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抢手

作品:《被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

    产假加上过年的七天假连休,夏芍去上班的时候都是阳历二月份了。

    出门前她特地给两个崽喂了奶,又拍了嗝,喂得饱饱的,才去上班。

    到了单位一进门,吕大爷就跟她打招呼,“回来上班了?”

    二蛋儿认得她的味道,也冲着她一阵摇尾巴。

    到了车间办公室,老罗已经坐在那喝茶了,看到她笑道:“我猜你也该回来了。”

    夏芍一眼就瞧见办公室墙上多了个奖状,是市先进工作单位。

    注意到她的视线,老罗笑道:“咱们车间屡次创新,去年一年比往年多向国家上交了近万块利润,年底市里开表彰大会,给了这么个荣誉,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你的一份功。”

    “不止这个奖状,师父参与创新,为国家培育优秀人才,也得了个先进工作者。”

    车主任帮夏芍销好假,也笑道,还看了夏芍这个优秀人才一眼。

    这个先进工作者全市就只有十个,食品厂一共两个推荐名额,只有老罗一个人被评上了。

    老罗岁数大了,对这些倒没那么在意了,“要不是工龄有要求,这先进工作者就该是小夏的。”

    “怎么能是我的?”夏芍笑,“没有罗师傅教,我还在掐剂子呢,哪懂这些?”

    这话她是真心的,老罗跟她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为她做的却比一个师父更多。不然进厂还不到两年,她大概还在和其他家属工一起等转正,哪能有机会创新什么配方。

    老罗看出来了,脸上的笑意比提到先进工作者时更深,更欣慰,“行了,回去上班吧。”

    没想到一回机制饼干车间,班里的班员也对夏芍的回归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又问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又说听说她生了对龙凤胎,跟她道恭喜。

    这就让夏芍有些玩味了,要知道她休产假前,这些人还自视年长,不怎么把她当一回事。

    她不动声色,笑着和班员们寒暄,回头就抽空去找了牛亮。

    果然想打听个什么,找牛亮准没错,牛亮一听就乐了,“你生完孩子没多久,车间不就开始做元宵了吗?温副主任管不过来,就让叶班长帮他带了一阵。”

    “让叶班长帮着带我们班?”夏芍有些意外。

    不过她不在,剩下的二个班长中的确是叶大勇最能干,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让卷王去带养老院,班里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还好吗?

    自然是不太好,牛亮说:“叶班长那个人你也知道,特别敬业,怕两边跑顾不过来,干脆带着班员去了机制饼干车间。每天早上做动员,中午学习资料,晚上喊口号。”

    夏芍是跟饼干班一起干过的,知道他们是个什么精神面貌,闻言忍不住想笑。

    而且卷王和他的班员有个很可怕的地方,就是卷,打鸡血地卷,旁若无人地卷。谁要是跟他们一起干,哪怕不想跟着卷,也会不自觉被带动,干得比平时快。

    果然牛亮接着道:“本来车间分给你们班的任务不重,结果他们超额完成了,又加了两成,还是超额完成了。元宵没做完,他们就去找温副主任反映,希望能换一个人。”

    这回夏芍终于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温副主任没同意吧?”

    牛亮也笑得不行,“没同意,说抽不出人手,让他们克服克服,年后也接着让叶班长代管的。我看治治他们就对了,一天天仗着自己年纪大,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就是为夏芍抱不平了,牛亮消息灵通,哪能不知道机制饼干班那点破事。

    他给夏芍出主意,“不行你也那么治他们。”

    叶大勇能有这种效果,是因为有一群一手带起来绝对配合他的班员。要是只有他自己,肯定做不到。

    夏芍笑着摇头,“不用,这事我心里有数。”

    夏芍既然心里有数,牛亮就没再说。分享完八卦,他也得到了今日份的快乐。

    而且搞不好机制饼干班还有热闹可看,他还能接着快乐。

    两人聊了几句,夏芍又和郭姐王哥他们打了招呼,重新返回车间。

    车间内的气氛又比她刚回来时松懈了几分,几个平时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有说有笑,嗓门大的在门外都能听到。见她进来还不收敛,甚至问她:“上班呢,小夏你去哪了?”

