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作品:《[原神]复国是不可能复国的.

    空也进入了「门」。

    但不属此世之人没有进入任何一条时间线,而是如他的血亲一般,以旁观者的身份踏入了空庭之门为林浔准备的试炼场。

    林浔正在经历的本与五百年前经历过的本反复交织,暴雨中的霓虹、城市的倒影,意味不明的画面如旋转的万花筒,空头晕目眩,撑额避开,却忽感一阵清风拂面。

    耳边海鸥鸣叫,他回过头去,看见一片蔚蓝大海。

    空“”

    太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一片海

    但轻缓的潮声安抚了他变得迟钝的神经,空感到些微放松,又恍惚记起一些往事。

    那时他和林浔还在蒙德,林浔半夜三更突发奇想要去海边看日出,他们在日出前从苍风高地赶到了海边,但破晓的金光洒在他们身上时,林浔和派蒙却都困得在他肩头睡着了。

    那时的海浪声也如此刻一般轻缓沉静,他甚至还能记起少女靠在他肩上时的重量和温度,那只是他们寻常的旅途里寻常的风景,没想到会在分开许久后埋下令他恍惚的伏笔。

    “为什么”少女的喃喃声忽然响起。

    空惊醒,转过身去,只见金发白裙的少女站在他身后,猛然又将他拉回了陌生城市的街道。

    雨太大了,电闪雷鸣,暴雨如瀑。

    “荧”空出声,却发现眼前的荧并非真实。

    林浔常说这里是她和荧相爱的地方,但其实不对,这里其实是荧真正爱上她的地方。荧之前就在爱她了,这位年轻而伟大的君王,她是如此的狡黠有趣、威严赫赫,荧被她吸引,被她邀请,沉浸地思考她身上每个矛盾的谜。

    这种爱深挚而纯洁。

    直到荧进入这扇门,得到世界真相的她看到林浔在莫大的欢乐后举起枪,没有后悔也没有不甘心,她表情漠然地在暴风雨中扣响扳机,一声又一声的枪响伴随着闪电与雷霆,如同击中一个又一个自己的眉心。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命运却说她杀死的未来永远不会再到达。

    在这个被大雨溺毙的城市,荧亲眼目睹了要在诞生前亲手扼杀自己的叛逆神明和她无解的命运。

    五百年前的荧挣脱旁观者的身份选择入局,空跟随她,奔向始终都在这个世界上流浪的灵魂。

    他们爬上电视塔,看到随风坠落的少女。

    “林浔”

    “林浔”

    两只手同时伸出,时隔五百年的双子一同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大雨倾盆,空紧紧抓住林浔的手腕,却见早已被大雨淋透的少女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他,黝黑的瞳仁里倒映出的是神情悲惶的金发少女。

    但她什么都没问,也没什么都没说,注视了他片刻后还轻轻笑了笑,对他、也是对曾经的荧说“放我走吧。”

    空狠狠怔住,却仍是不肯放手。

    “不行抓住我”荧在风雨中咬牙拒绝。

    可林浔被大雨湿透的手已经从她手中滑落了,荧什么都来不及想,孤注一掷地随她往下跳。

    她们从高塔坠落,却掉进海中,荧狼狈地从水里爬起来,将不会水的林浔一起拖到浅水区。

    就是在这里,她们狼狈地互相许诺,荧说够了,林浔你认为这是重新开局就能解决的事吗她说你不是在玩游戏,这个世界也并不虚假她说我会带你走,我会拼命带你离开这个世界

    林浔轻微的出了会儿神,意识到该说话时金发少女已经用力地把她抱住了,她漫无目的地想了想,最后应了声“好。”

    空站在浅滩上看着她们,金瞳沉沉,却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空”

    他回头,看见站在海边的林浔。

    衣裙上溅了少许血迹的少女本来神情淡漠,但此刻看到浅滩里的空,又看到旁边投射着五百年前的她和荧的记忆碎片,林浔的表情逐渐震惊。

    “你居然”她一个健步冲过去,“你居然在这里偷看美少女的心酸往事太变态了,空”

    “林浔,唔”旅者被动接住她。

    “说好的不会偷窥少女隐秘的内心呢”林浔一边堵他视野,一边试图啃他脑子,“曾经那些山盟海誓果然都是说说而已吗太过分了”

    空的脑袋被她闷在怀里,却没有挣扎,只是缓缓将她抱紧。

    林浔通关了空庭之门。

    暴雨中的城市如画片般剥落消散,显露出一片纯白的空间,站在空身边静待事情发展的林浔散漫转枪,却发现了同时浮现在纯白空间里的其他几人。

    “林浔”重云率先地叫住她,明明看起来很高兴,回过神后却又露出些许患得患失的神态。

    还有提纳里、钟离、温迪、小圆帽大家神情各异,只有温迪快快乐乐地顺着重云的话尾也跟林浔打了个招呼。

    “阿流在这里我能理解,你们几个是”林浔认真地思考一下,“来聚餐的”

    “抱歉,林浔。”重云强打精神解释“我原本是见你入秘境后久久未出,想来助你一臂之力,却却在幻境中迷失反要累你帮

    我破除迷障”

    温迪也沉痛接嘴,“完全没有帮上忙呢”

    钟离平静开口“我是见此方秘境有些不同,心生好奇,才擅自入内,未曾想也被幻境所迷。嗯是我大意了”

