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心軟
    沈銜青愣了瞬,看着那滿臉坨紅的人,眉間一跳,剛要開口說話。
    徐月見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擱在他的唇瓣上,跪坐起身子,與他平視。滾燙濕熱的呼吸越來越近,沈銜青微滞。
    徐月見的唇瓣張開吻了過來,濕熱的呼吸相交。
    沈銜青感受着唇瓣的啃咬,就像是吮吸饴糖一般。
    酒氣彌漫到鼻尖,他喉結滾動幾下,擡手捏着徐月見的後頸,目光危險地扯開他,問:“這就是你上輩子學到的?”
    “不.....不是。”徐月見被拉開有些不滿,想瞪沈銜青又被眼神吓到,嘟囔道:“這都是毛毛雨。”
    他說完見沈銜青冷着臉,哼哼兩聲。這人怎麽能這麽冷酷,他都使了好些手段,結果一點也不所動。
    這回要親親也是,他都主動親了,還不動如山!
    再這樣下去他的任務可怎麽辦啊!
    沈銜青不知徐月見內心的咆哮,輕捏了下他的後頸,“一時不知你是真醉假醉,亦或者是香這麽快就起效了。”
    “什麽香?”徐月見歪着腦袋問完,聳着鼻子嗅了好幾下,濃郁的竹香進入鼻子,本就混沌的腦袋這下徹底沉睡。
    “這味道好像你身上的。”徐月見被捏住後頸,也要湊在沈銜青面前,“你身上香就是因為這個?”
    “還挺臭美。”
    沈銜青:......
    他不欲和人讨論這個,趕緊把話題拉回去,“你上輩子是神仙?”
    “神仙?”徐月見重複了聲,眨巴眨巴眼睛道:“神仙顏值算嗎?算的話,就是。她們都這麽說,徐寶寶是神仙下凡!”
    徐月見很認真地學習粉絲的發言,上輩子最多的就是媽粉,他做什麽都有濾清,更有甚者說他在拯救人間。
    雖然挺心虛,但确實說過!
    沈銜青若有所思地嗯了聲,心底大概确定了。‘徐月見’之所以會變,是因為被奪舍,也就是說‘徐月見’體內的魂已經和神仙替換了。
    所以才會與原來不同。
    理清之後就剩一個‘黑化值了’了,沈銜青擡眸就要把人拉正,卻沒想徐月見忽然用力掙脫,他一時沒來及,就見徐月見整個人朝他撲過來。
    徐月見抱着他一同摔在地上,他還沒出手,徐月見便擡手撐住他的胸膛,唇瓣襲來。
    溫熱柔軟的唇瓣貼着,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沈銜青揉了下他的後腦勺,把人拉起來。
    徐月見睜着眼睛,神色已然迷糊,似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親不到了。
    沈銜青擡手蹭了下被磕出破皮的唇瓣,一條血痕劃過手背。他捏着徐月見的下颚,漆黑的眸子裏湧動着濃濃情欲,手指收緊幾瞬,而後放松。
    “徐月見,放過你一次。”
    沈銜青張着沙啞的聲音,手掌蓋住徐月見的眼睛,“少那樣看着,你也不怕......”
    餘下的話沈銜青沒說完,手心被顫抖的長睫輕掃,麻麻癢癢的觸感一路傳到心口,震得他有些發軟。
    月光傾斜,歪着擴入亭子中。
    沈銜青喉結滾動,強壓下那股溢出的沖動,忍得額間冒出汗液。
    “沈銜青,我有點熱。”徐月見扯了扯胸口的衣領,一股無名的燥熱從後脊背燃燒上來,很快成為燎原蔓延到全身。
    徐月見知道沈銜青不想讓自己看,乖巧地閉上眼再拉下他的手掌,呢喃道:“沈銜青,我要洗冷水,我要熱,我快要熱死了。”
    徐月見只覺得自己掉入了熔爐之中,全身上下就沒一處不熱的。剛拉下沈銜青的手,他又給拉了回去。
    好奇怪,沈銜青的手好冰。
    他迷迷糊糊地想了下,當即拿臉蹭蹭,冰涼從臉頰侵入,真相把自己塞到沈銜青山上。
    沈銜青坐在地上,看着已經在冒汗的徐月見,一直抱着自己手不撒開的徐月見,眼底的欲色湧上又退下。
    他還有件大事沒弄清。
    沈銜青任由徐月見越貼越近,待人就想來脫他的衣裳,才開口道:“黑化值是什麽?”
    “為什麽要消除沈銜青的黑化值。”
    抓着他衣襟的徐月見聞言,手指一頓,愕然地擡起腦袋。混沌的腦袋裏忽然閃過一絲清明,直覺告訴他這個問題不該回答。
    濃烈的竹香鑽進徐月見的鼻尖,那一絲清明有些恍惚。
    “徐月見,什麽是黑化值?”