    张口就是小夏,还反过来管她。

    也是,这里年纪最小的都过四十了,很多人家里孩子都比夏芍大,哪那么容易听夏芍管。

    夏芍笑笑,什么都没说,洗了手开始干活。

    下班回到家,刚吃完饭,何二立来了,手里拎着一筐白色石头,“寄北你要的石灰,都烧完了,打碎了刷墙上就行,你哪天粉房子,我去跟你弄。”

    夏芍出月子就是腊月底了,正月里不好搬家,他们准备过了二月二再找日子搬过去。

    时间上不急了,新房自然也能好好收拾了,陈寄北准备弄点石灰,把房子好好粉一遍

    。

    本来房龄二十年以内的房子就不糊报纸,都是粉石灰,粉一次就能用个五六年。只是石灰容易起皮,不能刷太多层,房子住久了又容易透风,这才开始糊报纸。

    夏母已经听说了两人买房子的事,不免觉得自己给女儿女婿添了麻烦。

    不过夏芍生的是双胞胎,她说怕孩子多了以后不够住,夏母倒也能接受。

    正好饭桌还没撤下去,见何二立进来,夏母招呼他,“家里做的肉末烧饼,还热乎着,你吃点?”没等何二立拒绝就把烧饼拆了,里面的心拿出来。

    这种烧饼都是外面一个皮,里面一个心,中空部分专门用来夹肉末。

    她都给拆了,何二立就没客气,出去洗了手,“嗯,好吃,夏芍的手艺是跟您学的吧?”

    “好吃就再吃一个。”手艺得到认可,夏母显然很高兴。

    何二立却摇摇头,“不用了,我吃了饭来的,再吃吃不下了。”

    一边大口啃烧饼,他还看了看炕上的两个崽,“好像比上回见又大了,这还真是有苗不愁长。前两天云英把孩子抱回去,脖子已经能立起来了,睁着眼睛到处看。”

    何云英生得比夏芍早,孩子已经满了百天。

    夏芍拿纱布帮孩子擦了擦口水,问何二立:“你呢,准备啥时候结婚当爸爸?”

    “我?我早着呢。”一提这个何二立眼神就有点飘,赶紧低头啃烧饼,几口就把烧饼吃完了。

    他开门出去洗手,迎面却碰上何大立媳妇儿从外面进来,不由一愣。

    何大立媳妇儿看到他也一愣,立马撇下和她一起的女人走了过来,“你这是过来串门儿?正好,我有话问你。把我嫂子家丽娟介绍给你这个事儿,咱妈跟你说了没有?”

    和她一起来的就是她嫂子,闻言立即望了过来。

    何二立显然不知情,“丽娟?庄丽娟吗?”

    “对呀,我嫂子娘家妹妹。我记得她跟你是一届的,说起来你俩还是同学。”

    何二立立即摇头,“不行不行,庄丽娟比我都高。”

    “哪有你高?少说得比你矮两个字,她就是女的比男的显个儿,看着比你能猛点。再说丽娟长得多好看啊,要不是太高了不好找婆家,早就嫁出去了。”

    何大立媳妇儿对做这个媒很热衷,何二立却直往后躲,二两步躲回了夏芍家。

    看到屋里的夏芍和陈寄北,何大立媳妇儿那神色立即淡了。只是到底不死心,她又在门口说了几

    句,让何二立好好考虑考虑,这才和她嫂子去对面孙清家敲门。

    看何二立这如避蛇蝎的样儿,夏芍好笑,“你现在都这么抢手了?”

    “我哪知道她怎么想起给我做媒了。”何二立挠头,“之前听说我跟庄丽娟是同学,还一起去看过学校的苞米地,她防我就跟防贼似的,生怕我跟庄丽娟多说一句话。”

    这年代教师待遇低,正式职工每个月也只有二十几块的工资,全指着校田地那点收成给教职工发福利。

    每年到了苞米啃青的时候,学校为了防止人偷,每班都会出人去看地,“去看地可以不用上课,我回回都举手,和我一起看过地的多了去了,有啥好防的?”

    陈寄北把炕桌擦干净搬下去,闻言说了句:“你不是能做出木叶了?”

    “也就刚能做出来。”何二立说,“做得慢,距离上手远着呢。”

    不过夏芍还是瞬间懂了,“难怪曹德柱被调去做大酱了。”

    曹德柱学了快四年了,别说陈寄北,后来的何二立都把他赶上了,木匠房哪还能再留他。而他一走,何二立就是木匠房唯一的学徒,将来唯一能接马四全班的人。

    这可是预定的大师傅,也难怪何大立媳妇儿态度大变,突然又想把人介绍给何二立了。

    夏芍想起那句:“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还真是贴切。

    如果陈寄北没早早和她结婚,等他崭露头角,估计也是同样的待遇。

    只怕比何二立还抢手不知多少倍,毕竟长相在那,她这种见过世面的,当初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经他们两口子这么一提醒,何二立也想通了,“趁她还没出来,我得赶紧走。”

