去做藩王的,所以对南越带了层“应许之地”的滤镜:“希望咱们一切顺利。”

    “嗯!”周翁主从鼻腔里闷闷哼了声,而之后的事实表示他们的南越行确实顺利,而且有些顺利过头了。<div class="ex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