    “诶诶钟离先生也陷在幻境里了吗”温迪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追问“以钟离先生的心性居然也会被幻境迷惑唔,一下子都叫我有些好奇起来了啊”

    “在下不过一介凡人,自然也有弱点。”钟离不急不缓地摇头,“不值一提。”

    “林浔。”逐渐轻松下来的气氛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提纳里突然开口“你是怎么通过这个秘境的”

    他的目光缓缓滑过林浔手中的枪,晦涩地对上她的眼睛。

    林浔正在一本正经跟流浪者说骚话,听到提纳里的提问,她顺嘴便

    道“当然是带着一定要救出小圆帽的决心和毅力,一把枪、一个夜晚、一个奇迹”

    “你那张嘴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流浪者恼羞成怒地压着自己的帽檐瞪她。

    “好了,林浔。”空出来打圆场,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提纳里,把话题扳回正轨,“你不是还有事要去做吗”

    对哦。

    还要去天空岛交任务呢。

    虽然这个后续比起逗小圆帽毫无吸引力,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去做的。温迪好奇地追问还有什么事,林浔拍拍空的手臂交给他解释,启动了浮现在半空的银蓝色传送符文。

    无妄坡,紧闭的大门轰然打开,将未受选者送出,而一道磅礴的光束自逐渐虚幻的银白门扉直冲天际,连接上毫无声息的天空岛。

    而在林浔与天理维系者一战后完全破败的天空岛似乎在光束中汲取到了生机,残毁的颓垣断壁瞬间修复,神明的厅堂回归圣洁,散落在提瓦特各地的天空之柱更是缓缓浮空,在渺小人类或惊惧或诧异的呼喊跪拜中如同逆飞的流星重回天空,回到属于它们的位置。

    “哇哦哦”胡桃惊奇地睁圆眼睛发出声音。

    巨大光束与天空之柱回归的过程稍纵即逝,胡桃马上凑近自家客卿想问问什么情况,却在见到出来的人们时一顿,“咦,怎么多了一个人不对不对林浔和旅行者呢”

    林浔不知道。

    她现在踏上了天空岛的浮空甬道,光泽温润的白砖在她脚下成型,尽头是一位身形虚幻而模糊的人形幻影。

    “你来了,我的朋友。”那个面目不清的人冲她招手,他的声音有些奇怪,既慈祥得像是一个生活在林浔从未去过的地方的老人家,又精神得像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青年。

    他就这么头也不抬地招呼林浔,“快来,看看我的「世界」”

    林浔走过去,不作声地看他手里同样虚幻的晶球。

    那透明晶球里是一片星空,林浔只看了一眼,一股贯彻提瓦特天地的规则之力便猛然击中她的神经,这个世界最本质的知识灌入她的脑海,她瞬间明悟了那是书写了提瓦特上所有人命运的命星,而老人手中的星空还有一片空白,那命运特意留下的位置。

    这个人难不成就是

    编剧老贼

    “你看看这个规则,我的朋友。”幻影并未在意她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人类的愿望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我收集这些愿望,将它们化作隔绝宇宙的「壳」,又取下其中的一小部分,将它们发放给愿望最最为强烈的生灵,反哺「壳」的运转。”

    “你觉得这个规则如何”

    “还行”林浔尴尬而不失礼貌,“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来看看你的唔手工作品”

    人形幻影顿了一下,看起来像年头过长的旧电脑处理不了太快的指令,静了两三秒,他才轻轻叹气“我一直在等待你,我的朋友,在这缕意识忽梦忽醒的时间里,我见你堕落已逾千百回。”

    “我的身躯已然崩毁,维系者业已死去。”他的声音忽然苍老下来,托起那颗蕴含着无上知识与权能的晶球,“然而我始终相信,你就是世界等待的创造者。”

    林浔“”

    她没吭声,手只是微微抬起,眼前的晶球便豁然展开道道秩序光轮因果之链,它拉扯着星空与大地之间极尽的命运与因果,光华之璀璨令人无法移开双目。

    林浔安静检视那一条条因果链,伸手触摸其中一条,“老头,你说错了。我不是创造者,我的灵魂被束缚,只是一个生与死之间爆发的能量供给世界树的可循环养料。”

    “我与这个世界,并没什么好说,之所以愿意和你站在这里,也只是因为我曾经在海边堆了一个沙堡。”林浔握住那条因果链,“那个沙堡我堆得很认真,我能接受它始终有一天会被大海冲走,但不能接受有人来将它踢翻。”

    “因为那是我在这个讨厌的世界里还算喜欢的东西。”

    “所以,编剧老贼吃我一记波力海苔”方才还在平静说话的林浔刷一下抽出她的大宝剑,一剑劈断她紧抓的那条暗色因果链,因果链断开的位置瞬间开始腐蚀。

    世界的规则飞速封锁她手中裹带量子之海气息

    的永恒誓约之剑,林浔看到系统迅速提示你解除了坎瑞亚人民的诅咒,便毫不犹豫弃剑而逃。

    铭刻着圣洁符文的光轮锁住海的气息后紧随着她的背影而去,而指引林浔过来的浮空小径已然消失,失去退路的林浔不慌不忙地回头看了一眼朝她扑来的因果权能,毫不犹豫地跳下连风都无法触及的天空岛。

    她在世界的追逐中疯狂下坠,就像她的选择从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