    一面戴帽子一面跟陈寄北道:“啥时候粉房子,你跟我说一声啊。”

    何二立刚走,对面门就开了,何大立媳妇儿和她嫂子出来,脸上都有不快。

    离开的时候,两人甚至连门都没帮孙清关,就那么大敞四开地晾在了那。

    这才二月初,雪还没开始化,这么一敞,屋里的热气全跑了出来。

    夏芍出来看到,过去想帮着关上,正好孙清也过来关门,两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孙清就和她抱怨:“云英这个嫂子可真是,身份没多大,脸倒不小。”

    “她来找你做衣服的?”夏芍问她。

    “是她嫂子,想在我这做件内衣。”孙清说,“她上来就跟我套近乎,一会儿说栓子既然娶了云英,两家就该多走动走动,以前都

    不知道我还会做这个。说着说着就扯到都是实在亲戚,我做一个内衣又不费什么劲,帮她嫂子做了得了,她这嫂子家里也困难。”

    “她这是想白嫖?”夏芍无语。

    这还真像何二立这嫂子能干出来的,上回她去单位找自己帮忙,就两手空空,光嘴上画大饼。

    这人连何叔卷烟的纸都往娘家拿,典型的只要不占便宜,那就是吃亏。

    “她嫂子困不困难,关我啥事儿,我又不是扶贫的。别说内衣看着没多少布,做起来却比上衣和裤子都麻烦,不麻烦我也不能白给她做啊,我还得搭着皮筋和扣子。”

    孙清简直槽多无口,“我当时就问她你谁啊,她说她是何云英嫂子,我说没印象。就见过一面,还吃了饭就走了,话都没和我说过,我上哪儿有印象去?”

    孙清这句你谁啊,怼得可真直接,难怪何大立媳妇儿走的时候脸色不好。

    不过对付这种人,就不能手软。你迫于情面帮了她这一次,她就有下一次、下下次,有无数次。而你只要一回没让她占到便宜,她就会心生不满。

    夏芍听孙清吐槽了几句,屋里孩子哭了,赶忙回去。

    没想到想给何二立做媒的还不止这一个,第二天她去上班,路上碰到负责推饼干那个老阿姨,老阿姨也问她:“听说你家陈寄北跟何二立很熟,何二立今年多大了?”

    这老阿姨话不算多,在班里也不是刺头,属于干自己的活啥都不掺和那种。

    虽然这人没帮自己说过话,但也没给自己找过麻烦,夏芍笑了笑,“他今年24。”

    ?柠檬九)

    “周岁还是虚岁?”

    “周岁。”

    “周岁24?本命年啊。”

    按理说本命年是不能结婚的,老阿姨沉吟了下,还是问:“那他有对象了没?”

    一边走一边慢悠悠道:“我家邻居有个姑娘,比他小二岁,长得挺俊的。他要是没对象,可以介绍他们认识认识,能成的话可以先订婚,明年再结。”

    那俩现在还没动静,夏芍也没法说何二立有对象,“行,我帮你问问。”

    反正就是捎句话的事,愿不愿意看,还不是何二立自己说了算。

    两人一起进了机制饼干车间,快到上班时间了,班里竟然只来了两二个人。

    夏芍什么都没说,换了工作服,戴了帽子,刚洗好手没多久,上班铃响了。

    她看了眼班里,加她十个人,只来了七个,还有二个没来。来这七个也只有一半换了工作服,有人在和面,有人慢悠悠开了烤炉预热,一面等炉温升高一面还在聊天。

    这是机制饼干班的常态,夏芍在面包班的时候,早上也没那么快步入正轨。

    班里第一块饼干压出来,又一个班员到了,夏芍看了看表,迟到十二分钟。

    这人显然是急着过来的,进门时人还在喘,一面快手快脚换衣服一面解释:“出门的时候滑了一跤,棉裤/裆裂了,我媳妇儿现帮我缝的,耽误了点时间。”

    夏芍记得这个人,杨富贵,是牛亮说比较正直那两个人之一。

    这人平时很少迟到,要是真有心来晚,他也不用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太尴尬了。

    夏芍没说什么,还问了问他:“没摔坏吧?”

    “没有没有。”杨富贵摇头,几下戴好帽子,开始按配比和面。

    然而又过了十多分钟,另外两个人没来。

    上班铃整整响过一个小时,那两人还是没来……

    班里已经有人开始看表了,夏芍瞥一眼桌上的小闹表,低眸笑了。

    一天才工作八个小时,真够猖狂的,真当她年龄小面皮薄,不敢拿他们这些老前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