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作品:《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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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世俗王朝中的權謀算計, 是謝寒衣未曾見過的險惡。
    人心便如鬼蜮。
    也是在這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應當是被刻意請離欽天樓船, 其一是避免他出手相?助姬瑤, 另一點, 則是避免開?罪蓬萊。
    若是身為蓬萊弟子的謝寒衣和葉望秋被牽連出事,無論是聞人王族還是趙氏, 都将迎來蓬萊的怒火。
    于是讓他和葉望秋遠離這場争端,是最好不過?的處理方式。
    許鏡也明白這一點, 她擡手,帶着幾分歉意向謝寒衣一禮, 臉色着實算不上好看。
    她沒有解釋什麽?, 解釋她對此并不知情嗎?
    現在, 這一點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最緊要的是尋到欽天衆人所在。
    許鏡心中清楚,或許君上不打算要姬瑤的命,但趙氏上下一定是想讓她死?的。
    姬瑤的天資世人有目共睹,成長的速度更是快得有些可怕, 在這樣的情況, 趙氏心知已經?與她結下死?仇, 再無半分轉圜餘地?,那便要趁她還未成長到他們無法對付的地?步前, 先?行一步殺了她, 永絕後患。
    謝寒衣心頭難以抑制地?生出幾分怒氣, 他自?聞人昭身上收回目光,右手拂袖, 神識飛速向四?方蔓延,一瞬間?流瀉出的力量令船舷上所有人都為之呼吸一滞。
    站在他身旁的聞人昭便是感受最深的, 他體內內勁流轉,想将迎面傳來的壓力消解化去,卻還是低估了謝寒衣的力量,身形不受控制地?接連後退兩?步,有些狼狽地?穩住身形。
    聞人昭體內氣血翻湧,神情雖還能勉強保持平靜,嘴角卻有一絲血線不受控制地?滑落。
    傳說有與六境天命修士一戰之力的武道宗師聞人昭,在謝寒衣面前卻是全無還手之力,天命修士和天命修士之間?,實力也往往存在巨大差異。
    不思?歸中,謝寒衣尚是五境便與六境修士平分秋色,如今他已入六境,實力定然更進一步。
    他的戰力,究竟有了何等提升?聞人昭沉默地?審視着謝寒衣,神情莫測。
    “父親……”景弈上前一步,低聲喚了句,神色中的擔心不似作僞。
    倒不是因?他與聞人昭之間?有多麽?深厚的父子之情,于景弈而言,他的父親是武寧君,便是他如今立足淮都的最大倚仗,自?然不能對聞人昭安危無動于衷。
    目光落在謝寒衣身上,景弈眼神閃爍。
    這位蓬萊道子與他年紀相?仿,卻已經?有了如此修為。
    如此強大的力量,怎麽?能不令人心馳神往。
    也就?是在謝寒衣以神識尋覓法則領域遁去的痕跡時,被黑暗吞沒的樓船正在一片漫無邊際的虛空中下墜,船身傾斜搖晃,讓人難以站穩身形。
    在被法則領域張開?的瞬間?,姚靜深就?已經?感知到了些許端倪,但以他五境後期的修為,即便有所感知,也無法對抗鋪展開?的法則領域。
    入天命境後,就?算是一個?小境界的差距也可能是天壤之別,何況姚靜深只是隐隐觸及了六境的屏障,還未真正突破六境,如何能阻止領悟了法則的七境大能。
    好在他見勢不妙,及時打開?了這艘樓船的禁制。
    能被姬瑤看中的法器,自?然不是等閑之物,蕭氏給出的這艘樓船由數名器修大能聯手煉制,又得無數陣師加持禁制,即便在法則領域的碾壓下也艱難撐起屏障,令欽天衆人不至被立刻碾碎。
    妙嘉等人及時運轉起靈力緩解威壓,便是身在樓船禁制中,他們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幾近于死?亡的危險氣息。
    是誰要殺他們?!
    桓少白擋在蕭禦面前,在場之中,當屬蕭禦境界最為低微。
    此時,桓少白臉上已不見半分笑意:“是趙氏。”
    上虞之中,七境以上的大能屈指可數,而與姬瑤有仇,又有決心要置她于死?地?的,應當也只有趙氏了。
    聽了這句話,宿子歇一雙好像永遠都沒睡醒的死?魚眼瞪大:“你和蕭兄可都在此,趙氏瘋了麽??!”
    趙氏本就?已經?陷入被動,不怕因?此與蕭氏和桓氏結仇,為其報複麽??!
    桓少白沒有說話,桓氏不會為了他與蕭氏大動幹戈的。
    他雖天資出衆,但性情桀骜,不受族中約束,與其父的關系更是猶如仇寇,并不得桓氏內部重視。
    而蕭禦,他也只是蕭婥的兒子。
    趙氏應該已經?知道了趙權死?在蕭婥手中。
    此番從蕭氏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蕭禦想,究竟是趙氏瞞得太好,還是被瞞住的,只有他母親?