    淡淡的話語飄入徐月見的耳內,清明徹底被取代。
    徐月見晃了晃腦袋,跪地的身子險些穩不住。他抓着沈銜青的衣領,眼底掙紮翻湧。須臾,頭重重地砸在沈銜青的肩膀上。
    沈銜青撫摸着他的脊背,一下接一下,“慢慢想,不着急。”
    乳白色的煙霧順着風飄過來,虛虛地罩在交疊的兩人身上。‘砰’的一小聲,半截香灰落入碟盤。
    徐月見動了動眼珠,半晌後,小聲說:“黑化值是沈銜青的情緒值,對小世界的破壞力。”
    說完他側着腦袋看着沈銜青的脖頸,匆匆咬上去,含糊道:“這厮情緒波動好平淡,我每次演得再好他都不喜歡。”
    “還有。”他往後挪了下,認真道:“我要和他談戀愛,這樣才能消化。”
    “可是......”徐月見苦惱道:“他不喜歡我。”
    沈銜青聽見,撫在徐月見脊背上的手一頓。
    雖說早有預料,但被這般直白地說出是在演戲,多少有些心澀。
    “消化完之後呢,你去哪裏?”他接着問。
    “去哪?”徐月見疑惑地跟着說了句。
    “對,去哪。”沈銜青壓抑着怒氣,擡手攬住徐月見的腰部,将其調轉坐在自己的大腿部,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你想去哪?”
    即便現在徐月見有些轉不過彎,但對危險的感覺告訴他,必須避開這個問題。
    他張張口,卻又說不出別的答案。
    腦袋好疼。
    徐月見捂住腦袋,身上又熱又痛。
    剛還想要反抗的心思,這會被疼得縮了回去。眼淚從眼眶中滑出,一行行地從臉頰流下。
    “我不去哪。”徐月見啞着聲音,瞪着雙眼道:“我要回去!”
    “回我的世界,回我的家!”
    宣洩出情緒的徐月見抽着鼻子,往沈銜青的懷裏鑽了點。感受到那股涼氣,才有空扯過他的衣服擦了下鼻子。
    沈銜青聽到那聲怒吼,心底酸澀不止,偏是語調危險,惡狠狠地捏着徐月見的臉道,“你是我沈銜青的妻子,哪有離開家的道理。”
    徐月見不明白,正要說什麽,就見眼前人手掌一落。
    他當即失去了意識,墜入黑暗之中。
    沈銜青抱着徐月見,讓他安穩地靠在自己的肩膀處,垂眸瞧了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徐月見,我這沒有來了就走的道理。
    月色被烏雲遮住,剛才的亮色被吞噬得一幹二淨。勁風不知何時起,吹拂着亭間的燭火。燭火顫抖,左右搖曳,最後抵擋不住一點,霎時熄滅。
    亭內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若非空氣中的竹香氣,怕沒人能發現這邊有兩個人在。
    青石提着一盞燈籠從石子路盡頭走來,見着人後不敢擡頭,恭敬地低着腦袋,等候沈銜青的吩咐。
    良久,空中‘轟隆’一聲,幾道紫色閃電劈開漆黑的天際,短暫照亮大地,狂風呼呼挂着樹,幾片葉子被帶起飛舞。
    青石的衣角被吹起,他盯着手中的那盞燈,分毫不敢亂動。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銜青正在壓抑某種情感。就如同猛獸捕獵前,會先仔細忍住啃咬的欲望,誘敵深入到自己的網中。等個十成十的機會,一舉命中。
    直到沉眠的鳥雀忽然驚叫一聲,幾滴雨水從天空落下,‘滴答滴答’得響。
    亭間的人才有了動靜,青石連忙上前,手裏的燈籠安靜地落在沈銜青的腳前。
    沈銜青橫抱着徐月見走回自己的屋子,屋內子的冰山浸濕了空氣,一進來,外頭的燥熱散了個全。
    沈銜青把徐月見放在穿榻上,慢慢脫掉了他的鞋子,叫青石打來熱水,給他擦了擦臉。
    “王爺,可需要叫人背着徐公子去浴池?”青石把銅盆交給侍從,低聲問道。
    “不必。”沈銜青低垂着眸,細細打量了下徐月見的眉眼,手指點了下他鼻尖的小痣。一時想到那日宮門前,這人好像還點了一個眼下痣。
    當時只堪堪看了幾眼,卻叫人念着。
    青石聽見沈銜青的輕笑,訝然地想擡頭,但當即忍住,自覺地拱手後退。
    門‘嘎吱’一下被關上,他看着徐月見薄衫,手指順着鼻梁一點點滑落,挑開領口,脫下褲子。
    浴池在屋子後邊,玉石而砌,熱水自兩側龍首而落。因着他不喜有人在旁伺候,那些人放好東西後已然離開。
    沈銜青抱着徐月見踏入浴池,滾燙的熱水包裹着兩個人。他把徐月見放定,從托盤上拿過一包藥材,丢入池水中。
    不過一盞茶工夫,清水被褐色代替,藥香氤氲而上。
    這藥材多是稀有之物,配上吸入的少量‘折蝶翼’,可補常年血虧,還能延年益壽。
    孫老頭說此人從小便體寒,估摸着府邸也沒吃過什麽好的,導致氣血不足,所以總是容易疲憊。
    一早要‘折蝶翼’的時候,他就存了這心思。
    他看着徐月見渾身赤紅一片,細密的汗液從額角冒出,心知藥效開始了。
    沈銜青靠在邊上,閉上眼睛。心裏繞不開徐月見說得那些話,若真的是如他所說,那他的确不該情緒激動,也不知那扣分緣由是什麽。
    他捏了捏眉間,還不止這個。
    他還不能和徐月見一塊,不能與徐月見互通情誼,不能上徐月見的當。
    不能心軟。
    有道說:現在忍得越狠,到時候草得越深!
    嗚嗚嗚感謝!!感謝投雷和營養液!無以為報!速速寫了一章!
    ps:明天修修!mua!!