    蕭禦猜得不錯,對于蕭婥先?斬後奏殺了趙權,又一意孤行與趙氏切割的行為,蕭氏衆多族老已然有所不滿。
    畢竟,蕭禦只是蕭婥的兒子而已。
    一個?天生有疾,難以在修行上有所成就?的廢物,死?了便死?了,有什麽?要緊。
    即便蕭婥并未隐瞞姬瑤在為蕭禦治療之事,各色藥材靈物也如流水一樣送入欽天,但蕭氏中也沒有幾人相?信姬瑤能治好蕭禦。
    多少醫修大能都辦不到的事,區區一個?陳稚怎麽?可能做到。在他們看來,蕭婥就?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為了一個?廢物,她甚至不惜改變蕭氏立場,打破淮都平衡多年的局勢,那蕭禦死?了,對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于是樁樁件件加起來,便成了眼前局面。
    趙氏最想殺的姬瑤仍在樓船中沉睡,但就?算她醒來,如今局面下,又能做些什麽??
    感受到身周難以言喻的壓力,衆人心中都隐隐升起絕望之感。
    在禁制作用下,樓船似乎終于止住了墜落之勢,但姚靜深并沒有為此松了口氣,擡起頭,他看到了無數柄正懸在虛空中的長劍。
    這是趙氏老祖的劍陣領域。
    姚靜深聽到了劍鳴聲。
    就?在這一瞬,無數柄長劍像是受到召喚一般呼嘯而來,聲勢浩蕩,劍刃在虛空中閃爍着凜冽鋒芒。
    法則領域下,樓船禁制本就?已經?運轉到了極限,姚靜深神色微沉,沒有猶豫,拂袖揮出,墨筆在閃爍着溫潤靈光,潑墨揮灑,強行擋住來勢洶洶的劍光。
    桓少白緊抿嘴角,誰都清楚,就?算姚靜深擋下了劍光,也不過?只是一時而已。
    一旁,宿子歇額上已經?因?為恐懼滲出汗來,趙氏這是要來真的?
    他們不會真的要死?在這裏吧?!
    想到這裏,他一張臉看上去越發苦大仇深。
    不過?便是如此,他也未曾說出要将姬瑤交出去,換得趙氏饒他們一命的話來。
    雖然宿子歇的确很?想活,也沒什麽?骨氣,但還沒有卑劣到要為了茍且偷生出賣朋友。
    蕭禦笑意如常:“能死?在七境大能手中,倒也不算難看。”
    桓少白便也笑了起來:“不錯,這世上有多少修士,能得見洞虛大能的法則領域,趙氏老祖這麽?做,也算看得起我們了。”
    陳肆随妙嘉勉強地?笑了笑,心中有些沉重,若是他死?了,他阿娘該怎麽?辦啊……
    在阿父死?後,她便只有他了……
    無窮無盡的長劍攜着劍光沖破墨跡,倏忽而至,穿過?姚靜深心口。他倒飛出去,身體墜在船頭,在甲板上翻滾幾圈,鮮血幾乎将一身衣袍都要染透。
    姚靜深咬牙撐起身,看着在劍光下搖搖欲墜的禁制,試圖再度運轉靈力,他身為師長,自?當護住欽天的弟子!
    但他傷得實在太重,運轉靈力時,本就?損傷的經?脈因?此又受到沖擊,姚靜深噴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
    “姚先?生!”妙嘉等人變了臉色。
    一只手從虛空中探出,向不堪重負的樓船壓下,刺耳破碎聲響起,樓船禁制在這一瞬被盡數碾作齑粉,餘波将桓少白等人都震飛出去。
    四?散倒在船頭,他們中已經?沒有人能再站起身。
    在七境修士面前,他們羸弱如同蝼蟻,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解決了所有阻礙後,那只手繼續下壓,要将樓船上的一切就?此湮滅。
    時間?在這一瞬好像被無限拉長了,面對絕對的力量,甚至連反抗之心也難以生出,衆人眼底隐隐現出絕望之色。
    這便是洞虛境的力量嗎?
    妙嘉閉上了眼。
    但預料中的消湮卻并未來臨,她睜開?眼時,看見銀白月光照亮了黑暗虛空。
    有一彎孤月升起了。
    孤月在虛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皮肉撕裂之聲傳來,那只将要落下的手掌心有一滴血墜落。
    只是一滴鮮血,其中也蘊含了濃郁的力量。
    “阿稚?!”幾人異口同聲地?喚道,既驚又喜。
    她醒了——
    虛空深處,老者收回手,看着自?己掌心不曾愈合的狹長傷口,眼底難掩驚怒之色。
    這是什麽?法器?!
    以洞虛修士的實力,尋常法器根本無法傷到他,更不說留下不能立時恢複的傷口。
    老者擡起頭,孤月高?懸于法則領域之上,少女煙青裙袂如同雲霧,那雙眼比月色更清冷,直直看向了他的方向。
    怎麽?可能——
    意識到這一點,老者更覺震怒,她怎麽?可能在自?己的法則領域中,輕易窺得他所在!
    這是他的領域!
    随着老者心念所動,無數柄懸在虛空中的長劍震顫起來,發出近似憤怒的嗡鳴,随後彙聚成一道銀色長河,席卷向姬瑤。
    孤月懸在空中,姬瑤落在鋒刃上,神情淡淡。
    看似無窮無盡的長劍已經?近在眼前,法則領域中,在老者意志下,無形束縛與桎梏都被加諸于姬瑤身上。
    “你的劍,不行。”她冷聲開?口。
    話音落下之時,身後彎月再度飛旋而出,與長劍銀河碰撞在一起。
    刺目光輝沖天而起,想要将這片虛空撕裂,隐隐可以看到,在月光下,長劍彙成的銀河寸寸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